“也就是说你只看到死者挥手让你退下,那你家公子说话了吗?”夏竹青继续追问道。
“没有,他只是挥了挥手!”
“也就是说,你只是在外面看到你家公子在屋内挥手,却没有见到他本人是吗?”
“是……是的!”小麻雀低下了头。
“太师大人,小麻雀的口供不能证明昨夜戌时他见到死者本人,所以不能确认死者是在戌时还活着。目前按照尸体的尸斑来判断,死者应该确是死于申时。”
夏竹青说完,又蹲下并将尸体翻了过来,凑近仔细观察着死者背部,随即又拿过一把剪刀,将死者身上最后的保留的纨裤剪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屁股,夏竹青又仔细瞧了瞧臀部。寒亭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而慕之则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然后扭过头去,发现贾申明正玩味的看着他笑。
夏竹青又指着尸体说到,“大人请看,死者现在浑身出现许多小泡,这些小泡呈青黑色;他的眼睛突出,舌上有裂纹,并生一些小刺泡;他的两耳胀大,腹部膨胀,肛门胀裂,指甲呈青黑色,这些都是中毒的症状,这种症状初步判断是曼陀罗中毒。”
“哗啦”夏竹青的话刚落地,便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她闻声抬眼望去,发现是岳夫人手中的佛珠崩裂撒了一地发出声音而混不自知,她像是失了魂一样只是呆呆的望着岳敬天的尸体。
岳之恩也惊呆的站在那里,连连摇头,不相信的嘟囔着,“这……,不……怎么会中毒?”
老夫人此时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她在慧芝的搀扶下快步来到夏竹青面前,抓住夏竹青的衣襟,用力晃着嘶吼道,“你胡说!你胡说!我们家天宝吃的用的都是我一手置办的,怎么会中毒?不可能中毒!你……你……你肯定是为了包庇凶手!苍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啊,为什么让我家天宝儿含冤而死啊……”
夏竹青伸手将岳老夫人的双手拂去,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岳老夫人,事实确是如此!”三番两次撒泼卖疯,为老不尊,这种人她最是讨厌了。
贾申明一挥手,又哭又喊的岳老夫人再次被带了下去,岳之恩失魂似的站在那里。
夏竹青拿过一把锋利的小刀,来到尸体前面,蹲下就要剃掉尸体上的头发。
“不!”岳之恩慌忙来到夏竹青面前,伸手阻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你怎敢……!”
“岳大人,请节哀,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尽快找出凶手!”夏竹青抬头看了岳之恩一眼,淡定的拿着刀片开始小心翼翼的一缕一缕的剃头发,片刻,死者便成了一个光头。
夏竹青仔细的检查那个被花瓶砸过的伤口,又看了看凝固在头发上尚未清理干净的血液,开口说道,“头上的伤口并未外翻,血液是暗红色,死者头上的伤应该是死后造成的。”
“死后?”岳之恩站在那里反复说着这两个字,这说明,他的儿子并非是被人砸死的,那他究竟怎么死的?
“太师大人,我想去案发现场再看一看,或许有其他发现!”夏竹青转头对贾申明说道。
贾申明看向寒亭,寒亭点了点头。“准!”看不出来,这个小乞丐还真有两下子。
夏竹青一众人等来到岳敬天的房间,里面仍然充斥着很浓的血腥味以及泥土的味道,夏竹青站在门外,对着贾申明说道,“太师大人,未免人多破坏第一现场,我和这位寒大人一起进去就可以了!”
贾申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然后点了点头,随即又看了慕之一眼,慕之也站在房门口,他的目光追随者夏竹青,并未理会他,贾申明摸了摸鼻子,又狠狠的瞪了夏竹青一眼,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觉得自己在慕之心中的地位正在不断的下滑。
“小麻雀,是谁先最先发现了死者?”寒亭站在夏竹青后面,看着夏竹青一边小心的查看着屋内的脚印,一边问小麻雀。
“是老胡和老夏啊,昨晚我们在前院都睡下了,又被老胡吵吵醒,说公子带来的三个小乞丐居然谋财害命,趁公子睡着将公子给杀了,他和老夏随即就去追凶手了。”
“难道你们公子经常带乞丐回家?”夏竹青回头看了小麻雀一眼。
“那倒没有,我们公子很少带人来别院的,他只是觉得这些小乞丐很可怜,平日里经常让我给他们买些东西吃啊,我们公子可是京城公认的大好人呢!”小麻雀与有荣焉的说道。
“大好人?未见的吧?”夏竹青在心里腹议,“看来这位岳公子藏得够深的,如果不是老胡、老夏到处嚷嚷岳敬天被带回别院的乞丐杀了,别院的人居然没人知道他家公子带乞丐回别院,深更半夜让两个恶徒去迷晕挟持几个小乞丐,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虽然现场已经被破坏了,但由于昨夜下雨,从屋内的脚印来看,昨夜冒雨前来的应该只有三个人。而且根据死者身上的尸斑显示来看,他臀部的尸斑更重一些,说明他是坐着死去的。头上的伤口并未外翻,且血液是暗红色,可以推断出头上的伤口是死后造成的,因为死去的人血液已经开始慢慢凝固,因此即便是被重物砸头,血液并未四处喷溅,而是顺着他的脑袋慢慢的流了出来,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死者虽然被花瓶砸了脑袋,但是屋内的血液并没有喷溅的四处都是的原因。”夏竹青指着地上的暗红色的血迹继续说道,“我推断他应该是先受曼陀罗的毒素折磨,从床上掉在地上,试图挣扎着爬起来,但是仅仅是抓住了床幔,便一头扑倒在了床上,坐地中毒而亡。”夏竹青指着混乱的床幔和凌乱的床单。
夏竹青指了指床边的一双不是很明显的泥泞小脚印,“后来,有一名女子来到屋内,她并不知此时的岳敬天已经死去,看他坐倒在床边,以为他是醉酒,便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花瓶,使劲砸向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