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青来到宇文慕之的房间,见他正在伏笔作画,画上的人栩栩如生,那是一个几岁的女童,正依偎在一个男子的怀抱,旁边一位女子正笑脸盈盈的为这位男子擦汗。
“青青,这是你小时候,这是夏侯爷,这是夏夫人!”宇文慕之指着画中的人,对着夏竹青说道。
“原来我小时候长得这么漂亮啊?”夏竹青看着那个女童,“真是可爱啊!”
“……”宇文慕之。
“原来我的父亲他长这样啊?”夏竹青盯着纸上的夏朗,又喃喃的说道,“我以为武将都是五大三粗,满脸胡须,凶神恶煞般的呢!”
宇文慕之笑了笑,“大部分武将是如此的,不然他们怎么能有力气去战场厮杀呢?只是夏侯爷是个例外,第一眼看上去,他就是一个孱弱的儒生,相比起武将,夏侯爷更像是个文官,温文尔雅,丝毫没有武将的粗鲁,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啊。”
“嗯,你说的是!”夏竹青心不在焉的答道。
宇文慕之看到心事重重的夏竹青,不仅纳闷的问道,“怎么?见到老夫人心情不好了?你要学会释然,学会解脱。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去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不是你遭遇了什么,而是你记住了哪些事,又是如何铭记的。而对于那些不好的事情,就让他随风逝去吧!如果你仍然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那你今后肯定会很痛苦!”
“慕之,你能不能和我详细的说一说,祖母和母亲,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夏竹青摇了摇头,轻轻的问宇文慕之。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宇文慕之察觉到夏竹青的不对劲,问道。
夏竹青想了想,然后在宇文慕之耳边低语道,“祖母在我的手里反复写着“小心,走!”,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让我小心谁?又为什么让我走?而且我临走的时候,她虽然嘴里呵呵的说不出来,但是我看她的口型知道,她说的是“走!”。”
宇文慕之闻言眉头紧皱,他转头想问夏竹青,结果由于他们离得太近,他一转头夏竹青的唇便轻轻的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夏竹青见状慌忙倒退了一步,而宇文慕之轻咳了一声,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件事情有些骇人听闻。
屋内静了下来,只听到屋内的竹炭燃烧的声音,夏竹青清了清嗓子,“慕之,你说,难道当初她抛弃我不是因为我的痴傻,而是在防范什么人?我思来想去,这府里,能让她如此忌惮的人,恐怕……”
“……”宇文慕之不敢相信的望着夏竹青,“你是说……?”
夏竹青点了点头,神色慌乱的坐下来,“慕之,或许你没有发现,可我感觉得出来,母亲对我和对夏莲是不同的,她对夏莲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那是真正出于内心的母爱。而对我,虽然也是像对夏莲那般的温柔体贴,可在我看来她更多的像是努力的在扮演一个优秀的母亲角色,也或许是因为这些年我并不在她身边的缘故。”
宇文慕之看了一眼脸色通红的夏竹青,“青青,夏老夫人自从中风之后一直神志不清,我来过几次他都将我当成了年轻时的夏侯爷,经常的胡思乱语,这都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我觉得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是说我阴谋论了?”夏竹青不满的瞪着宇文慕之,“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说了你也不懂!不行,我打算找个机会单独再去见见祖母!”
“青青,你是打算在这里长期住下吗?可是我不能一直住在侯府,这于情于理都不是很合适。而且年底了,盟里有些事情也需要我回去处理,我可能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你要离开京城?”夏竹青失落的望着宇文慕之,“多久呀?”
宇文慕之看夏竹青的神情,有些不忍,“很快吧!”
“哦!”一想到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宇文慕之要离开自己,她就觉得有些不舒坦,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好?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她从来没有如此依赖一个人,这个习惯真的不好,她要努力的去戒掉,想到这里她就有些释然了。
“慕之,我总觉得这里面事情不简单,虽然我没有什么证据,只是我的直觉,可是如果我想做些什么事情的话,你会帮我的对吗?”夏竹青眨着两个黑葡萄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宇文慕之,虽然宇文慕之觉得夏竹青的行为有些怪异,可这样的夏竹青让宇文慕之拒绝的话憋在了肚子里,他不由叹气的点了点头,随她吧!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如果你有需要,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你!”宇文慕之说道。
“谢谢你,慕之!”夏竹青朝着他笑了笑,心里有了底气。
夏侯府的祠堂内,夏夫人静静的跪在那里,眼睛只是盯着夏朗的牌位出神。
夏宇见夏夫人良久没有说话,无奈只好出声打断她的沉思,“母亲,现在我们……?”
夏夫人终于回了神,回头望着夏宇,“宇儿啊,不要担心,即便是青青回来了,可她终究是女子,这侯府的一切都还是你的,谁也不能抢走,母亲也不允许别人抢走!母亲再也不会让你过那种任人践踏的日子。不过,你也要争气才行,毕竟你目前仍是侯府里唯一的男人,不要再去招惹那些狂蜂浪蝶,莲儿已经在京城有所名气,可以谋得一个较好的姻缘,对你也是助力。”
“可是莲儿她……,她好像更喜欢那个慕之!”
“她还小,女孩子么,谁还没有个情窦初开的时候。我想她最终会明白的,人活着,也不仅仅是为了那什么虚无缥缈的情情爱爱,有权有势可是比什么两情相悦要实际的多!”夏夫人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你注意别让莲儿多和慕之接触,这段时间你也安分些。”
夏宇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看夏夫人一脸的阴郁,他只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