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
贾申明带着一脸起床气,穿着一身白色乳白衣裤,上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不可思议的恶狠狠瞪着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宇文慕之,“七皇叔,扰人睡觉如同谋财害命,您这都三更天了,有什么事儿不能等到天亮再说?”
宇文慕之忽视他那一脸的愤怒与哀怨,“山海盟里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因此我要暂时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你随时注意夏侯府的动静,有必要的话……出手帮助一下夏竹青。”
贾申明像见鬼一眼的看着他,“盟里有夜雨在,什么事情非得你亲自去处理?再说那个夏竹青她不是失踪了好几年的夏青吗?夏夫人寻找了那么久,爱女失而复得高兴都来不及,能有什么事情,让我出手去帮她?”
“此事一言难尽,你时刻关注着就对了!”这毕竟是夏侯府的隐私,真相到底如何也只是他们的猜测。
“行!属下知道了,你对这丫头很上心啊?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贾申明眨眨眼睛,痞痞的笑着望着他,“你这棵千年的铁树要开花啊!那我怎么办?”
宇文慕之不自然的看了贾申明一眼,随即往外走,“你别瞎说,她还只是个孩子!我……”
话未说完,宇文慕之猛地停止,他回头阴森森狠的看着贾申明,“你说什么?什么叫你怎么办?”
“难道你不知道?”贾申明一副被负心汉辜负了的怨妇表情,“在众人眼里,你和我可是男才男貌的一对儿啊?”
“男才男貌?断袖?”他忽的想到当初夏竹青刚进府时说他是断袖的事情,脸立马黑了下来,他一直洁身自好,怎么在外人眼里就成了断袖了?
贾太师摇了摇头,解释道“这可真不是我说的,估计是大家看你我二人如此风流倜傥却一直没有成亲,杜撰的。”
宇文慕之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对了,朝上你也多加留意殷丞相那个老狐狸!还有北燕的大皇子燕倾天的消息!”
“知道知道!”贾申明摆了摆手,“我这条命都是你的,这都是我欠你的,快去吧!”
望着宇文慕之迅速消失在黑夜中,贾申明此刻已经睡意全无,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当今皇帝真的是个仁慈的君主,可自古以来,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情不立事,善不为官。正因为他太仁慈,所以他才不是个明君,太重情义,太优柔寡断。唯一一次腥风血雨便是听闻在十几年前,因为宇文慕之当街纵马一事惹怒了他,因而斩杀了一些朝臣,那也是他继位以来唯一一次暴怒。
而且皇帝认人不清,不能知人善用,若非自己在七皇叔的支持下,这几年在朝堂与殷丞相对峙这么多年,南秦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幸好七皇叔没有什么大的野心,只是想有一个干净的朝堂,否则这个天下早就是他的了;幸好自己没什么大的野心,否则这南秦早就换了另一幅天地。
夏侯府。
夏竹青的房间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个黑衣人像一只猫儿一样悄无声息的来到她的床前,静静的望着沉睡的她,然后伸出手,慢慢为她往上扯了扯被子,轻叹了一口气,“我走了!你保重!”说完,他将一件东西放在夏竹青的枕头边,然后又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不知道他刚关上门之后,夏竹青猛地睁大眼睛,她坐起身,望着那扇已经关上的门。其实门刚被推开的时候,她就醒了,前世在军队呆了那么久,这点儿警惕性还是有的。只是她不知道来人是何意,于是仍是假装熟睡,他来到自己床前的时候,她便知道他是谁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她没有吱声,没想到真的将他骗了过去。
他走了!
来的黑衣人是宇文慕之,虽然夏竹青不知道为什么他选择三更半夜的离开,连个告别都不当面与她说。
夏竹青将头埋在被子里,满心、满脑都是他最后的一句话,他走了!
忽然她就有些许的失落,甚至……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她想到宇文慕之走之前放在她枕头边的东西,于是将它拿了出来,居然是一把小巧的匕首。
夏竹青将匕首抽出来,寒光乍现,夏竹青欣喜的点了点头,很是喜欢,这可真是一把极好的杀人越货的凶器!
第二天一早,夏竹青见到到来的小喜鹊更是大吃一惊,“喜鹊,你怎么今日来了侯府?”
小喜鹊眨了眨眼睛,“姑娘,是主子让我来的,他怕你一个人在侯府不开心,让我在这里陪你几日,于是我这一大早便来到了这里!”
夏竹青抿着嘴笑了笑,“谢谢你,喜鹊!”
谢谢你,慕之!
“姐姐!”外面传来夏莲的声音,“你起来吗?”
喜鹊见夏竹青点头,于是前去开门。
夏莲见到夏竹青,兴致高昂的招呼了一句,“姐姐,你今天要去哪里?”
“呃……”夏竹青想了想,“先去看看祖母,然后……”她本想说要和慕之一起去练武场锻炼,可忽然想到慕之已经离开了,于是又改口说道,“然后再去练武场跑步!”
“哦!”夏莲睁着两个大大的眼睛,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问道,“那……慕公子也去吗?”
“他?他有事情离开了!”
“离开了?”夏莲惊讶的站在那里,那她岂不是又见不到他了?怎么能这样啊?
夏竹青抬起头,看着夏莲失落的表情,心中暗道,莫非这丫头喜欢上了宇文慕之?一想到这个念头,她就有一种自己珍惜了多年的宝贝儿被人惦记上了的感觉,极不舒服,即便那个人是夏莲。
夏竹青与夏莲一起从夏老夫人的房间走出来,看得出来,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夏竹青轻轻叹了一口气,或许这验杨凤玉尸骨的事情应该提前一些,不管夏老夫人是否神志清醒,能在活着的时候知道当初的真相或许对她也是一种安慰吧?
“祖母的身体真是越发的不如以前了,前几年,祖母还会把我认作你呢!现在谁也不认识了。”夏莲悲伤的盯着地面,垂头丧气的嘟囔。
夏竹青望了夏莲一眼,她与夏宇不同,夏宇总是给她一种很阴鸷的感觉,而且夏宇对她显然是不友好的,是排斥的。
而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夏莲真的只是一个心无城府的孩子,是的,虽然她们相差才几岁,可在她眼里,她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