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能吃?!”苏星九惊悚了,“我以为我见过挺多世面的。”
“为什么不能吃?”
“那不是一种卖萌的动物吗?”她摸索着脑袋里的知识,“而且,我记得海豚好像是哺乳动物吧?它不能算鱼类。iz挺喜欢海豚的,他有个海豚枕头,说海豚是一种情感很丰富的动物。”
池弈骁点头,“没错,是这么说。”
“那这个镇上的寿司店为什么卖海豚肉?”苏星九联想起这小镇的各种不寻常,心里冒寒气,“他们做着一种跟海豚有关的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杀来吃是不是太浪费了?人心那么黑暗,怎么可能只是杀来吃?”
苏星九念叨着,她并不需要池弈骁回答,她只是在“有声思考”。
“这附近应该有水族馆之类的地方,或者专门的海豚表演馆。只有死海豚才会杀来吃,活海豚是有更多利用价值的,这个镇子是不是对世界上不少地方比如海洋馆,输送活海豚的资源?可是海豚为什么会死呢?在海里自杀?没道理。”
她突然沉默,停住脚步站着好一会,眼睛一亮,“海豚是不是在表演馆里自杀了?因为感情丰富,所以受不了被囚禁,被当做营利工具。”
池弈骁大手搂过她的肩膀,“再想想,诸葛给过你什么资料。”
苏星九回忆道:“太平洋暖流,西南渔场,海豚湾难道是因为海豚太多了?”
他没有回答,温热的手捏了捏她的手臂,“海豚肉不适合长期食用,重金属超标。对海豚来说没什么,对人类来说,有危险。”走了几步,他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马上到旅馆了。”
苏星九止住话头,心里的思考没有停。
现在是临近傍晚,服务员见他们回来,笑着发问:“你们不去海堤看落日吗?”
池弈骁说道:“遇到点事,我女朋友不高兴了。”
苏星九意会,拿眼睛瞪他,“你还知道我不高兴了?真不容易。”
男人识相闭嘴。
服务员见状就笑:“出来玩,开心为主。回房间就好了,女人都是要哄哄的。”
两人没有逗留,随口扯了几句,他们回到房间。
苏星九拉开窗帘,习惯性一跃坐到窗台上。
他们住在四楼,视野还不错,能从窗口看到不少民居。这里的地形类似丘陵,许多房子建在半山腰或者山脚,随地势起伏,一眼望去,是个宁静的小村庄模样。
“骁爷,你看那里。”在池弈骁走过来时,她伸手往远处一指。
“怎么?晒衣服?”
“嗯。”苏星九道,“有些人家把衣服晒在树上,还有晾在电线杆上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她不等他回答,轻轻叹气,自己说下去,“为了方便,方便且节约。买晾衣杆,衣架,裤架都是要钱的。”
池弈骁没说话,站在她身侧。
“我以前住在唐家半山别墅里的时候,我的每一件衣服,就算是一双袜子,都要用掉一个衣架子。而且大多数衣服不会像那样晒出来,吃海风,也许还要吃露水。我那时候,很多衣服都是直接送干洗。”苏星九说着,语气发凉,“同样都是人,有些人光是想要活着,就得用尽全力,用尽一切能用的资源。”
她双手抱膝,回过头,“骁爷,一定是他们有错吗?”
“不一定。”池弈骁温和说道,“但有些财,取之有道。”
两人都没再说话。
苏星九在入夜的时候从窗台上下来,把那鱼块包翻来翻去看好久。
她发现这个包装很鸡贼,并没有说明鱼肉是海豚肉。文字只说这是大型鱼类肉块,非常含糊。她皱起眉,想跟池弈骁说,却发现他躺在床上,脸色有点苍白。
连忙丢开鱼肉块,走到床边,摸了摸他的脸和额头,十分冰凉,“骁爷?你是不是犯病了?”
男人淡淡嗯一声,语调平稳,听不出是难受还是在痛苦。
苏星九的心揪起来,“药呢?你带药了吗?”
他睁开眼,笑得很随意,“吃过了,一会就好。”大手轻轻抚她趴在床边的脑袋,“你乖点,出去转的话,自己小心。”
“我不出去,我在这陪你。”她皱着眉,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担心,“你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医生怎么说的?”
他朝她勾手指,苏星九凑上前。
男人拉她手腕,搂住她上半身,翻身一滚,她被捂在他怀里。
“阴阳不调才会得的病。”
苏星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翻白眼,“就你现在这样?除了睡被子,你还想睡谁?”
低沉的笑声从他胸腔里发出,“要试试?”
她没好气地轻轻拍了他一下,“你就不能正经点,认真感受你的小毛病吗?”
“你真是变了,不盼我点好。”他声音轻,像呢喃,头埋在她颈窝里,似是睡了。
苏星九轻笑,止了话头,也有了睡意,和他一起睡着。
两人再醒来,是晚上八点。
她看他神色好了不少,心安些许,起身整理衣服,“我出去买点吃的,你在这里等我?”
“嗯。”他欣慰点头,“不吃甜的。”
“知道了。”
她披上一件冲锋衣,夜里风冷,又裹上围巾就出门。小镇的夜色清爽怡人,海风夹带淡淡的咸腥气,与山上的林木的清新混合在一起,有一种意外的舒爽和宁静。想到池弈骁犯病又没吃东西,苏星九不在外面多留,买了寿司、吐司面包、纯牛奶和水果。
这里的水果贵得惊人,她再次感叹,在岛国生活也是不易。
资源匮乏的地方,很容易把人逼疯。
前台的服务员看到她回来,似乎有些惊讶,苏星九朝他友好一笑,他就说道:“呃,你男朋友刚刚出去了。我以为你们一起。”
“出去了?”她神态平淡,“谢谢,我知道了。”
服务员欲言又止,一番呃呃啊啊,还是说了:“有一个金头发蓝眼睛的女人来找他,他们一起出去的。你们认识吗?”
苏星九心里咯噔一声。
面上还是不表露,“金头发蓝眼睛?”她想了想,脸就黑了,“是不是一个美国女人?皮肤有点偏黑。”
“对,你们认识吗?”
苏星九气道:“白天在寿司店遇到,她给我男朋友塞了一张纸条想约他,还以为我不知道。”
服务员看到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心生同情,“我看到他们往那个方向走的。”
苏星九一句话没再说,翻着白眼回到房间。
关上门,她顺了口气,脸色又恢复正常。
她把东西一股脑儿放在桌上,在房间里找了找,枕头底下有一张纸,就是etty白天塞给池弈骁的那张,果然写着她的电话和旅馆房间号。
翻过来,反面是池弈骁的字:
“我有事,你注意安全。凌晨三点,带相机出门。”
现在晚上十点还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