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
洛七夏是雪云山山主之女,但是山主遇难,洛七夏的叔叔洛尘掌管雪云山。
“少主天生异禀,百年难遇啊,真是上天祝我雪云山!”白胡子的老者激动地嗓音颤抖。
台上的女孩子身着雪色长衣,粉色外褂,如瀑般的长发一泻而下。她听了此话,有些高兴地弯了弯眼睛。
“戚爷爷,等我能入山门,我定会好好努力的,绝不让你失望。”
白胡子老者胡子一翘一翘:“哼,洛尘那个老小子,不就是害怕有人夺他的权吗,规定的什么玩意,幼童七岁才能入山门?真是胡闹!”
洛戚不满意洛尘的一切政策,毕竟他是看着洛七夏父亲长大的,在他心里,雪云山,山主只能是洛七夏这一脉。
可是两年前洛七夏父亲去世,洛尘一上台,就下了这个没头没脑的规定,把老头子气的半死,怒气冲冲地随着洛七夏母亲搬到了山下,每日除了交洛七夏武功,就是破口大骂那个愚蠢的山主。
一个体态如弱柳扶风的女子从房内走出来,她眉眼温和,看去便是一个文弱温柔的女人。
她开口道:“戚伯,今日要留下吃饭么?”
洛戚摸摸胡子,恭敬地低头:“尊卑有别,老衲我怎能和夫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可真是折煞我了。”他告了别,便离开了。
洛七夏扑到妇人怀里,兴奋地像一只小鸟:“娘亲,明年我就可以入山门了,我一定会努力,争取做雪云山的山主!”
妇人眉头却是一皱:“七夏,虽然戚伯总是这样给你说,但你可切记,日后入了山门,这种话你只可以在心里想想,不可到处乱说,懂不懂?”
洛七夏扑闪扑闪眼睛,小幅度的点点头。
妇人把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来,洛七夏刚刚拿起筷子,门口却忽然响起敲门声。
洛七夏打开门,门口有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辨不清性别,他浑身都是脏水,脸蛋都莫名其妙的肿着。
“你是谁?”洛七夏问她。
小乞丐愣愣地看着她,只知道伸出脏兮兮的手乞讨。
洛七夏给了他一些吃的,小乞丐慌忙吃完,却没离开,只是呆呆地树在门口。
看起来无依无靠,怪可怜,洛七夏干脆收了他做小弟。洗了澡,洛七夏看着眼前乖顺的孩子,震惊地睁大眼睛:“你居然是个女孩子?”
小乞丐不懂什么女不女孩子的,她拉着洛七夏的衣角不愿意她离开。一双黑黝黝的眸子装着不见地的哀伤。
洛七夏安顿了她,给她讲道理,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嗯,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你想要什么名字?”
小乞丐扑闪着眼睛看她。
洛七夏和她对视了一会,忽然灵光一闪:“哎,洛,九年?怎么样?”
小乞丐看着忽然心花怒放的洛七夏,傻傻地睁大眼睛。
洛……九年……吗?
春秋日月不过一恍神,洛七夏很快就进了山门,并且……带上了那个小拖油瓶洛九年。
洛七夏把洛九年安顿在洛戚那里,独自进内山看看。
内山有茂密的树林,走两步便能踩上不同的灌木,洛七夏有些好奇地抬头看了看刚刚飞过去的鸟,脚底忽然一空。
她一声尖叫没出来,整个人狠狠地摔在了坑里面。
她呆呆地看着洞口的一片天空,神经开始放空,等回过神来,她忽然看到洞口上露出一个脑袋。看不清眉眼,可是声音足够欠扁:“什么东西?我不是在抓野兔吗,你走路不看路的吗?”
洛七夏挣扎着站起来:“你……有种别走。”
那个人倒是挺开心:“能上来吗?”
洛七夏脚底一踏,便飞跃上来了。双脚啪地一声落地,那个人便有些惊讶地挑挑眉:“唔,好功夫。”
洛七夏一张眼,便看到一个翩翩少年,他拍拍身上的土站直身体,好个玉树临风面庞俊秀的少年。他挺开心:“我叫洛程煜,姑娘叫什么呀?”
洛七夏下巴一抬,毫不犹豫:“接招吧!”
“不是,你这就……等等,哎呀,疼疼疼,等等等,别打脸,别打脸啊!”
一声惨叫划破天空。
…………
两个人鼻青脸肿地坐在训诫堂里,洛程煜悠悠地:“你说说你,没事动什么手啊,这下好了,一个月禁闭,你满意了?”
洛七夏气的不轻:“为什么我非要和你在一起住啊,可恶。”
洛程煜:“你以为呢,训诫堂只有一个,而且咋俩得跪一晚上啊,你不用担心我对你做什么。”
洛七夏不说话了,但还是愤怒地瞪着洛程煜。两个小孩大眼瞪小眼,夜慢慢深了,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叠着睡着了。
洛七夏冷着脸把洛程煜从身上推下去。拿着手上的剑,气鼓鼓地冲了出去。
在大厅又一次见到洛程煜的时候,洛七夏抽了抽嘴角。
洛尘面无表情:“洛七夏,洛程煜,一个是前山主之女,另一个是我山门找到的天赋异禀之人,从今以后,便在我洛尘手下修炼吧。”
洛七夏:“???”
洛程煜:“……”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孽缘就这么开始了。
但两个人天赋,才气相仿,很快便孤高地没有对手,互相嫌弃一段时间后,倒是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洛七夏,洛程煜,好像这两个人的名字,天生就该放在一起。
只是洛九年不大高兴。
她好不容易做出来的甜糕,兴冲冲地拿给洛七夏。洛七夏吃了一口,瞪大眼睛:“哇,洛九年,你也太厉害了吧,怎么这么好吃!”
洛程煜好像就十分自然地也抓来一个吃,他皱皱眉:“啧,太甜了,难吃。”
洛九年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洛七夏拍拍洛程煜的脑袋:“不喜欢吃甜的我给你做啊,九年是给我做的,你不喜欢吃也忍着!”
洛程煜乖乖低头叫洛七夏拍,眼里甚至有化不开的温柔。
洛九年在那一瞬间,忽然心底一空。
什么感觉?
她弄不清楚,只是有些难受。
不大高兴,可是弄不明白,所以就耍脾气,可是,话说回来,她一直一直在想,为什么,为什么当年的她,就那么天真,那么愚蠢。
她想要保护的人明明就只有那一个,可是当年的她,不知为何,就是弄不明白,才会在做了那一件事之后,追悔莫及,负恨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