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闫雪情绪莫名其妙地愉悦，临走之前还体贴地拍了拍白冰兮的肩膀：“祝你们幸福。”

白冰兮：“？”这人脑回路在想什么？

莫殷之倒是眼里含着笑。两只手捧着白冰兮的脸，当着莫闫雪的面，在白冰兮唇上啾了一下。蜻蜓点水一样。

白冰兮瞬间整张脸都红了，说话都不利索：“你你你，你干嘛！”

莫殷之无辜地眨眨眼睛：“怎么了，“他”可以，我不可以嘛？”

“你！你别胡言乱语！旁旁旁边还有人！”白冰兮简直疯了，这话说的简直是她给莫殷之戴了绿帽一样。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都都都都被人看见了！混蛋！莫殷之万一不高兴怎么办？”白冰兮一时口不择言。眼前的人脸色却是一冷。

“莫殷之？我就是莫殷之。我想做的，都是他想做而不敢去做的。”他轻嗤一声，“我真是不满你这种对他另眼相待的样子。”

白冰兮一愣。

半晌，她一咬牙，大着胆子伸手摸了摸莫殷之柔软的长发。

“你不要太过耿耿于怀，我对你也很好的。”她哄着。

这个祖宗事情真心多，不高兴了什么事都做了出来，总之先认错，把这事揭过去就可以了。

不过，手感不错。

白冰兮默默地萌了一下。

一旁的莫闫雪几乎是嗤笑着走了。

一个如此平凡的人，居然还好意思进莫神族，真是和当年那个圣女一样……一点都没眼力。

她这会除了一些同情的情绪，心里倒也没那么厌恶白冰兮了。

毕竟为一个书生洗手羹汤相夫教子，也就没机会再回来和她抢莫神族的权力了。

鼠目寸光。

她鄙夷地看着白冰兮踮起脚尖摸头安慰的那个人。心中冒出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

“大师兄，那个，圣女回来啦。”门口一个脸上有雀斑的小姑娘笑的开怀，“圣女真的好好看啊，那气质就和神仙一样，我真想和圣女好好地说上两句话……”

“什么？”莫冰手中的茶水一抖，他慢慢抬起眼来看那个女孩。

“啊？什么什么，我说，圣女回来了啊？师兄你不是老找圣女比赛吗，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女孩子莫名其妙。

“她回来了。”莫冰轻念了一声。然后眼中，居然浮现出一丝小丫头没见过的迷惘，“那，那她为什么不来寻我。”

“？”这人魔怔了吧。

小丫头忧心忡忡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放下手中的茶点，推开门打算走。

然后，

“哦对，师兄，圣女明天要去三日洞窟啦。”小丫头眼睛弯弯，“要去找她可得早一点哈，再迟，可就碰不到人了。”

莫冰在房里枯坐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做好了心里建设。

我是，我是去质问她怎么敢回来的，不是因为想她…哈，我怎么可能想她？她算老几？她还欠我一条命呢，她有什么资格不回来啊？

心思百念千转，莫冰到底站起身来，推门走了出去。

莫冰是在水莲亭阁找到白冰兮的。

她闭着眼睛，好像在感受什么。

周围的灵力像找到了一个倾泻口，一股脑地从白冰兮的身子里灌了进去，让她周身好像被加了一层光，淡淡的闪着。

她好像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猛然张开眼睛朝莫冰看过来。

紫色的眼睛好像清透的水雾，好看地让人呼吸一窒。

“莫冰？”白冰兮有些奇怪地开了口。

刚才安抚莫殷之的情绪自己的灵力损耗严重，这才在这里恢复体力，没成想居然叫莫冰看见了，真是不巧。

“有什么事吗。”她把自己刚刚散开的长发一束，身后的那个人就懒洋洋地接过了她手上的束发绳。

莫冰纵使有千言万语，此时也被卡的说不出来。

他几乎是不可置信：“你，你居然真的选择了那个书生？”

书生？…噢书生啊，莫殷之没事为什么要让别人看自己像书生……真是莫名其妙。

她打了个哈哈：“噢没有啦哈哈哈哈。”

她这样无所谓的样子，落在莫冰的眼里，却是激起了他满腔的怒火。

为什么会生气？

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莫冰的手在抖，他忍不住想上去给那个人一拳。

可是为什么。

他忽然有些看不懂自己。

于是他沉默许久，只是开口：“那，你，为什么要进三日洞窟？”

“…现在还不能说。”白冰兮神秘兮兮地弯起了眸子，就仿佛星辰都承在那个人的眼睛里面。

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哪里不如那个人。

莫冰心里的念头越来越旺。

但他什么也没说。

他毕竟还是莫神族的下任掌门。他毕竟还会和莫闫雪成亲。

她一定会后悔的…她一定会后悔为什么没有选择我。这样的一个人，哪里配的上她。

又或者，这人间除了他莫冰，又有什么人能配的上她。

莫冰慢慢展颜笑了：“白冰兮，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啊？”

“但是你欠我一条命，你与我之间…注定跨不过去的。”莫冰眼里染着伤感。

当年十里桃花，那个人在树下饮酒。眉目如画，好看的不可方物。

她的眸子没有白冰兮那么纯正而深沉，但也很好看，是惹人喜欢的紫色。

“阿冰，你要坚强呀，没了父母，你认我做姐姐，我带你长大。”

他至今都没忘了那个人的笑容。

还有，当年最后一面，那个人面色惨淡，笑容勉强。

“阿冰，对不起，你不要责怪什么人，是我自愿想救她的。”

“姐姐？”莫冰没懂什么意思，只是伸手抓着莫冰印的衣摆。

莫冰印慢慢蹲下来，笑的温柔而好看。

“阿冰，姐姐的生命早就终结了，我一直苟活着，其实生命的目标早已不复，我的死，是解脱，是超脱，是终于逃脱牢笼的快活。”她偏着脑袋，眼中似乎有光芒。

“阿冰一定要善良，以后，不能对此耿耿于怀啊。”

……

我怎么可能不。

莫冰想着。

明明我只有你了，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弃我于不顾？

我很难受。

我只是……我只是想你罢了。

现在他站在白冰兮面前，明明他清楚的知道，知道自己有多喜欢这个人，但他从不开口流露半分。

也许是愚蠢。

但这是他不得不做的。

因为他这辈子，也过不去那个坎。

那个救了他，重新给予他生命的人，因为这个人失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