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午夜灯光下,雪白一片的房间内,医生没再说什么便离开,外方还病人等待不说,他亦只是负责初步诊断。
两位看守病人的护士则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忙碌着什么,但想來定是与病人有关的事物,例如楚南歌入院的详细事项。
刚才那位老人已经被推走,倘大的观察室内,几张空置了的病床整整齐齐,角落中则放有数辆折叠起来的轮椅。
叶楠看着手上扎住针孔管的楚南歌,原本是想厉声质问,可最终却败在他惨白的脸色下。
“南歌,你知道自己有病?”
躺在床上,神色散涣的楚南歌勉力笑了笑,虚弱道:“不知道的,我一直以为是劳累过渡。”
“你...为什么不看医生,不然最少也问问我。”
“看过了,医生就是让我多休息,抱歉了,叶子,书桓。”
何书桓看着一脸疲倦的楚南歌,轻声道:“好了,叶子,让南歌多睡一会,醒了我们再说。”
楚南歌看着床前的两位好友,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只是其中的虚弱在幽幽灯光下,看得叶楠两人一阵心惊,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四人中,竟有人如此快便倒下。
“放心,我没事的。”
雪白的空间内,楚南歌与两人交谈了一会便被推上了病房,叶楠和何书桓等到护士为他接上脉搏观察仪器等物后,看着渐渐睡去的人缓缓退出病房内。
病房并不许病人亲属二十四小時陪伴,毕竟医院中并不是只有楚南歌一人,若是每位家属都如此,真发生什么事,医生又如何进行快速救护。
黑色的跑车前,叶楠一脸愁色道:“给我一根烟。”
何书桓在车上摸出一包香烟,依言递过去皱眉道:“怎么只有你,方晴呢?”
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方才碍于楚南歌在而已,他记忆中方晴最近就一直住在楚南歌的家中。
“别提她!”叶楠低低的咆哮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道:“抱歉,不是对你发脾气。”
何书桓接回烟盒捶了捶叶楠的手臂,同样给自己点上一支笑道:“你不是常说练武之人不抽烟?”
叶楠轻吐一口气,彷佛被捶松了的心听到被调笑,拉开车门跨进去,笑道:“走吧,我肚子很饿,晚饭也没来得及吃。”
“嗯,那先找点吃的。”
夜虽很深,可这座热闹的城市,只要有钱,二十四小时都绝对有吃喝玩乐的地方。
热闹的长街上,即使接近零晨三点人群仍然来来往往,很多人的脚步都虚虚浮浮,带着一身的酒气。
缓缓泊好车子,何书桓叫醒上车不久后便睡着的叶楠。
“叶子,到了。”
半睡半醒间,叶楠张开双眼望向灯火通明的大街,轻力的捏了捏双眼便推门而出。
坐在秋风下的长街上,何书桓喝了一口热茶,轻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了?”
“他们分手了,南歌入院前。”
“......。”
高声吆喝的长街中,何书桓扫了眼隔壁桌大叫着上酒的男子,沉默了一会道:“最终还是这结局吗?唉,算了。”
“嗯,也只能这样,不过南歌病发都是她累的!”
何书桓摇了摇头道:“叶子,冷静点,没有方晴就不会生病吗?”
“......。”
“你瞪我没用,我只是就事论事。”何书桓耸耸肩,翘起左脚道:“别管她了,你先说说南歌的病是怎么回事?我没听懂那医生的话。”
叶楠看着放下食物便离开的侍应,拿起筷子轻声道:“脑血管异常,血管疾病的一种,肿瘤类,分先天后天两种。”
“肿瘤?癌症?”
何书听到肿瘤二字,下意识便想到癌症的他脸色不由一变,现在的医疗科技虽说日新月异,但癌症依然是一种可怕的存在。
叶楠摇头道:“不算,换个说法吧,人脑内的血管像是头发,细小但却分布有序,所谓畸形就是指血管发育不良,导致血液循环出现问题。”
何书桓给自己夹了一只虾放入口中,疑惑道:“不懂,再简单点。”
“......。”叶楠翻了翻白眼,组织了一会语言才道:“总而言之很麻烦,人体的脑部中有很多细小的血管,那些血管一但出现问题,血液流通不足,可能会出现脑溢血,血管肿瘤等问题。”
说着,为了让何书桓更加容易懂,叶楠抽出桌子的可乐吸管,打了一个结道:“像这吸管,打结后不断给它充气,那么就会出现膨涨,最后导致破裂,但血管很是幼小和脆弱,所以更容易出问题。”
“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说到这里,忽然回想起楚南歌最近走路有点拐的叶楠拍了拍额头,懊恼道:“说起来,南歌早就出现异常了,都怪我没注意。”
何书桓闻言,不由奇道:“早就出现问题?”
叶楠吞下口中的菜,一脸懊恼的轻声道:“嗯,你少见尚且不觉,但这几个月南歌走路很不自然,我问过,他说不小心扭伤,也看过医生,于是我便没太在意,我早该想到扭伤不会几个月都好不了的。”
“有关系吗?这两者。”
“有,关系很大,脑的空间位置其实很小,当血管涨大就会压迫神经系统,从而出现手脚发麻,或者行动不便之类的事情,我真该死,明明最近都在他家。”
何书桓看着一脸自恼的叶楠,夹起两只虾子放在她的碗中,轻声道:“你别自责了,南歌又不喜欢说自己的事,你又忙,那里照看得过来,我们还是等详细检查吧。”
“不,过两天等南歌好一点我就带他转医院,隔壁城市的脑内科比较好,我们转过去,我再找朋友帮帮忙,这种病不宜拖太久。”
“那你的工作?”
何书桓下意识的回话中,叶楠瞪起一双眼问道:“你要朋友还是要工作?”
看着叶楠那一双大眼,何书桓苦笑道:“朋友,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再说律师楼是我家的,我怕什么。”
“很好,小何子,那就这样决定,过两天我就带南歌走。”
“不问问南歌吗?”
“这事由不得他作主,不走就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