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听到李景枫要自己明日就回去,陈柔儿越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揪着李景枫的衣襟不放手。
“殿下别让我走,行吗?别让我走,我要留在这里……”
李景枫置若罔闻,略退了两步,将黏在胸前的陈柔儿推开,低头平静地看着她,“郡主先行休息吧,养好精神,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回去。”
一一一
惜芸睡了一场好觉,起床后倒是神清气爽。
只是一早起来,就听说了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一向恨之入骨的华若阳就这么窝囊的死了,她看不顺眼的陈柔儿也哭哭啼啼的回宫去了,好消息一来就是俩,震得她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流言的传播速度像长了翅膀一样的飞快,站岗的,巡视的,训练的,各处的兵卫们都在议论,说得神乎其神,活灵活现。
说是华若阳夜里喝醉了酒,摸到郡主房里,兽性大发,欲行不轨,最后被郡主用剪刀扎穿了喉咙,就那么一命呜呼了。
这种香艳而又刺激的故事总是格外受欢迎,寂寞的军营里最喜欢这种八卦的谈资。
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说来说去,也不免有人开始为太子殿下抱不平了。
要知道殿下对华若阳一向是多么器重和爱护,亲授武功和兵法,还特意拨了一队精兵给他,悉心栽培不说,就连华若阳白天在林中遇险时,殿下都不惧危险的亲自来救,为此还被匪兵砍了一刀,手臂都差点废了。
这样的圣眷隆重,在滇西关里,又有何人能够享受到呢?
只可惜,殿下的苦心都白费了。
这华若阳也太不成器,虽说他是淳国侯的儿子,却无一点将门雄风,领兵打仗未见任何优秀之处,如今还色胆包天的把主意打到郡主头上去了,现下不光彩的送了命,淳国侯颜面尽失,殿下的心中大概也不好受罢。
当然,殿下的心里好不好受,没人知道,但此时此刻,惜芸的心里,倒觉得十分欣喜。
华若阳终于死了。
虽然不是惜芸亲手杀的,但他毕竟是死了。
他再也不能嚣张跋扈,再也不能横行霸道,再也不能拿着鞭子去打人了。惜芸觉得,如果含烟楼的玲珑泉下有知,应该也会感到欣慰吧。
惜芸开开心心地来到李景枫房里,李景枫并不在,想必是练兵去了。
惜芸一如既往的干着活儿,因为心情好,手脚也轻快许多。
她麻利地打扫完,正预备着瞅个空子将这屋里的旮旮旯旯再仔细地搜寻一遍,身后突然有响动,回头看时,只见一个佝偻着背的婆婆走进来。
那婆婆五十多了,穿得朴素而干净,虽然脸上皱纹遍布,看上去却还很精神。
“林婆婆,你来了。”惜芸笑着招呼了一声。
她认识这个婆婆,曾听人说过,这婆婆本是住在这附近的农户,丈夫也曾在滇西关里参军,后来不幸战死。因为两人没有子女,这林婆婆无处可去,就留在军营里,靠给军士们浆洗缝补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