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哥。”

惜芸望着他嫣然一笑，李景枫已走近前来，顺手接过了惜芸手中的棉巾，笑道：“我帮你擦。”

惜芸皱皱鼻子，摇头，“才不要呢，你身上有酒味。”

“哪有？”李景枫装模作样地在衣袖间闻了闻，“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不由分说的便用干棉巾包住惜芸的乌发，用两只手掌扶着她的头，一下一下的为她擦头发，很仔细，很轻柔。

烛台的灯火照过来，在他俊朗的脸上洒了一层光晕，他望着惜芸，眼眸中似有温柔的星光在闪烁。

惜芸坐在椅上，视线正对着李景枫的胸口，他长身玉立，穿着雪白的长袍，纤尘不染，袖口和衣襟处绣着暗云纹，一圈一圈的，细细密密的精致。

“看什么呢？衣裳有我好看么？”李景枫突然问，声音温软好听，又似含了几分笑意。

惜芸抬起眸，怔怔望着他，他的容颜，他的微笑，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模样，那般的俊美，又那般的温暖。

“李哥哥，让我瞧瞧你的伤口。”

惜芸轻轻开口，手指攥着李景枫的袍角。

李景枫微愣了下，“现在？”

“嗯！”

在得到惜芸肯定的回答后，他缓缓松开衣襟，露出心口处被三支长箭钉入的伤痕。

伤疤有些凸起，色泽暗红，带着不平整的粗糙纹理，在他白玉似的胸膛上，显得格外的狰狞触目。

“芸儿，这伤早已好了，不用看了。”

惜芸却已伸出颤抖的手，环着他的腰，用柔软的脸，紧紧贴着他的伤口，眼泪一串串的流淌下来，蜿蜒的滑过那道狰狞的伤疤。

她紧紧抱着李景枫，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好像生怕她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了一样。

就仿佛是很久以前的玉泉河，那个时候，她一离开了他的手掌，他就坠入了冰冷的河底，再也寻不到踪迹。

“李哥哥！李哥哥！”

惜芸哽咽着，却说不出更多的话语来，喉咙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除了哭，她简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声调。

李景枫轻轻为她拭泪，指腹上有着常年握剑的薄茧，却仍是带着水一般的柔软，他轻声笑道：“芸儿，瞧我已破了相了，这么丑，必是无人再要，今后便只能赖着你了。”

惜芸伏在他胸前抽泣着，呜呜咽咽地嘟哝，“伤疤在胸口，不算破相……”

李景枫低低地笑，漆黑的双眸里，映着她的粉面桃腮，他吻着她光洁的额头，蛮不讲理的说道：“我不管，我就是要赖着你！”

烛光那么亮，夜色那么美，而他的手臂，又是那么的有力，他握着她的肩膀，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眼中仿佛跳动着两簇小火苗，亮得不可思议。

“芸儿，回如苏后，我们就成亲吧。”

惜芸顿时红了脸，羞涩地埋入他怀中，却不敢说话。

李景枫笑道：“你不出声，我就当你同意了。”

惜芸立刻小声反驳，“谁说我同意了？”

少女的矜持，总得要先拿乔一下。

李景枫那俊美的脸，却逼近了过来，“什么？你居然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