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夜间去了徐府,见到了徐嘉衍。
有许多年没见了,徐嘉衍的模样似乎成熟了不少,记得朱雀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意气风发,眼中熠熠生辉,好像未来有着无限大的幸福在等着他。
可是当朱雀隐藏在黑暗中看到的徐嘉衍,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被现实磨的只剩下黑夜之中的一阵叹息。
朱雀躲在角落里,看着他,拼命的忍着要和他说话的冲动。
“相公,夜里风凉早些歇息吧。”一个女子拿着一件披风搭在徐嘉衍的身上。
女子长得温婉贤良,看着她的模样,就知道是个好女人,她看徐嘉衍的时候,眼中的满是爱意,一个人再会伪装,看另一个人的眼神是伪装不了的。
也是,施秋,一个书香世家的女子,从小便是闻着书香,听着古人的智慧长大的女子,又怎会做出不得体的事情呢。
徐嘉衍侧过头看着身侧的施秋,微微一笑道:“夫人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别着凉了。”
施秋歪着头,模样几分娇嗔:“相公若是不去歇息,那秋儿也不去,我就在此处陪着你。”
徐嘉衍有些无奈,可是嘴角却依旧保持着笑容:“我只是来此处吹吹风,你身子弱,又有身孕,受不得风,快听话,回去歇着。”
施秋握着徐嘉衍的手微微晃动,道:“那我先回去,夫君你快些回。”
“恩,好!”徐嘉衍的声音带着几分哄的意味。
施秋回了房间。
徐嘉衍叹了一口气,对着夜色念道:“昔人何在,对月寄思,盼雀归来。”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偏偏朱雀听的却十分清晰,朱雀呆呆的站在那里。
只是他又道:“雀归晚矣,时不待人,哎……”徐嘉衍叹了一口气,“你究竟去了哪里。”
“我……我在这。”朱雀喃喃说道。
朱雀刚说完,便见徐嘉衍的眼神落在了她的方向,朱雀心头一惊,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他看到了?
徐嘉衍眼中充满了疑惑,他抬步朝朱雀方向走去。
朱雀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根本无法行走,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他慢慢靠近。
就在他快要靠近的时候,施秋从屋内走了出来,软声细语的说道:“相公你怎么还在外面呆着,今晚是不想回房睡觉了吗?”
闻声,徐嘉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朝施秋的方向走去,笑道:“说来奇怪,我好像看见一直红色的鸟在那边。”
施秋朝朱雀站着的方向望去,皱着眉头疑惑的说道:“那里黑乎乎的,哪里有什么红色的鸟,许是相公你看错了。”
“应该是看错了。”徐嘉衍被施秋牵着回房了。
在关门的时候,徐嘉衍似乎不死心的又朝朱雀的那个方向望去,他没看见什么红色的鸟,只看见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在降落,像是光照下的水滴,又像是空中的繁星。
不过徐嘉衍也没有再深究。
或许是思多,出现了幻觉吧。
朱雀已经没办法再继续看他们夫妻两伉俪情深的模样。
她不甘心,原本这一切本该是属于她的,他的温柔也该只属于自己的,可是现在他的身边却站着另一个女人。
朱雀愤恨的离开了徐府。
天亮后,夜庭泽看到朱雀时,见她神色平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见到夜庭泽时依旧唯唯诺诺的欠身行礼。
只是没见到南风玉,朱雀便壮着胆子问了一声夜庭泽:“仙君呢?”
“休息。”夜庭泽手里端着吃的,语气冷冰冰的。
“既然仙君休息,那我便不打扰他了。”朱雀说着便准备离开。
她还未走两步,就听见夜庭泽在她身后问道:“昨夜看到之后没什么想说的吗?”
朱雀止住脚步,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她还是温和的转过身,垂着头说道:“劳魔……劳公子记挂了,朱雀暂时没什么想说的。”
夜庭泽眯起眼睛看着她,似乎不太相信她说的话,不过也没再多问,只是说道:“这个户城似乎不太安全,那个徐大人生辰倒是有些特别。”
夜庭泽这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户城不安全又扯到了徐嘉衍的生辰。
朱雀依旧垂着头道:“朱雀会小心的。”
夜庭泽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转身回来房间。
南风玉见到夜庭泽进来,便问道:“在外面说了什么?”
夜庭泽将吃的摆好道:“这个朱雀怪怪的,不知道昨晚受到了什么刺激。”
“受刺激?”南风玉不解。
夜庭泽无奈的看着南风玉:“人家徐大人已经有了夫人,她大晚上跑到人家宅子里,你说能看到什么,活该找罪受。”
“徐嘉衍有了夫人,若是朱雀愿意做妾,或者说那徐夫人愿意和离,此时也算圆满,若是这二者都无法达成,朱雀此番也是空手而归,想想也是可怜,早知如此,即便是百年孤单思念,我也不会叫她出来看到这些,让她希望破灭。”南风玉说着从床上移到了桌旁。
夜庭泽将筷子递给他,然后坐在凳子上,语气慵懒的说道:“按照凡人那一套,这就是她的命,她命中该有此劫。”
“若这是劫,那你我就是渡她的。”南风玉拿着筷子模样认真的说道。
“我才不做这事,费力不讨好,仙君,我能不能求求你,别多管闲事了,好好管管自己管管我行吗?”夜庭泽真的很不喜欢,南风玉心里被别人占据着。
南风玉低头吃了两口菜,听到夜庭泽的话后,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夜庭泽:“她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夜庭泽嗤之以鼻,“我觉得我比她可怜多了,至少她和那个徐大人,曾经心意相通过。”
南风玉知道他又在耍脾气了,但是又说不得他,只是道:“我还是凡人的时候,总是会求神仙帮自己,但是神仙从来没回应过我,所以我当时就想,我若是神仙了,有人求我,我定要帮助他,如今我已是仙,又怎么可以忘记曾经的自己,若是她求我,即便是魔啊,那我也会尽全力帮帮她的。”
“她若不求你呢?”夜庭泽问。
“她若不求,我便不插手。”
夜庭泽这才满意的笑了一笑:“这样才对,她若不求你多管闲事帮她,若成了,她不一定会感谢你,若是不成,她反倒会怨你。”
南风玉无奈道:“你很了解她?”
“不是了解她,是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六界之中谁也逃不了内心里这个错误的规则,它总有冒出来的时候。”
南风玉道:“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