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南风玉又去找夜庭泽了,这段时间他算是得空了就会去找夜庭泽。
那天南风玉浮在云层之中,太阳还未升起,朦朦胧胧的夜色还笼罩着大地,只听一声哨响起,宛若鹰啼划破了黎明的寂静,随后便听见士兵们的呐喊声,手握着枪支,冲向前方。
前方的砌起的临时战垒,露出漆黑的枪头。
南风玉站在云层之中并未轻举妄动,只是变无表情的看着眼下的这一切,霎时间这片天地充满了血腥味,浓郁的几乎叫人作呕。
他睁着眼睛,眼前放着金光,很快就找到了夜庭泽的身影,他处在人群之中,不敢动用法力,手里拿着手枪,穿着军装,那漆黑的长发被军帽压着,黎明时分的冷风将他的头发扬起。
在这炮火声声枪声呐喊之下,显得格外的萧条。
南风玉举起手,只见他指尖泛着一丝纯白的灵蕴,在指尖缓缓绽开跳跃,随后像是水滴一般从云中落下,那水滴宛若炮弹一般,落在地上便砸出一个坑来。
两方士兵皆被这一怪异的景象吓得愣在了那里。
南风玉并没有停止,他的指尖不停的往外涌出灵力,一点点砸向敌方的士兵。
一次又一次。
夜庭泽放下枪,抬起头来将眼前的眼睛往下拽了拽,露出幽蓝的眸子,那张冰冷的脸微微一变竟变得有些温暖,他仰着头看着天,透过云层看见了站在云层中的男人,穿着那个时代特有的长袍,只是那般模样在夜庭泽的眼里,却是白衣飘飘的模样,正是他第一次见到南风玉的样子。
他记不清过了多少年了,不论时间怎么变化,在夜庭泽的眼里,他对于南风玉永远是如初见般心动。
“这是怎么回事?”士兵的声音,将夜庭泽的视线拽了回来。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这场仗打的十分迅速,等他们都撤回去了,太阳才升起。
夜庭泽并没有跟着队伍回去,而是站在那里等士兵们都退了,才往天上招了招手。
南风玉见状便从天上飘了下来,眉眼温和的走到夜庭泽的面前。
夜庭泽见着他后微微一笑:“不是说了,不许动用法力的嘛!”
“我气不过。”南风玉眉头微皱,“这个国家本不该如此。”
“这是时代的变化,你我也不能左右,这个国家是存是亡你我不能过多干预,这是白泽交代的,虽然我不太喜欢他,但是他说的毕竟是有道理的。”夜庭泽说话时很温柔。
除了南风玉外,不论谁看到夜庭泽都不会将他与温柔二字挂上边。
“玉儿今日来找我有事吗?”见南风玉不说话,夜庭泽立即转移话题。
“没,只是来看看你。”南风玉说道。
只是他的眼睛望着天边,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夜庭泽道:“看我是不是又好看了些?”
听到夜庭泽这么自恋的问自己,南风玉不免瞥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
夜庭泽仰头一笑:“你总是这么不禁逗。”
南风玉不语,低着头在袖中掏了掏,从里面掏出一个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些点心:“趁着现在尝尝吧,我做的。”
夜庭泽倒也没客气,直接拿着吃起来。
“好吃吗?”南风玉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夜庭泽闭目品尝,时不时的发出嗯的一声,然后道:“好吃,我家玉儿果然是天才,做什么都这么优秀。”
南风玉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将木盒扔给他道:“我回去了。”
“这么快?”夜庭泽赶忙拽住他的手,这语气不是那种客气,而是真的觉得他走的太快了,即便再多一秒,他也想再看看南风玉。
南风玉看着他道:“天冷了,注意保暖。”
“恩……然后呢?”
“实在不行偷偷用点法力吧。”南风玉实在有些受不了,他一直在外打仗了。
也庭泽那双幽蓝的眸子透过镜片死死的盯着他,看到南风玉有些不自在,他刚要转身,却被夜庭泽死死拽住,将他拉近怀里:“放心很快就会结束的。”
“好,我等你回来。”南风玉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天已经大亮。
南风玉立刻飞回来家中。
那天城中下了大雪,白色的雪花扬扬洒洒的飘了下来,玄枭坐在屋内看着窗外的雪,有些不耐烦的嘟囔着“又下雪了。”
而南风玉则穿上了毛茸茸的白色披风,撑着红色的油纸扇,踏上白雪往外走去。
玄枭透过窗户大喊:“仙君你要去哪?”
“看看卿茴。”南风玉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前两天南风玉出去闲逛时,听说了卿茴有了身孕这件事,本应该是好事,但是却没有人能高兴的起来。
因为已经冬天了,梁温城的寿命也已经开始倒数了。
南风玉总觉得这样对卿茴,还有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不公平,所以他想要帮梁温城延续寿命,虽说这样有些多管闲事,但是南风玉着实于心不忍。
他已经找到仙鹤,让他去地府看看梁温城寿命,看看能不能延续。
而他则用外力来帮他续命。
他到达温家的时候,没有走正门,直接落在了院内,也算是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卿茴与梁温城的住所。
他刚要进门,就迎面撞倒一个仆人,他看着南风玉,毕竟来了很多次了,也有写眼熟了,所以忙说道:“先生找少爷是吗,我这就去通报。”
既然被撞见了,他倒是不好意思再继续往前了,一个人站在屋内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女人的说话:“希望这丫头争气点,生个男孩,要是生个丫头,我非把她赶出去。”
声音越来越近,随后走过来一个妇人,穿着浮夸的貂皮大衣,画着精致而浓郁的妆,见到南风玉后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这寒酸的书生是谁?”
“夫人,这应该是少爷的朋友。”
“少爷何时交上这种朋友了,真是被那个死丫头影响了,尽交一些寒酸的东西。”妇人说话阴阳怪气十分难听。
但是南风玉听着却有些想笑。
他已经将这个女人看透了,当着他的面瞧不起寒酸的人,在名流聚会的场合里却低三下四的迎着这别人,明明能够感同身受,却偏偏要做那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下去自己的卑微。
“妈,你说话放客气点,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救过我命的人。”
说到救命,那妇人立即变了变脸,忙摆出笑容:“是救命的恩人啊。”
南风玉并未和这个女人见过,只是知道有人帮助梁温城恢复身体,却并不知道是谁,现在却以这种方式认识,实在是有些尴尬。
南风玉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梁温城朝南风玉一笑:“先生我们楼上请。”
南风玉点了点头,跟着梁温城上了楼。
直到他们的背影完全消失了,那妇人这才脚下一软,拽着旁边的仆人问道:“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那仆人面露难色:“好像是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