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想,要是有如果的话。
她希望,将来再遇到那白眼狼的话,她要让那白眼狼看看。
被辜负,被伤害,被放弃的母子两个是如何幸福的活着,不再为白眼狼有一丝的触动。
“都去睡,都去睡。”
李大娘却推着她们娘俩个,让她们上炕歇着。
“有啥事,等睡好了再说。左右你们都在村子里了,又有啥可着急的呢?!”
于是,叶倾城和凌氏不再反驳,而是乖乖的躺到了炕上。
就连李大娘也上了炕,笑呵呵的拉过了薄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腿上,连带的拽过了针线簸箩。
“你们睡,要是有啥事,有我呢。”
她虽说上了年纪,可是眼却不花。平日里缝缝补补的都是自己做,这不她手里的夹袄,就是给两个小孙子做的。
天气眼看着一天天变凉了,两个小孙子也一年年的眼见着长高了。
每年的衣裳啥的,有特意做大的,就放下来。像里面穿的,一般都会拆了按道边加宽加大。
叶倾城一开始是看着李大娘缝衣裳的,看着看着她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在她还小的时候,她前世的奶奶也是这样的慈祥。
会在她被渣爹渣娘骂的时候,把她叫过去,偷偷塞给她一块糖,或是一块点心。
也会在渣娘先顾着叶莫愁的衣裳的时候,给她拆洗缝补要穿的衣裳。
可以说,她小时候记忆里的温暖,也都是来自她的奶奶。
她不知道,原本低着头缝衣裳的李大娘。
在看到她们睡熟后,又过来给她们掖了掖被角,这才继续手里的活计。
这一觉,叶倾城睡得很香,也睡得很舒服。
自从遇到末世后,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
能不被打扰的睡一觉,在末世里那根本就是最奢侈的事。
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她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自己在哪里?
是在末世前奶奶还在的那个温暖的家里,还是在末世自爆后小青村这个有点陌生,却让她安心的邻居家里。
她甚至有点分不清,现在是傍晚,还是第二天的凌晨。
因为阳光灿烂的有点耀眼,反倒不像傍晚的夕阳,反倒是像早晨的朝阳。
似乎在前世她也曾这样醒来,然后带着点小慌张的爬起身。
连鞋都顾不上穿,就想抓起椅子上的书包,朝着学校的方向跑过去。
还有,叶倾城扭头,就看到低着头认真仔细缝衣裳的上了年纪的身影。
这身影那样的熟悉,叫她险些流下眼泪来。
不是看清楚那张脸,她还以为还以为回到了前世某一天午睡起来。
奶奶一边拦下慌张的她,一边笑着说:“哎哟,我家倾城又睡迷糊喽……”
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把眼里的湿润压在了心底后。
叶倾城这才笑着唤了一声:“李大娘,你这是在给谁做夹袄啊?”
在这个时空里,没有秋衣、秋裤,也没有保暖衣。
在十月渐渐变凉的天气里,人们一般都会穿上夹袄。
那些困难的人家,没有夹袄穿,也会多穿一件衣裳,用来御寒。
“给我家那两个小小子,倾城,你醒啦……”
李大娘抬起头来,笑看向她,边放下了手里的夹袄。
“睡好了吗?”
“睡好了。”叶倾城一骨碌爬了起来,小心不惊动旁边还在睡着的凌氏。
凌氏睡得很熟,脸色反而比没有睡得时候要差。
不但苍白的好像一张纸,没有一点血色,还隐隐带着灰败的气息。
叶倾城看到这样的她,心里就是一咯噔。
她能想到凌氏的身体很糟糕,却万万没有想到凌氏的身体已经糟糕的这个地步了。
这表明凌氏不想坚持,已然想要放弃自己,甚至她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这个解脱。
纵使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叶倾城还是稳住了脸上的神情。
不能惊吓到李大娘,还要想办法立即维持住凌氏的生机,不让她就这么崩溃了。
“李奶奶我有点事想问你,咱们到外面说好吗?”
叶倾城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行。”李大娘利落的下了炕,拔腿就朝外走去。
紧随其后的叶倾城,却是在把自己积攒下的大部分灵气,都输给凌氏后,这才用最快的速度追上了李大娘。
“倾城,你有啥事问我啊?”
李大娘招呼她坐到枣树下,那里摆着一张四方桌,几把小板凳。
院子里种了好几棵的枣树,最大的那一棵枣树,就是李大娘所在的枣树。
这棵枣树应该有些年头了,枝头硕果累累,有还是青色的大枣,也有刚红了一点的大枣。
其余的多是半红的大枣,那些完全红了的大枣不多,就是零星的几个。
而李大娘拿出来招待她们吃的大枣,看样子不是今年的大枣,而是往年摘下来保存的大枣。
这小青村真是个奇怪的地方,田地没有上等田,只有中等田下等田不说。
那下等田几乎占了全村十分之七八的田地的面积,出产的粮食除了交税之外,刚能勉强填饱肚子。
就算是村长和村老们,家家户户也不都是青砖大瓦房。
非但没有叶家所在村子村长村老们家里使唤的丫头,就连那家底也多是薄薄的。
可是就叶倾城到小青村后所看到的,凡是花草树木长得都非常的好。
不管是平常的杨树啊,柳树啊,槐树啥的,还是枣树啊什么的,都长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地里的庄稼跟这些花草树木一比较,简直就不像是一样的土地长出来的东西。
就连白眼狼分给她们一家的破烂的家,里面的那些杂草长得都比庄稼还要茂盛茁壮。
不然,也就不会有她吃的那些根本不像保存了一段时间,相反好像是刚摘下来一样的口感的大枣和核桃。
这是最叫叶倾城感到奇怪的地方,仿佛小青村对这些花草树木比较的大方,对那些田地里的庄稼就一点也不大方了。
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把肥料不要钱的都投给了这些花草树木,而随便的洒了一点给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