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萌只是摇头:“我不过幼时闲看了几本书，是我卖弄了。”

肖萌幼时总被兄弟姐妹欺负，后来发现父亲的书房是一个可以暂时躲避那些人的清净之地。

肖丞相的藏书驳杂，十几年来肖萌倒是真的没少读书，对什么都略了解一些。

王显虽然觉得肖萌十分聪明，却也没有把一个还在闺阁中的女子的话太放在心上。顺着刚才肖萌提的思路，王显觉得还是要先验尸，看能不能从尸体上发现什么。

提起这个顾鸿渊便有些生气:“京兆尹府的仵作前些日子回乡了，现在根本没有可用的仵作。”

王显略想了想:“你不是从杭州带回一个神医?也许可以问问她懂不懂验尸之术。”

顾鸿渊再次叹气:“才将她指派去汉口做事了。”

一时雅间里的氛围陷入沉默，两个人都在想如今身边还有没有可用之人。

肖萌看两个人都一筹莫展，小指轻轻碰了一下顾鸿渊的小指，眼眸低垂:“王爷，可否让我试试?”

“你?!”顾鸿渊和王显被惊的异口同声的问道。

肖萌总觉得自己像是在人前卖弄，因此将头埋得更低了:“我，我只是读过几本仵作写的书，知道一些理论知识，但是并没有试过。若是皇兄和王爷觉得不妥，就当我没说过吧。”

王显的眼睛里看不出是什么神色，思索了一会才开口:“九弟，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我看就让弟妹试试吧。实在不行再召金姑娘回来。”

“不行!”顾鸿渊拒绝的斩钉截铁:“怎么能让阿萌去那种地方。我们也就算了，阿萌一个女子……”

肖萌因为王显的话而亮起来的眼睛又因为顾鸿渊的话而暗了下去。

王显用眼神提醒顾鸿渊，他才发现肖萌不高兴了，连忙牵起手哄着:“小萌，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那地方腥臭难闻，你身体本来就弱，我不舍得。”

肖萌咬了咬唇，眼睛还是有些酸涩:“我只是不想一直是你的累赘，想着也能为你做些什么。”

顾鸿渊捧着他的脸:“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的。”

“可是我在意。”再抬头，肖萌的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王显十分识趣的先离开了，约定好今晚他和顾鸿渊兵分两路，他去寻找凶手这次作案的抛尸地，顾鸿渊和肖萌他们去验尸。

剩下顾鸿渊不仅答应了小妻子的要求，还温声细语的哄了好半天才将人哄好。

等到天全黑了，王显带着懿安会给他准备的三组人马秘密潜入京城各家妓院周围。

顾鸿渊带着肖萌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京兆尹府的停尸房。

肖萌觉得此时不宜打草惊蛇，故而嘱咐王-博隐秘一些，不要引人注目。

可是肖萌不会轻功，顾鸿渊只能横抱着她在房屋围墙上翻越，他速度快极了，惹得肖萌有些害怕，手臂死死的圈住他的脖颈。

顾鸿渊感受到怀里的人因为紧张而紧紧贴着自己反而飞的更快了些。

到了停尸房门外，顾鸿渊又犹豫起来到底让不让肖萌进去。

尸臭已经透过房门飘了出来，里面的尸体一定已经高度腐败了，血水、尸块，说不定还有苍蝇，肖萌这么一个干净的人怎么能沾这种东西。

“顾鸿渊，让我进去!”顾鸿渊一直拉着肖萌不放手，把她惹得有些恼了。

“小萌，里面很黑。而且尸体这种东西很邪乎的，万一遇到诈尸啊什么的，多不安全。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肖萌有些狐疑的看着顾鸿渊，顾鸿渊拉着她袖子的手攥的越发紧了，肖萌甚至能感受到他指尖上微微的颤抖。

“鸿渊，九皇子，誉郡王，该不会是你自己怕黑或者怕鬼吧?”肖萌的眼睛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怎，怎么会!本王一个大男人怎会怕黑!胡说!”

肖萌甩开他的手，作势要推门:“那就一起进去吧。”说完人就闪进了屋里。

“小萌，里面不安全，你等我一起。”顾鸿渊-看肖萌已经进去了，整个人立刻慌了，一刻也不敢自己再待在外面，硬着头皮进了屋里。

“呕!”进去的一瞬间，浓重的尸臭味钻入鼻腔，腐烂生蛆的肉混合着脏污的血还有像是剩了七八日的泔水的味道混合着，让顾鸿渊进去不过几秒钟便捂着鼻子跑出来呕吐，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听到他的反应，肖萌也赶忙跟了出来，却并没有像顾鸿渊那般，依旧是平常神色，只是在口鼻处围了一层布条。

肖萌拍着顾鸿渊的背:“好些了吗?要不还是我自己进去吧?

顾鸿渊抓住肖萌的袖子不让人走:“别，我要和你一起进去。

肖萌见劝不动他，只好也递给他-块布条:“围上吧，会好受些。

两个人重新走了进去，顾鸿渊强忍着又翻腾上来的恶心感陪着肖萌走到最早被杀的那具尸体前。

“火折子。”肖萌的声音不大，在这处狭小的房间内却很清楚。

“嗒，”顾鸿渊将提前准备好的火折子点燃，微弱的火光照在肖萌的侧脸上。

他从没见过肖萌如此认真的神色，那双本就十分好看的眸子里绽放出一种说不出的光彩，让顾鸿渊沉溺其中。

肖萌翻动着已经溃烂的尸体，检查着相对完好的皮肤.上的史斑:“人已经死了六七天了。鸿渊……”.

肖萌见顾鸿渊许久没有回应，回过头叫了一声还在发呆的人:“顾鸿渊，你怎么了?

顾鸿渊摸了摸鼻子:“没，没事，你继续。”

他才没脸承认自己在办案的时候沉溺在小妻子的美貌里不可自拔的事实。

“那你记着，第一个人死亡的时间大概是六到日。”

“我记得了，你继续。’

由于腐烂太过严重，已经不能从皮表看到什么尸体被破坏的情况了，肖萌伸手向尸体的下半身探去，却被顾鸿渊一把抓住。“你干什么?!“”

肖萌疑惑的看着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的人:“检查尸体啊!”

“他是个男人!”

“我知道啊。

“你怎....怎么能碰男人的那种地方!”

这下肖萌总算明白顾鸿渊再抽什么风了。

原来誉王殿下是不愿意自己的妻子触碰其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