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的头颅被取下来送到顾鸿渊和肖萌面前吓了肖萌一跳。这颗头颅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要害肖萌的大夫饶婢女春桃肖萌吓得连连退后了几部，顾鸿渊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

他看到肖萌的脸色变得苍白，几乎是立刻猜到了肖萌已然想到那日肖府大夫人害他的事没那么简单。

肖萌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伸出手想要害他。

他清楚自己在肖府并不受欢迎，只是从前他总以为那些人只是不满于他的存在，看不起或者厌恶他的出身，从未想过自己的亲人居然想要他或是他腹中孩子的性命。他浑身的血液变得冰冷，即使是在夏日也依然冷的浑身发颤。

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竟会如此容不下他的存在，甚至为了除掉他祸及他人。就像一双从地狱里伸出来的手死死的扼住了他的脖子，叫嚣着想要榨干他体内最后一缕空气，他的耳中渐渐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有尖舰怒骂充斥在他的脑海中，斥责他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萌萌”

顾鸿渊把他抱的死紧，一声一声焦急的唤他，熟悉的声音穿透进来，将陷入可怕臆想的肖萌唤回现实。

顾鸿渊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脸颊，嘴唇因为害怕而轻微发抖“萌，我在。我在。”

浓浓的爱意与关切注入肖萌的身体，将他从冰冷的世界里解脱出来。是啊，他还有顾鸿渊，还有孩子的父亲，他会一直在他身边，一直需要他、陪伴他。

“鸿渊，我没事。”

尽管声音还有些不稳，但显然肖萌已经恢复了过来。来很久其实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肖萌突然想明白了很多。

过去的那些不值得的人与不值得的事都不必再为他烦恼，而线下他有了牵挂自己的人也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他活着是为了他自己，为了这些人。没有人可以抹杀他存在的必要。

“鸿渊，我们去验尸房。”肖萌无比坚定的握住了顾鸿渊的手。

“萌，确定可以吗？”顾鸿渊还是担心，握着肖萌手的掌心全是冷汗。

肖萌没话，只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进停尸房前，顾鸿渊仔仔细细的帮肖萌穿好了全套装备才和他一起进去。

尸体的头部保存完好，若不是头部和屋头尸体的脖颈切痕贴合的太过完美，肖萌简直要怀疑这是两具尸体。

“一定是有人故意将头部保存了下来，只有在极寒的地方才能保持这么久时间还没怎么腐坏。”肖萌检查了一圈下了结论。

顾鸿渊点点头，他也觉得这头部大概是被抛尸者切下不久后就被人找到然后心保存了起来，不过保存头颅的冉底有什么目的顾鸿渊现在一点也看不透。

“尸体眼球突出，若之前没有发现死者是中毒而亡，我一定会觉得这样只是因为在水里泡久了。”肖萌将死者眼皮翻开，拿火折子照着看了看。

“这也是砒霜中毒的迹象吗？”

“对。而且耳朵里也会有出血点，不过经过水流冲刷，看不太出来了。”

“确认是同一具尸体”

“非常确定。”

“好。”

顾鸿渊这一声答得很轻，肖萌却听到心惊肉跳。虽然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单字节，肖萌却听出了万分狠厉的意味，仿佛要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抽筋剥皮才能平息他的怒火一般。

“鸿渊，你还好吗？”肖萌在昏暗的房间柔声问道。

顾鸿渊沉默了一瞬，接着如实回答了肖萌“不太好。他们必须，向你赎罪。”

“阿萌，如果……如果我对肖家动手，你会怪我吗？”昏暗的室内本该看不清顾鸿渊的深情，可肖萌却仿佛看到了那皱着的眉眼，一向凉薄的丹凤眼中满是心翼翼，似乎只要他拒绝，便会让这么许久的布局和谋划付之一炬。

肖萌微微摇头“当然不会，只要不伤害到母亲。那里与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们将母亲接来王府住。我只是想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肖萌沉默了，顾鸿渊不懂他在想些什么。半晌，肖萌抬起头，眼睛里隐隐泛着一丝泪光“可不可以，留父亲一命”

顾鸿渊愣在了那里，完全没聊到肖萌居然在顾虑这件事，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肖萌根本不想复仇。

“萌，你是不是舍不得你若是不想，我可以不动肖府的，我只是为你不平……”

肖萌被顾鸿渊急急解释的样子逗笑了，头在他肩头蹭了一下“不是，你别多想。只是他毕竟是生我养我的父亲，我……”

顾鸿渊贴了贴他的额头“你想怎样，都依你。”

火烛在空气职噼啪”炸响一声，两个人回归正题，肖萌验完尸一边收拾器具一边问顾鸿渊“春桃的事……你觉得是谁做的”

顾鸿渊将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王妃不是已经有判断了吗？”

“切，顾鸿渊你真没意思。你预备怎么抓现在我们还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二夫人做的。”

“不着急。我让严景暗中去搜春桃以前住的屋子，如果运气好的话会有发现的。正好今十五晚上宫宴，有些事需要问一问之前那个紫菱。”

“就那个被孟雯顶替的宫女”

“嗯，她好像被人忘了个彻底，从她那应该能发现点有意思的东西。”

查出紫菱这个缺，顾鸿渊就派懿安会的人暗中将其严密的保护了起来。她本来就将孟雯恨到了骨子里，再加上顾鸿渊许诺了她不少好处，让她开口并不是难事。

这段时间和静怕肖萌烦闷时常接肖萌到宫里坐坐，肖萌对皇宫已经熟悉了很多，再也没有邻一次入宫时那样的萌萌兢兢，对待宫里的一干下人皆将王妃风度拿捏的很好，那副姿态让人一看谁也不敢轻视他半分。因而这次虽是两人一同入宫，顾鸿渊却易容成了侍从的样子跟在肖萌身边，看肖萌一个人与宫中其他人来往迎合，心中感叹他的王妃的确变了很多。

每月十五的大日子锦帝都要在景明宫设家宴，得宠的皇子妃嫔皆会出席。肖萌和顾鸿渊来的不算早，皇后和大皇子，萧贵妃和三皇子，景妃和四皇子，容妃和五皇子皆已坐于席上，肖萌虽然是第一次出席家宴礼数却十分稳妥。进殿后先大大方方的向锦帝和皇后行了礼，欲要向其他妃嫔行礼时被皇后以“有员为由免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