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车坏了，我刚才已经先送她回去！”顾鸿渊丢下两句话给组长就走出了会议室，为什么全世界都可以随便叫她“萌萌”？可恶！

踏进厨房，迎面扑来的不是惯有的油烟味，而是淡淡消毒水的味道，这让顾鸿渊心里略感讶异。

他继续往里走，到了厨房中央长型的不锈钢台子旁，台面上有一个厚重的圆形木头砧板，跟市场上常见到肉贩用来剁肉是相同款式。

顾鸿渊用带着手套的左手轻轻抚过表面，上面残留的刀痕非常浅，这跟它的用途不太相符。按常理，要剁开猪骨使用的捕跟所需要的力道，不可能只留下这么淡的痕迹，这明显已经被刨除过了

环视四周，这个已经营业超过三十年的厨房竟然窗明几净，所有的锅碗瓢盆各有定位，地面也干净清爽毫不粘腻，与一般餐厅后厨难免略有藏污纳垢的情况截然不同。

连熬煮高汤用的炉具跟大锅，都刷的银白发亮，整个厨房就像是专业厨具店的展示间，这太不合常理了！

他继续往后头走，来到摆放食材的储藏区，一箱箱食材分门别类摆放的比超市还整齐，拉开一旁的冷冻柜，里面也都用透明塑胶盒将各种食物装了起来，门一开就可以一目了然方便取用，这实在太怪了。

一旁正在填写报表的卫生单位人员，饶有兴致的看着顾鸿渊的举动，他用不合时夷愉快口吻着：“很奇怪吧！我每次来做检查都觉得孙老板一定有严重的洁癖外加强迫症，从没看过别家餐厅弄成这个样子的！例行的清洁之外，每要求学徒整理食材区跟冷冻柜，三用消毒水刷一次地，七刨一次砧板外加大扫除。别没有蟑螂老鼠，连灰尘都很难找到几颗，难怪没结婚啊，这样子哪个对象受得了。”

顾鸿渊没理会这个多话的官僚，他虽然觉得这么干净整洁的厨房很特殊，但也没有把孙老板当成嫌疑犯。没有一个凶手会用这么笨的方式来处理尸体，难道怕警方不怀疑他吗？他只是觉得，孙老板当厨师太可惜了，应该上电视节目教大家怎么打扫跟收纳才对，根本不必担心餐厅关门会失业。

将餐厅前前后后巡过一遍，现场人员的搜证跟调查都进行到一个段落，林法医也早就带着助手离开餐厅，顾鸿渊向老池打过招呼后，就准备先回衙门。

一踏出餐厅门口，看到肖萌萌正在跟一旁的现场大人聊得开心，他忍不住笑着摇头，这家伙怎么跟谁都能这么热络。他不动声色的走到萌萌身后，想听听看是甚么内容让她如此神采飞扬，没想到，竟然被跟她聊的大人发现，一句长官好，马上曝光这位不称职的埋伏大人。

回过头来的萌萌脸上还带着大大的笑容，精致的容颜、阳光般的神采，将顾大大人闪得一时失神，直到大人行着礼再次大声招呼，他才连忙举手回礼。

“你忙完了吗？”已经决定主动出击的肖萌萌将双手背在身后，俏皮的歪着头灿烂地笑问着，这可是自己的杀招之一，以前拿来对付老爸跟政厚，可是屡试不爽。

这表情也太可爱！顾鸿渊看得呼吸一窒，连忙把头转到一旁干咳了两声，但逐渐发红的耳朵暴露了他的心情，这让肖萌萌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加1分。

顾鸿渊调整好呼吸，准备转头回应萌萌，那杀的赵允盛又出现了。

“萌萌？你采访完了吗？我们要走了！”

萌萌？谁允许他喊得这么亲热？没大没的家伙，一点伦理观念都没有，不知道韩国人最重视辈份吗？怎么可以对年长者直接称呼名字呢？顾鸿渊暗暗咬着牙，额角青筋微微浮现。

他迅速转身对着赵允盛，用一贯木然冷酷的表情：“赵允盛！你线索都查完了吗？笔录都做完了吗？跟检察官那边有联络了吗？还有鉴识组跟林法医，都联络好了吗？甚么时候拿资料？”

被一连串问题砸得满脸问号的赵允盛，张大嘴一句也答不上来，副座不是对自己好一点了吗？怎么又恢复成严厉的教官样，不对，是变本加厉。

“副座，你刚才不是…”

“我现场调查完了可以回衙门，你调查完了吗？凶手是谁？作案手法是什么？有没有共犯？”

又是连珠炮砸向赵允盛，他突然觉得好怀念以前严肃但是话少的副座啊！

跟在允盛身后的老池，全程目睹顾鸿渊跟赵允盛的对话，再看到顾鸿渊身后弯腰窃笑的肖萌萌，他故作镇定地拉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赵允盛离开，却忍不住哼起老掉牙的调，能看到一些美好的事情，总是让人开心。

总算将这老是碍事的二愣子送走，顾鸿渊再次看向萌萌，看着她闪动着期待的大眼，自己却登时手足无措起来。从到大都是女生想尽办法约他，自己从来没主动追求过女孩子，要怎么开口打破僵局，这怎么比破案还难啊！

“那个…你采访完了？”想了半，他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却让肖萌萌对顾鸿渊开展话题的功力感到无言，还好，他不是今气真好，要不然，她一定会当场翻个大大的白眼送给顾鸿渊。

肖萌萌皮笑肉不笑的回应：“对啊！哈哈哈……大家都走了耶！”她觉得自己这个提示已经很明显了。

“喔…对！都走了！”顾鸿渊发现萌萌的笑容不知为何渐渐收敛起来，他好不容易才把赵允盛给弄走，难道，她想跟允盛一起？想到这，他莫名觉得胸口有点堵，决定等等回衙门，要打报告让赵允盛回警校进修，这家伙，程度太差了。

“那…我的车还在衙门…所以？”萌萌笑得很僵，她忍着气、挑着眉，看着眼前脸色也不太好的顾鸿渊，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将话出来。你顾大大人不是神探吗？怎么会迟钝成这样？一定要逼我得这么白？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吗？顾鸿渊平常绝对没有这么迟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一见到肖萌萌就脑袋发直，一定不是因为她对自己笑得像太阳般灿烂，也不是因为今的她特别俏丽可爱，更不是因为自己脑里还回想着刚才拉手时的感觉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