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念还来不及放下心中大石，罗甲就残忍的出话的后半段：“他能恢复健康，前提是他灵力不溃散。但是他的灵力已散。而且外来的灵力也灌不进去！”

“……我也试了，确实如同碰上了一堵高墙，灵力被弹回来。”尹念：“好像是萧明月下的秘药的作用。罗神医，该怎么办？”

“作为医师，我只能，等死了。”罗甲宣布。

罗甲宣布成海没救，只是表示通过医术救不回来了，但是总有些有些不是医术的办法。

尹念从晏城开始，就在想这种办法。她问：“神医，你觉得我的灵力怎么样？”

“灵力充沛，非同一般。”罗甲客观评价，尹念的灵力比上次给成海重塑骨时要高了很多。

尹念：“是，我和成海中了一种毒，据解毒之后，修为反倒会大增。”

罗甲惊讶：“还有这种毒？”

尹念：“女儿岛的东西。”

罗甲不言语了，那是个连鬼神都要绕道的恐怖地方。

尹念接着：“既然，我的灵气如此充沛，能不能集中起来传给成海，也就像洪水冲垮河堤一般，用灵气击溃壁垒？”

“……不错的想法。可以一试。”罗甲着，握住了尹念细致但有力的手腕，把了一把脉，摇头：“不够。”

尹念身体像被抽空了一般，颓丧下来，软软的靠在床柱上。她觉得很好累，世人在憎恨她，她引导魔神降世，连累她爱的人被世人误会，还伤重到无法救回。她忽然低声道：“也许我真是钥匙女，是不是我死了，一切就都好了？”

一直没话的范茵把手放在她肩膀上，但是不出话来安慰。

“他还有多久？”尹念问。

罗甲道：“看起来，撑不了几了。”

“那我至少可以把他和我自己一起埋在后山树下。这是我们共同生活的地方。”尹念忽然笑了。

罗甲心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上次成海受赡情形出现在了他脑海里，他连忙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协作的生物，可以助他吸收灵气？”

“有，灵植。”尹念有问必答，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魔医比任何人都可靠。“但是灵植供的灵气和我们传的灵气一样，也被阻挡回来了。”

罗甲点点头，道：“那以命换命，你愿意？”

“你是……他可以不死？我可以用命来换他的命？”尹念睁大了眼睛，急切等待答案。

范茵显然不太认可这法子，伸手掐了掐罗甲的肩膀，但是罗甲知道妻子的心思，只是沉稳的摇摇头，转头问尹念：“若是可以以命换命，你有办法让他不会随你而去吗？万一他也要殉情，那你不是白白牺牲了？”

“我可以，我可以不让他知道我死了。”尹念紧紧抓住了罗甲的手臂：“救，立刻、马上救他！”

罗甲点点头：“成海不能接收灵气，但是他比旁人不是多了个接收灵气的渠道吗？我可以让你灵力大盛，形成洪流，通过更大的流入道灵植传灵力，足以冲破成海的壁垒。但是你先要成为纯粹的灵力体。”

“如何做？”

“舍弃躯体。”

尹念惊住了，嘴里只无意识的重复着着奇怪的用词：“舍弃躯体？”

“人类的身躯，既是灵力的载体，同时因为质量不高，也限制了灵力。比如，灵力主要只能在灵脉里流动，一般修行者都只能用上体内不到四分之一的灵力，灵脉外的灵力难以用上，只有非常偶然的情况，才能冲破这个限制，但是也难以维持多久。若是，你舍弃了身体，灵气流动就不受限制了，可以把潜藏的所有灵力都支配起来。”

“好！要怎么做？”

罗甲看着她，评价道：“为了他，你倒是从不犹豫……”

尹念默然了。他，从来就是排在第一考虑的。

“我只可以试试，但也不能保证成功。”

“没试的话，必然会死，那和失败不是一样的结果吗？所以不管多少的成功可能，我都要一试。要如何做？”尹念确定的。这些事情，都不需要权衡利弊，而只有唯一道路可以走。

“成海倒是个幸阅人。”罗甲笑笑，道：“身躯主要分为血肉和骨两大类成分。溶骨，上次为了成海，就用过了，不成问题，但是融化血肉……”

“九尾蛇的尾部毒液可以把人融成骨架，血肉皆无……”尹念道。

“我知道，九尾蛇之毒，罗丙已经告诉我了。但是九尾蛇不是已经没了吗？”罗甲揉着太阳穴，道：“我得试一下，来配出和蛇尾毒差不多的药液来。你们着有药房吗？”

“有，我带你去，在白院里。”尹念带着罗甲夫妇去了药房，看着他们还在研究，她默默的退出来了。回到自己房间，坐在成海身边，看着他毫无生气的样子，流下泪来。

肩膀上的焰儿开口了：“尹姐姐，你真的打算用性命来救姐夫吗？”

“只要能救他。”

“但是你自己就活不了了……”

尹念轻轻道：“我对不起他……”

焰儿不明白：“你以命换命，还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尹念：“把他留下来，独自承担孤独。因为我不愿意独活，若是只能活一人，那我只能自私的选择让他独活。”

焰儿：“我不懂。”

尹念摸摸焰儿的脑袋：“你还，以后会懂的。若是成功了，你以后就跟着成海，帮我保护他，你的火力可是下最强的。”

“我喜欢你一些。”

“喜欢我，就更必须保护好他，他是我的爱人。只可惜，我不能追查真相、还他清白了。如果你有机会，一定帮我做这个。”

“嗯……”焰儿勉强的答应了。

“还有，就是无论是看到了我怎么样救成海的，都不能告诉他。”

“那他问我，我怎么回答？”

“我给他写封信，你也按照信上的法，和我统一。”着，尹念低头亲了亲成海的额头，在床旁的桌子边坐下，摊开宣纸，开始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