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光晞一路跟在凛夜身边，本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暗中观察，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观察的视线过于直白，被凛夜回过头来瞪了几次，她才终于放弃暗中观察的计划，改为光明正大地盯着看。

她看着凛夜繁忙地照顾着那些家禽家畜，喂食、简单地清理牧场，凛夜一个人就承担了大部分的工作，她对现在的收成几乎没有任何贡献。趴在围栏上看着凛夜那似乎还游刃有余的背影，她不禁脱口而出：“你要不要休息一天？”

一直跟着凛夜的原因很简单，虽然从表面上看来一切如常，可是她觉得凛夜是累了。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知道凛夜估计昨晚都没好好睡上一觉，凛夜是表现得一切如常做什么事都不受影响，可她觉得疲惫始终都是骗不了自己的。

“该做的你都做完了？”凛夜没有理会她，动手完成最后的这点喂食工作。该清理出来的地方他刚刚已经清理好，为的就是等到盖亚来建房子的时候能直接划出一个合理的区域，若是每天的工作倒也不需要做这么多就是了。

只是现在山里的食物依旧匮乏，养着这些养殖物不死还行，若是要养得肥壮那确实难度很高。

“没有。”祝光晞回答得非常心虚，本来给农田浇水的工作就是给她负责的，现在她一直跟着凛夜显然是什么都没干。这种情况下还提出让凛夜休息的建议，这就很有偷懒的嫌疑了。

“可是你很累吧？反正你这边的工作都快结束了，做完你就回去休息一下吧。”祝光晞不等凛夜的回答，自己说完就自顾自地溜走。她可是还有一大片的农田还没浇水呢，这要按她的效率得干一天，再说了等凛夜有机会回答说不定会拒绝休息，这当然不行！

祝光晞直接一溜烟地跑到了农田附近，看着这大面积的农田又开始发起愁来，真不知道以她那破体力到底是直接自己手动浇水比较快还是用魔法比较快。一千平方米，说多不算多，不管哪里的农户算耕地面积都是按亩算的，一种农作物还不到一亩，说少也不算少，这整体还是一亩多一点。

之前盖亚教她的使用魔法的方法她觉得就纯属扯淡，没有那方面的天赋哪能这么容易感觉到所谓自然是怎么回事。听到水声不一定能知道水流流动的方向，用于确定定位还行，要说用来感知自然魔力结晶的流动就根本不会。

她站在田边闭上双眼，河流就在她的旁边，哗啦哗啦的水流声音非常清晰，她知道河水正向着下游流动着。除了这些已知的东西，她感觉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甚至连奇怪的心理作用都没有！

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双眼，她打算认命了，她就是没有天赋的人，空有魔法适应性却只能强硬使用魔法。行吧，需要全力集中注意力就用吧，总比完全用不了魔法强。

“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声音直接从身边传来，祝光晞吓得差点就掉进旁边的河里，幸好凛夜反应快，先一步把她从摔倒的边缘拉回来。祝光晞这被吓得心魂未定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凛夜就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她的身边。当然凛夜也没管她吓没被吓到，拿起水桶就走向河边。

“站着睡觉迟早掉进水里。”凛夜说着，手中已经装满一桶水，顺手往田里一泼，桶里的水就好好地浇灌在作物上。真是简单粗暴又快捷的浇灌方式，跟祝光晞的思维完全不一样。

“我什么时候站着睡觉了！我也没在田边睡过觉！”祝光晞反驳着，上次睡觉也不是在这么近的田边。不过她也只是说说，哪好意思让凛夜把活全干，她也用魔法开始浇灌起旁边的田地，方法依旧，费力费精神。

“那你上次跟盖亚在做什么？”凛夜显然不太相信祝光晞那套说辞，哼出重重的一个鼻音，似乎是对偷懒还找借口的行为感到不屑。

“让他教我用魔法啊，虽然完全听不懂。”祝光晞顺口就把当初盖亚说的话告诉了凛夜，寻思着她应该没理解错，盖亚教给她的应该就是抽象派的魔法使用方法。

不过她也不会期待凛夜能告诉她什么，毕竟兽人族都不会魔法，就算凛夜可以探知，可这跟使用又是两码事。就算凛夜知道一些魔法的基础理论，她也不觉得她知道了这些基础理论就一定可以懂得使用，懂理论不一定懂实践的。

凛夜听完没有说话，浇灌完一片田就换另一片，这样的话题跟兽人族讨论基本很难得到反馈。祝光晞自己思考着自己到底还有没有办法能改善这一点，凛夜的沉默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两个不会魔法的菜鸡哪可能讨论出啥啊。

“传闻我倒是知道一个。”顺利浇灌完两片田，凛夜才缓慢地出声。他放下水桶，回忆着传闻的内容：“是一首古老的歌谣，内容是什么已经没有人清楚，据说是具有力量的歌谣。”

？？？这跟她刚刚说的内容有关系吗？祝光晞一脸迷茫地看着凛夜，怎么总是这样若无其事地给她灌输信息量？？

“流传下来的古老歌谣有很多，大多都是只有歌谣本身在流传，内容都不清楚。这些古老的歌谣所蕴涵的力量以及需要付出的代价都是未知数，就连擅于使用言灵的血狐一族以及大量研究古籍的天羽族都不清楚。”

看到祝光晞的表情凛夜知道大概整句话里的专有名词她都不懂，只能无奈地解释起这些词来。

“猜测也许是盖亚跟你说的那些所谓自然的规则有关，这些歌谣也许是基于自然规则本身而创造出来，又或许是用于逆转自然规则的，这些都是世人的猜测，并没有确定的定论。”

“我记得的歌谣有一首。”

像是歌曲又像是朗诵，不像是歌曲那样有着明显的节奏，又像是咒语那样平淡无奇的语调。没有任何的内容，听上去就像是不成字的破碎的音拼凑而成的句子，生涩难懂，甚至连吟唱者的感情都无法表达出来。

不知道这是凛夜本身的问题还是这首歌谣就是如此，祝光晞呆呆地看着凛夜念完整首歌谣。这个过程其实不长，长度不过是短短的三句话，可是要拼凑出这样破碎的音节，要记忆需要更多的时间。

祝光晞依据回忆，试图把凛夜刚刚唱过的歌谣复述出来，只是才说没几个音就开始出错，被凛夜矫正了发音。“这首歌谣本来就是这样的吗？没有节奏没有歌词？”祝光晞努力地对歌谣进行着记忆，三个短句算不上有多长，难就难在没有语义的音节记忆。

“本来就是这样，这些音节本身就是歌词，只是都是早已失传的古语，没人知道涵义，也没有人知道曾经使用过这些古语的都是什么人。”凛夜解释着，又把整首歌谣重复了一遍方便祝光晞记忆。

祝光晞磕磕碰碰地念了很久，终于成功地把整首歌谣没有出错地念了一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积极地在学这些没意义的东西，只是学成功的成就感让她信心百倍，觉得自己魔法肯定相当上手！

看，她都觉得自己感受到力量源的流动了！水元素在向着她的身边汇聚，在她的身边形成了数个小水球，这些小水球似乎都等待着她的命令。她脑中稍微一想，身边的小水球全部飞快地弹射出去，撞入河道之中，就如同一颗颗沉重的铅弹击中水面，炸出一道道水柱。

这幅光景成功地吓到祝光晞，她机械地转过头看着凛夜，完全无法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她刚刚的这一壮举消耗的体力还没有她浇一次水多，甚至没有刻意集中精神，一切更像是无心之举。

凛夜也皱眉看着水面，刚刚他念了这么多次都没有任何异状，祝光晞念对一次就产生了这样的变化，这些歌谣的传言是真的！

“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