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华伤心地说:“臣妾是女人,看到王爷待其他女人好,自然也会难受。可臣妾时刻提醒自己肩负王妃的职责,一切需以王爷利益为先,得为王爷管好王府,特别是管好王府内院,替王爷照顾好其他女人和将来她们的子嗣,让王爷可以专心朝政,无后顾之忧,不可效小儿女之态,不可嫉妒!”
白芷华直视楚琮:“臣妾自问嫁给王爷后,视王爷为天,恪守本份,矜矜业业,一言一行均是为了王爷和王府着想,从无半点私心!王爷何时见着臣妾亏待过侧妃和思思姑娘?哪怕臣妾有孕在身,怕委屈了思思姑娘,也仍是坚持亲自操持思思姑娘的婚事。”
“若不是思思姑娘的待遇已远超普通侧妃,恐败坏王府规矩,引起他人非议,臣妾也不会拦着王爷!如今臣妾为了王爷的声名,直言进谏,却被王爷说成是嫉妒。臣妾真的很伤心!臣妾实在不知该如何当好这个王妃!”白芷华边说,委屈的泪水边如珠链一般止不住地滑落。
见白芷华伤心的样子,楚琮很是内疚。白芷华对他,对王府的付出他是看在眼里的。自己这么说她确实是过份了。但他想起孟云衣,又实是心意难平。
楚琮再次柔声向白芷华道歉说:“适才是我不对,最近事务繁杂,焦躁了些,一时口出无状,华华千万担待些,勿要放在心上。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你我结发夫妻,情分自是不同常人。没有比你更贤淑的王妃了,我怎么会信不过你!”
楚琮看着白芷华的脸色说:“我只是觉得风荷苑小了些,那块地方尚有一些空地,浪费了可惜,正好趁这机会修缮一下,并非完全是为了李思。华华勿要多心。”
听这意思白芷华就知道楚琮对扩建风荷苑之事仍未死心。白芷华知道楚琮看似温文柔和,实则颇有主见,他认定的事,很难让他放弃。不由得心灰意冷,神色淡淡地说:“臣妾已经尽到了自己的本份,规劝过王爷了。王爷是一府之主,王爷一定要做什么事,臣妾拦不住!”
楚琮心虚,又好言劝慰了白芷华半天,又唤来御医给白芷华诊平安脉,听御医说白芷华身体无大碍,开了宁心静气的安胎药后,才离开未央殿。
楚琮一走,白芷华的脸立马沉了下来。
王爷这段时间简直就像被鬼迷了心窍!行事失常,且怎么都劝不进去。白芷华很为此担忧。
而且向来对自己尊重体惜的夫君为了孟云衣几次三番强行干涉她处理府务的权力,甚至不顾自己有孕在身,对自己说了重话!成亲以来从未红过脸的恩爱夫妻,因为孟云衣而生了嫌隙。楚琮待孟云衣情意之厚已经超出了白芷华忍耐的底线。
白芷华捏紧椅子扶手,面若寒霜,凝神细思。
孟云衣觉得这段时间睿王府里的人对自己越来越冷淡,经常有人在背地里议论自己,指指戳戳,见她看过来,又赶紧收声。
孟云衣知道是楚琮待自己过厚,引来了府中人的妒意和敌意。虽然楚琮对她的珍惜和重视让她很感动,但她也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为此她也劝过楚琮几次。但总是被楚琮温柔地拒绝了。
楚琮总是说,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在这个府中的地位,让他们不敢忽视你。一开始他们不习惯你的地位提高,会觉得不舒服,时日长了,自然就惯了。
孟云衣再劝,楚琮就会有点不高兴,会问孟云衣是不是对他没信心,觉得他保护不了她。这让孟云衣不便再劝。因此出现如今这种情况,孟云衣也是无奈。
这不今日在花园遇见白芷华和黄锦书,又被黄锦书冷言冷语讥讽了一番。
彼时黄锦书正陪着白芷华在花园慢慢地走。如果只是撞见黄锦书一人,为了避免麻烦,孟云衣也就绕道走了。既然白芷华也在,孟云衣不得不上前问好,寒暄几句。
见孟云衣过来,黄锦书故意视而不见,对着白芷华说:“姐姐最近为了某人入府的事劳心劳力,还费力不讨好,真是何苦来哉!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嫁妆,来路不明的女人而已,只会花睿王府的钱,和那些买来的低贱侍妾有什么两样!用得着姐姐您那么上心么。拎不清自己身份、不识好歹的人,您就算操碎了心,人家也未必知足,未必领情!”
孟云衣闻言很是难堪,却又难以反驳。她没有身份,没有嫁妆是实,白芷华尽心操办她的婚事是实,楚琮待她过厚也是实。若她解释说已经劝过楚琮,是楚琮不肯听,落在别人耳朵里,只怕觉得她是在故意示威,更增敌意。是以孟云衣只能装聋作哑,暗自忍耐。
放在平时,见黄锦书话说得难听,白芷华早就出言阻止了。但是今日,白芷华却是默默站在那里,由着黄锦书说完之后,才对黄锦书说:“锦书,说话要注意分寸,得记住自己的身份。府中的安定和睦最是重要,以后大家都是姐妹了,说话做事都别忘了这一点!愿意和睦相处的,我自然当她是姐妹,尽心照顾。若有逾矩,不安份的,我也不会客气!”
大家都不是笨蛋,白芷华虽是在教训黄锦书,弦外之音大家也都听懂了。
黄锦书得意地斜睨了孟云衣一眼,应了一声。
孟云衣暗自叹了口气。王妃是个好人,待自己一向不薄。人也富有学识,温柔端庄,大度明理,这段时间与她的相处很投缘,孟云衣很欣赏她。如今楚琮待自己格外优厚,虽是好意,倒是让王妃对她也产生了若有若无的敌意,这让孟云衣有些郁闷。
正在这时,有下人过来禀报,说是外面有李思姑娘的嫁妆送到。
众人听闻面面相觑。包括孟云衣也很是疑惑。知道自己行踪的人不多。就算知道,也应该是自己大婚之日送上贺礼,何来嫁妆之说。按情分来说,青蘅与自己情同手足,倒是有可能。可是青蘅如今并未死心,自己一日未亲口跟他说,他一日不会接受这个现实。所以这个时候送嫁妆的不会是青蘅。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