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求不得 爱别离 怨憎会(1 / 1)楚留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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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行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皇宫。岳汀兰方一下马车,太后派来等候的宫人已经到了跟前。

“奴婢素轻给郡主请安。太后娘娘派奴婢在此等候郡主!”说话的女官三十上下的年龄,容貌算不上出众,但面相却让人看着很舒服。

“有劳素轻姐姐了。”岳汀兰微笑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郡主真是折煞奴婢了,都是奴婢的分内事,郡主这边请。”

岳汀兰这次进宫,太后不仅派了身边的掌事宫女素轻在宫门口等候,还特意安排了软轿,给她做足了面子。

“臣女昭华拜见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孩子,你受苦了!快起来!让哀家好好看看!”太后虽已年近花甲,但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此时正眼含热泪的看着岳汀兰,神情颇为激动!

“是。”岳汀兰起身来到太后身边,眉目间满是柔顺。

“多年不见,瘦了,也憔悴了!”太后拿丝帕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叹一句。

“皇后娘娘到——”

“臣妾给母后请安。”皇后方氏与庆成帝是结发夫妻,感情深厚。皇后这时候过来,不难看出庆成帝的态度。

“免礼,你也到哀家身边坐。”

“是。”

“昭华给皇后娘娘请安!”岳汀兰上前一步,跪下行礼。

“快免礼!这里没有外人,妹妹快莫要行此大礼!”皇后没想到岳汀兰会下跪行礼,微微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扶起。

“昭华许久未曾向娘娘请安,今日这一礼万不能免!”岳汀兰抬头看向皇后,眼中一片赤诚坦然。

“妹妹受苦了!”皇后这才作罢,受了岳汀兰的跪拜,满眼欣慰之色。

待几人坐定,太后开口道:

“你回京也有些日子了,一直这么深入简出也不是个事,若是不愿出门走动,以后就多进宫陪陪哀家。”

“多谢太后关心。昭华本是戴罪之身,幸得陛下福佑,得以摆脱罪名,已是感激万分!眼下臣女回京一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臣女想还是低调一些,以免再给陛下添乱。”岳汀兰眉目柔顺,娓娓道来。

“唉!都怪哀家当年太糊涂,竟为你指了林家那门婚事!”太后一手扶额,眉宇间满是悔意。

“母后,您莫要自责了,谁能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皇后连忙上前抚慰。

“太后,林家,林家是自作孽,怪不得别人!”岳汀兰起身,跪伏在太后面前,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昭华,你心中真是这样想的吗?”太后看向岳汀兰,神色复杂的问道。

“是!臣女忘了以前许多事,如今虽记不清内情,可也知道,通敌叛国乃是大罪!林家,是罪有应得!”岳汀兰抬头,眼中满是坚毅之色。

“好,哀家就知道,你是个明理的好孩子!快起来!怎么动不动就跪?仔细膝盖疼!”对于岳汀兰的明理识趣,太后甚是满意。

“过去的都过去了,咱们说那些做什么?母后若真心疼昭华妹妹,倒不如费心再为妹妹觅一桩金玉良缘!”皇后掩唇轻笑,惹得岳汀兰满脸红霞。

“皇后娘娘快莫要取笑昭华了!昭华如今能陪在父王身边平凡度日,已经万分满足了!”

“你皇嫂说的也不无道理!你眼下还年轻,哪能就这样过一辈子?这件事急不来,你也莫推辞,咱们先慢慢看着!”太后说话的口气就像普通人家为小辈操心的长者,然而,话里话外都不给岳汀兰丝毫的余地拒绝。

“但凭太后做主。”岳汀兰垂眸,耳尖都染上了红霞。

太后留皇后和岳汀兰在慈宁宫用了午膳,等下午岳汀兰出宫前,太后与皇后又各自赏赐了不少皮子首饰。待素轻将岳汀兰送到宫门口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奴婢就送郡主到这儿了,郡主慢走!”

“有劳素轻姐姐了。”岳汀兰微微颔首,在月婵的搀扶下,转身上了马车。

等上了马车,岳汀兰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一股疲倦之感油然而生。

“到王府了再叫我。”吩咐完月婵,不待她回答,岳汀兰便闭上了眼睛养神。

马车徐徐行驶,半个时辰后,停在了诚王府门前。

“郡主,咱们到家了。”

“嗯。”岳汀兰下了马车,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人精神了不少。

“父王可在府里?”

“回郡主,王爷在府中,吴大人方才来了。”门房的人连忙回答。

“吴大人?”岳汀兰一时没想起吴大人是谁。

“吴朝恒吴大人。”

“知道了。”岳汀兰抬步进府,心中不由狐惑,吴朝恒为何今日过来?

“走,去找父王请安!”

“是。”

偏厅里,两个男人正在把酒言欢,酒过三巡,诚王还好,倒是吴朝恒不胜酒力,此时已是微醺的状态。

“王爷,郡主回来了,在外求见。”

“汀兰在外面?”诚王愣了一下,随即面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道:

“快让郡主进来。”

“是。”

“给父王请安。”岳汀兰面色如常,看不出情绪。

“快起来!此次进宫可还顺利?”

“是。”岳汀兰柔顺的点点头,接着抬眼看向一旁的吴朝恒,状似无意道:

“这么巧,吴大人也在?”

“郡主安好!”许是有些醉酒,吴朝恒看过来的眼神不像以往那般有神,带着些许的迷离,加之他五官清俊,此时看来竟别有一番魅力。

“天色已晚,吴大人看来有些醉了,不如让下人泡壶醒酒茶来,吴大人醒了酒便早些回去吧!”岳汀兰面色淡淡,只拢在袖子里的手已经紧握成拳,指甲嵌进肉里都仿若不知。

“不急不急,大不了朝恒在府里住上一晚,难不成咱们诚王府还腾不出间客房来?”诚王不以为意地笑笑,显然没看出云华的不满。

“父王······明日不是休沐,若是吴大人喝的太多,明早起来该头疼了,到时候耽误了差事,上头怪罪下来,影响到吴大人的仕途,父王不会内疚吗?”岳汀兰上前一步,走到成王身边劝解道。

“兰儿说的是,你放心吧,父王绝不再让朝恒喝酒了!你今日进宫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岳汀兰所说的话,诚王确实听进去了,只不过却理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是,父王您也莫再喝酒了!女儿告退!”岳汀兰说完,又向着吴朝恒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这才离开。

吴朝恒望着岳汀兰离开的方向,久久不曾回神!今日的她格外不同!

“天色不早了,喝完这杯就不喝了!”诚王端起酒杯,看向吴朝恒道:

“你父母在天之灵,看到你如今这么出息,一定很欣慰!”

“多谢王爷,借您吉言!”今日是吴朝恒父母的忌日,说起双亲,吴朝恒不禁露出苦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许是这酒后劲足,也许是心事重,本就微醺的吴朝恒,喝完这一杯彻底醉了,趴在桌子上怎么叫也叫不醒。

“去收拾间客房出来,再去拿醒酒丹给他服下,否则明日真该起不来了!”诚王看着眼前醉倒的年轻人,不禁想起自己早逝的儿子们,心中不禁动容!若是三个孩子还在,现在也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吧?

“唉!”

岳汀兰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进屋就将房里伺候的人全部遣了出去,只留自己一人倚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明月发呆,任泪水淌了一脸而不自知。

贺府梧桐院,贺长溪一进门,就看见妻子带着两个丫鬟在翻看着几块皮子。

“这皮料子成色不错,哪里买的?”贺长溪走近看了一眼,问道。

“方才伯娘派人送来的!说是我二堂兄托人带进京的。”张弗瑜从皮子上收回视线,含笑看向丈夫。

“这料子价值不菲,改日你记得挑些回礼送过去。”贺长溪点点头嘱咐。

“好。”张弗瑜笑着应下,接着道:

“我瞧着这几块墨狐皮不错,一点杂毛都没有。可以给你和公爹一人做一件大氅!”

“我和父亲有的穿,这么好的皮子难得,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妻子这般贤惠,贺长溪心中倍感温暖。不过像这样好成色的皮料在京中实在难寻,且方才他一眼就看出妻子对这些皮料的喜爱,他哪里舍得让妻子割爱?

“墨狐皮还是你们男人穿起来好看,再难得的皮子,也得用对地方才好。相公说是不是?”

“是,娘子说的是!那为夫就却之不恭了!”贺长溪看着妻子,笑的宠溺。

“今日柳姨娘又过来了。”张弗瑜敛去笑意,斟酌着开口。

“又来看欢儿?”贺长溪坐下喝茶,听妻子说起杨柳,随意问了一句。

“是。”张弗瑜点点头,试探着问道:

“欢儿如今身子渐渐养好了,不如,不如让柳姨娘先把她领回去,也好让她们母女团聚?”

“也好,你且看着安排吧!”贺长溪看着妻子半晌,这才开口。

“···好。”听见丈夫这般回答,张弗瑜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喜还是悲。

第二日一早,京城大街小巷聚满了面带惊恐的百姓。原来昨晚一夜之间,京城竟出现了近百起凶杀案,且死者个个死状狰狞恐怖,一时间京城人心惶惶!

“京兆尹何在?”

“臣在!”听到皇上点名,京兆尹王鸿柏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战战兢兢出列,等候发落。

“皇城之内,天子脚下,出了这等大案,你可有什么话说?”庆成帝单手揉按着酸胀的太阳穴问道。

“回陛下,京城治安向来良好,昨夜之事实在案发突然,臣,臣一时也还没有头绪······”自他上任以来,还从未碰到过这样棘手的大案,王鸿柏结结巴巴地开口,对于案子是否能够侦破,心中着实没有成算。

“很好!很好啊!”庆成帝手下一顿,抬眼看向殿前的京兆尹,怒极反笑道:

“若是昨日这事出在宫中,京兆尹今日是打算跪在朕的棺前说这番话了吗?”

“臣惶恐!陛下息怒!”庆成帝向来和和气气,今日陡然发火,天子一怒,立时将王鸿柏吓得两股战战,跪伏在地。

“陛下息怒!京城一夜横死近百人,定是有人蓄意而为,且敌暗我明,实在难以防范!如今当务之急,应该先加强巡逻找出凶手,以安抚民心!还望陛下三思!”张光焱开口提出建议。

“太傅言之有理!朕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庆成帝沉吟片刻,权衡一番,开口道:

“三大营日常训练不变,其余时间,调出一半人马与京营协调加强京城内巡逻。至于查案,就由大理寺协助你,务必在十日之内查出缘由!”

“臣领旨!”王鸿柏擦一把额头沁出的冷汗,心中暂时松了口气。

眼看日落西山,贺家三父子无一人回来,张弗瑜心中不安去了主院,想看看婆母凌氏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母亲。”

“坐吧,我知道你的来意。”凌氏正在烹茶,屋子里茶香四溢,见儿媳过来,便出言招呼一句。

“母亲好雅兴。”张弗瑜在婆母面前的蒲团上坐定,夸赞一句。

“我也是听人说起,茶艺能令人平心静气。我这急性子,是该学学。”凌氏说着,递到张弗瑜面前一杯刚泡好的香茶。

“多谢母亲。”张弗瑜微微颔首,心情果然平静不少。

“昨晚京中发生惨案,想来他们父子三人这些日子有的忙了!且等等吧!”凌氏叹了口气道。

“怪儿媳太沉不住气了!”张弗瑜颔首,颇为惭愧。

“你这是关心则乱!明羽那媳妇已经派人来打探好几次了!”凌氏端起茶盏,品着杯中香茶,语气中略带无奈。

“夫人,三少夫人求见。”

“你看吧,说曹操曹操到!快请她进来吧!”凌氏摇摇头,神色略有些不满。

“是。”

“三弟成亲刚一年,小夫妻俩正浓情蜜意,三弟妹如今又怀着身孕,难免沉不住气。”张弗瑜了解婆婆的脾气,连忙笑着为三弟妹说好话。

“你放心,我不跟她置气。”凌氏睨一眼儿媳道。

“母亲对我们这些小辈最是和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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