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骆乐离开余小欢的房间,马上让店小二找来笔墨纸砚。
他躲在房间里,一边独自研墨画像,一边用嘴巴发泄,口中念念有词道:“让你耍本少爷,让你整本少爷,看本少爷不弄死你……”
虽然他这些年尤其爱好闯荡江湖,可妙手画丹青的本事也没落下,很快就画出一幅栩栩如生的女子画像。
咋一看,居然是隔壁躺着的余小欢。
骆乐捧起画像一看,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接着毛笔沾了沾墨水,紧接着画上第二幅。
他一边暗骂着,反倒能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余小欢的面相上,于是很快就有了第三幅、第四幅……
大概画了十来幅,他的手臂已有些酸疼,但心里的埋怨和厌恶已经统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得到报复的痛快。
松了松手臂,他便不再作画,开始在每幅画好的画作上写字。
写的是:“此人乃杀手雪七,长明派灭门惨案之凶手,残忍无比,嗜血成性,人人得而诛之!”
待把每幅画都写上这句话后,骆乐的满腹的痛快已经发挥得淋漓尽致,酣畅无比。
他得意地看着那画作上的女子,心里爽快嘚瑟不过三秒,便忽而有些别扭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余小欢画得过于美妙了些,竟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他不禁扪心自问:要是真的把这些字画贴出去,是不是有些龌龊了?
好歹人家也只是一个女子,行径做派,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一个女杀手呢!相处这两天对他多有折磨,但也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实质性伤害的事情呀。
可是,父亲的交代,表弟的安危……
骆乐好一番挣扎之后,正要下定论时,忽而听到隔壁房间一声吼叫。
“死骆乐,你死哪儿去了?饿死姐姐了!”
哎,原本他都要把字画给撕了的……
算了!
反正计划都想好了,画也画了,总不能半途而废。于是按照计划进行,出去粘贴布告。只是在那之前,他还是十分“善良”地对十几幅画做了些微的修改。
他给画像女子的脸上添了一大块伤疤,让那个原本有些可爱的女子的面目一下子变得有些狰狞起来,嘴角的笑意紧跟着变成了阴恻恻的冷笑。
“嗯,差不多了!”他满意地点点头,便如法炮制,对其他的画作都做了修改。
伺候了余小欢一顿饮食之后,他便偷偷溜出去,趁着夜黑风高,在城里的不同位置粘贴起来。
骆乐原以为余小欢还要卧床几日把他折磨爽了才会出发的,没想到他一觉醒来,正慢吞吞过去伺候人家的饮食起居时,人家却已经起来了,而且穿戴整齐,一副就要出门去的样子。
“姐姐,你这是”他不解的问道。
“快点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出发去找余小鱼了。”余小欢一改常态,一脸认真地说。
骆乐差点反应不过来,还回头去看了看窗外的日光,想知道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么?
确定不是之后,他有些犯贱地说:“大夫不是说,你不能奔波劳累,得好好卧床静养么?”
余小欢心里说道:杀手组织的毒刀随时架在我的脖子上,我还躺着等死么?
表面上,却一脸情深义重地说道:“丢失的是我弟,我爹妈的亲生骨肉呀,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啊,我就算是爬,也得赶紧去把他给找回来了!”
铿锵地说完,她内心一阵呕吐,还不忘暗暗吃惊:额,我是何时学来的这套张嘴就来的撒谎本事呢?
没关系,没关系的,别人是人生如戏,我的人生就是戏!既然是戏,撒个谎又如何?
成功给自己洗脑之后,余小欢那一点点的负罪感,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骆乐却、揉了揉酸疼的手臂,心情有些郁郁。余小欢这么容易就改变主意出动了,那他昨晚那一波操作,岂不是画蛇添足白白浪费了?
哎,女人,果然难懂!
骆乐默默地在心里下了个定论。
两人毫无线索,只能先在城里寻找。
骆乐跟着余小欢,漫无目的地找着,正想跟余小欢商量一下换个找法,却见余小欢突然往前跑开了去。
“那边围了好多人,我们去看看!”余小欢叫着,人已经跑远。
额,刚才不是还哎哟哼唧地说走不动的么,怎么一下子就跑起来了?
果然,女人都爱撒谎!
骆乐在心中又下了个定论,才快步跟上去。
这地方,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呢?
骆乐正想着,就听到人群里有声音传出来“此人乃杀手雪七,长明派灭门惨案之凶手,残忍无比,嗜血成性,人人得而诛之!”
额……呵……哈……难怪看着眼熟呢,原来是昨晚来过,还真是巧了!
便听到众人议论纷纷:
“居然是个女人!”
“这杀千刀的,居然是个女人!”
“长得还挺丑,脸上挂了那么长一道疤,难怪要杀人呢!”
“也不知道她脸上的疤痕是不是长明派留下的,所以她为了报仇雪恨,便杀了人家满门!”
“……”
额,这什么跟什么呀?骆乐听得一脸黑线,他画蛇添足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再怎么的,也不至于杀了人家全家呀,太狠了!”
“就是,姑娘家家的,这么歹毒,这么嫁得出去?”
“你没听清么,人家是杀手,冷血绝情,要什么嫁人?”
“……”
骆乐顿时觉得,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遭受到老百姓的无情碾压,碎成渣了。
此时,余小欢已经利用小巧的身形挤入人群,到了热闹的中心一张画像跟前。
她刚抬头与画像中的女子相对,便惊得嘴角龇开一条缝,不由地嘀咕道:“咦,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再一看,不得了,画中的女子竟与她有些神似,就是脸上多了块丑不拉几的疤痕。
她听着周遭轰隆隆的议论声,好一会儿,吃惊的神色才敛去,剩下一双惊奇的目光往下游,落在那一小段文字上。
把文字看完,又重读一遍,确信自己没有看走眼,那刚敛去的吃惊神色,刷地一下,又重新挂回她的脸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