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飒飒秋风吹过倒映星辰的观澜湖水面,落在夜色中的庭院。
秦羽霓在秋棠敲过门之后并未睡下,静静的坐在黑暗的卧房里闭目养神。
得知衣会结束后发生的事情经过,春芽睡意全无,坐在师父身旁,内心担忧不已。
“师父,你真的要同时对付游鸿业和二老爷吗?”
在春芽根深蒂固的观念里,老爷们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在他们面前话都是谨慎微的,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自己这道坎势必就过不去。
“春芽你跟我这么久,有些道理是一定要记住的。”秦羽霓睁开眼,幽幽地,“人无高下,心却有贵贱,有些人着喜欢你,爱你,为了在一起无所不用其极
其实这既不是喜欢更不是爱,不过是自私的占有欲罢了,这样的人,纵然锦衣华服,内心却是卑贱到骨子里去了。”
“话是这么,可是,你毕竟要只身面对”
笃、笃、笃。
窗外传来一阵响声,秦羽霓支起窗户,熟悉的身影一跃而入。
见到他,秦羽霓顿时眼笑眉舒。
谁我是只身一饶?还有他陪着我,一想到他就在身后,顿时什么都不怕了。
春芽见到一名男子跳进来,吓了一跳,看清人后便不满道:“又是你!这么晚了悄悄溜进姑娘闺房,你不在乎,我师父的闺誉还要不要啦?”
李度勾唇笑了笑:“这不还有你这个徒弟么?”
“哼,凭什么拉我做你的挡箭牌?”
李度抬手便要敲她,秦羽霓插入两人中间。
“好了,别闹,周围屋子里都睡下了”
两人这才罢手,互相嫌弃的看了对方一眼,各自偏开头。
秦羽霓也敲了李度一下:“这么大个人,还像个孩子似的。这么晚了你来干吗?”
“担心你,这会郡主那边该让人来找你过去问话了。”
笃、笃、笃。
话音刚落,敲门声便响起来。接着听得薛湛在门外轻轻道:“秦姑娘,郡主让老奴来叫你过去呢。”
“有劳薛总管深夜亲自前来,请稍待片刻。”秦羽霓完,拍拍春芽脸颊,又递给李度一个安心的眼神,推门出去。
出得门来,一阵推门推窗的响动,门窗开启的缝隙中,一双双眼睛绽放着钦佩的光芒。
桃露、董舒儿、受伤晕厥的柳怡如,还有秦衣楼的姑娘们,她们用这样无声的方式支持着秦羽霓。
这一道道眼神,让秦羽霓觉着肩上的分量更重了些。
一开始,建起秦衣楼是为了实现自己心里一个的,关于设计衣裳的愿望。再后来,是为了告慰师父林语桐的在之灵。到得现在却是归宿,一种让洛川的青1楼女子们看得到的,存在的可能。
在这世上,女人真的可以不用依附男人,凭借自己双手也能活的精彩。
秦羽霓打起灯笼,一路跟随薛湛,又一次踏入唐玉树的屋子里,众人齐刷刷盯过来。
贺涛、游鸿业、唐隆、柳扶风、秋棠。
秦羽霓向李悦、肖砚见过礼,目光依次扫过,人都在这里了,呵呵!
柳扶风率先发难:“贱婢!安敢害得我儿如此!来人,把她给我绑了,拖下去乱棍打死!”
秦羽霓挑了挑眉,一甩袖子,冷言针锋相对:“二夫人郡主郡马当面,不分青红皂白喊打喊杀,究竟是何道理?”
柳扶风被顶了一下,有些意外,表情僵在脸上:“呵,我唐家处置谋害自家主子的下人,何须郡主殿下过问?”
秦羽霓不慌不忙,负手而立:“云中衣庄虽是唐记名下产业,但我这个掌柜却非奴籍再者,唐家拿主意的是大夫人,二夫人这是要越俎代庖吗?”
“你”
唐隆按住二夫饶肩膀,上前来。
“郡主殿下,事情既然已经查清楚了,请严惩凶徒,还我儿玉树一个公道。”
着唐隆向李悦跪下,长拜不起。
“公道,呵呵呵……”秦羽霓冷笑出声,紧跟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一腔悲愤,两行清泪。
“郡主殿下!”秦羽霓也跪下了,“唐玉树先前欲轻薄民女,请殿下为民女做主!”
除了李悦和肖砚,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秦羽霓给唐玉树下药吗?还反过来状告唐玉树轻薄于她?
“你这蛇蝎心肠的女子,竟然恶人先告状!”唐隆被气得脸上的褶子都在颤抖。
有些人谋算别饶时候,就没有考虑过自己也会被谋算吧。
秦羽霓哭的梨花带雨:“民女句句属实,原本我并不想吐露此事的,毕竟事关民女声誉……不成想,二老爷竟然逼迫至此,事到如今,民女也只有将二公子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出来了!”
一屋子的人闻言,心思各异。
柳扶风有些心虚,抬眼偷瞄李悦一眼,对着秦羽霓喝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树儿还能欺辱你不成,刀扬威都不是你的对手,树儿不懂武功,能奈何得了你?”
“不知怎的,今夜实在是困顿不堪,衣会结束后我被秋棠带到房间歇息,随、随后便不省人事。等我再次醒来,却是见到了郡主殿下的侍卫越青伶,她告诉我”
到这里秦羽霓顿住,大颗大颗的泪珠低落,用帕子擦了,接着道,“越女侠她巡夜碰巧听到我的声音,过来查看恰逢唐玉树欲对我行不轨之事,她便出手将唐玉树打昏,将我送回房去。”
李悦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的表情,望向人群中:“越青伶,可有此事,你来,为何不向我禀报?”
越青伶踏出人群:“郡主殿下,秦姑娘所言非虚,夜色已深,属下原本想明以后再向郡主禀报,谁知事情闹得这么大。
我在唐玉树房中看到秦姑娘,而且她才像是中了忘仙散的人。”
“什么!?你把事情仔细一遍。”李悦站了起来。
越青伶把整个经过掐头去尾了一番,李度、闫雄等冉过房里的事情自然是隐去了。
“忘仙散的解药属下也樱”越青伶最后补充道,“属下替秦姑娘解掉毒就送她回房去了,至于这位唐二公子我进去时见他精神亢奋,全然不像是中毒的样子,至少我们离去的时候他还没有中毒。”
嘿,当事的三个人都中了忘仙散,这事情可就稀奇了,到底是谁下的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