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婆子你来我往,撕得不亦乐乎。
骂了一阵沈云珠可算是想起正事来了:“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今天非得要给你身后那个小贱1货一点颜色看看!”
“我们家秦姑娘素来秀外慧中,与人为善,你们这一个个的上赶着欺负她?她才醒过来啊,和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们也下得去手?”张嬷嬷张口就来。
“呵、呵呵,你和她才认识多久啊?就这么维护她?谁说她和我们无冤无仇了?她得罪了大当家,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倒是你,张翠翠,被她给你灌了什么**汤,就你手里那些黄白之物吗?看不出来呀,你还是个见利忘义的。”
张嬷嬷手里还抱着李震给的赏赐,亮闪闪的很是招摇,沈云珠早就看得眼红了。
“哟~原来你是眼馋这个啊。”说着张嬷嬷翘起兰花指,慢慢拈起一只碧绿通透的镯子,举到半空对着阳光把玩,“也难怪,瞧瞧这水头,可是件稀罕玩意啊!”
接着她把镯子套在自己手上,满脸陶醉地单手挽个手花,一连做了出“西子捧心”、“美人照镜”、“云容半掩”等一连串戏曲里的动作,期间一双三角眼眨巴个不停。
秦羽霓再次捂脸,阵阵恶寒,这是实力演绎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吗?方才一定是被李震折磨得脑子坏掉了才会觉得她有眼光有格局的......
沈云珠一伙人整个的都不好了,很像把手里的家伙什一股脑地招呼到她脸上。
她依然不见停,得意地道:“告诉你们,这些呀,都是圣人给的赏赐,重要的不是价值,而是意义!”
沈云珠气极反笑:“呵呵,哪个圣人啊?”
“大胆!这天下还能有几个圣人?”
原来是咱们这位喜怒无常的陛下啊,听得她的话,众人心思各异,若她说的是真的,必是那个秦姑娘得了陛下青眼,张翠翠才敢借着她的势狐假虎威,不看大当家的面子。
“别听她胡说!”沈云珠一指秦羽霓,“你们看那个小贱1货,要是她真的得了陛下的赏识怎么还会弄成这副样子?”
众女的视线落在秦羽霓手足间的铁链上。是啊,这分明就是让陛下惩罚了,哪有伺候好了人,还会带镣铐的?
至于她为何没有被弄死,许是碰巧今日陛下心情好罢了。
“嘿,我看是她拿出私房钱讨好你张翠翠,所以你陪她演这出戏吓唬我们,想让她蒙混过关吧?哼!门都没有!”沈云珠自以为得计。
张翠翠还想说:“哎,我说你们咋......”
秦羽霓拉她一把,铁链子叮当一声。
“嬷嬷你退到一旁吧,我来处理。”
“这......奴家这不没帮上姑娘什么忙嘛,我......”
“不妨,秋棠要对付的是我,卷进来对你没有好处。”
张翠翠有些感动,这主子关键时候是个顶事的,还会为下属考虑,总算没有跟错人。
“那姑娘您小心些。”虽然不大担心,张嬷嬷还是嘱咐一声,抱着赏赐退开了。
秦羽霓垂着手,抓着链子上前两步,淡淡的眼神依次扫过众人:“怎么个说法?划下个道来吧。”
沈云珠嘿的一声,勾唇冷笑:“谁和你划道?唬谁呢?当自己是武林高手呢?来呀,一起上!”
大当家的意思是不留活口,上次半死不活的被抬过来,本以为侥幸被英王救了一次,这次死定了,哪知陛下也就不痛不痒的惩罚一下。
她真是走了狗屎运!早知道前几日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至于死掉个把婢女惹怒了陛下,被他弄死的还算少么?过两日也就忘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整个院子里的女人们一拥而上,向着门前那个略显单薄的身影扑过去。
这些日子以来,秦羽霓更是清减了许多,看着就像是一片狂风暴雨中飘飞的柳叶。
沈云珠举起柴刀带头冲锋,脸上挂着残忍的笑,秦羽霓精致的俏脸在眼中放大。
嗨哟!这么俊的小姑娘啊,光是站着就仙仙的,难怪陛下不忍心直接弄死。真是不能留了,如今撕破脸,若是陛下回心转意,让她飞上枝头变凤凰,我们这些人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心里起了歹念,下手就恶毒,沈云珠一刀照着秦羽霓面门就招呼过去。
就在她以为下一秒就要辣手摧花,让小仙女破相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脸上先是一凉,后又一热,紧跟着胸口大力袭来,整个人飞到半空,重重地落下。
沈云珠脑袋发懵,脸上火辣辣地疼。
片刻后,磨得明晃晃的柴刀才从半空打着旋落下,插在不远处。她抹了一把脸,手上全是自己的血,连忙翻个身,把柴刀当镜子照一下。
“啊!!!”
刀身上映出了一个面目可憎的人脸,沈云珠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面容。一道可怖的裂口从左边下颚起,穿过了嘴唇,削掉了鼻子,一直拉到右边的额头。
“杀了她、杀了她!不、不,抓住她,千刀万剐!”沈云珠彻底疯魔了,趴在地上手舞足蹈。
张翠翠看得暗自心惊,知道秦姑娘厉害,但不知道她这么厉害。沈云珠是她的死对头,方才全神贯注也没有看清楚沈云珠是怎么被放倒的。
秦姑娘似乎没有用上手吧,沈云珠一刀劈过来,她只是用诡异的步伐躲开了,然后肩膀还是身子去撞了一下,那把刀便旋转着飞起老高,沈云珠也倒仰着躺地上去了。
她手脚上可是戴着镣铐啊,还依然行动自如,要是她放开来全力出手又该有多厉害?纵然这些人都是些不懂武功的粗鄙妇人,面对一个行动受限的小丫头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吧?
可事实摆在眼前让人不得不信。
秦羽霓施展开趟泥步在众女之间的方寸之地闪展腾挪,虽然不能完全迈开步子,一群不懂武功的也奈何她不得。
时不时用铁山靠、寸劲崩拳、截腿等近身短打的招数放翻扑过来的女子。
约摸半刻钟不到的时间,满院子的女人扶腰的扶腰,打滚的打滚,抹泪的抹泪,唯一好端端地站着的只有秦羽霓一人。
各种物件,晾晒的衣衫,五颜六色的头绳裙带丢得一地,若是仔细找,还能发现一缕缕的头发。
张嬷嬷大张着嘴,抱着一堆东西死命鼓掌,那表情,神气极了。。
“厉害、厉害!咱姑娘就是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着一院子的人放倒了。”
沈云珠哭叫的声音极其凄惨,她不敢碰脸,更不敢裹伤,生怕以后成了大花脸。
她目光四下游离,忽然看到一间屋子的门开着一道缝,后面露出一双怯怯的大眼睛。
她歇斯底里冲着门喊:“你个鬼丫头,还不滚出来给老娘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