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
强光刺入瞳孔,凌天爱突然弹坐了起来,拳头似乎还碰到了什么。
病床四周,围着一圈亲友——妈妈、陈浩、张祁、费琼、沈馥君,以及护士姐姐,均用震惊、疑惑,又参杂着些许担心的眼神,呆望着她。
凌天爱眨动着双眼,也很是疑惑,从左到右扫视了众人一遍。
费琼,凌天爱在市一中的同班同学兼死党,一身肥膏能抵过三个凌天爱的体重,在学校里,素有“校园通”之称,各大校园八卦无不知晓。
只见费琼默默地指了指身后的位置,略带怪异的神情。
凌天爱皱了皱眉,似明白了个中含义,尴尬地望向了费琼所指的位置。
一位身穿白大褂,头发花白,手里还拿着小电筒的医生,竟被打飞挂在了墙上,嘴里还念念叨叨着什么,神智已有不清。
凌天爱反指了指自己,不料竟得到了大家一致的点头确认。
原来,在凌天爱手术后昏迷的期间,医生正好过来查房,才刚打开小电筒照亮其瞳孔,却莫名遭到了她一记重拳。
“镇定剂!”突然,从老医生的嘴里,蹦出了一句变调的呐喊。
被这突发事件震惊得如被点穴般只在呆站的两位护士姐姐,瞬间手忙脚乱了起来,也不知道该先去拿镇定剂,还是该先把老医生扶起带去看急诊。
张祁,凌天爱又一同班同学,一个甚能折腾的富二代,从不珍惜这个土豪老爸花重金买来的全市TOP ONE中学的宝贵学位,在哪儿都能闹腾,所到之处,鸡犬不宁。
没等老医生再次发出命令,张祁已凭借敏捷的身手转身跃至老医生身旁,又一记重拳!
老医生本还挂在墙上的身体,随即沿着墙壁滑行而下,摊倒在墙角,彻底晕厥。
两位护士姐姐又一次被惊吓到张口不语,呆滞半饷。
“还不赶紧带你们的老领导去看医生!”张祁甚为关切地说道。
“哦哦哦。”除了如此,两位护士姐姐也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了。确实,现在的情况看来,老医生确实比凌天爱更需要医护资源。
老医生被带走以后,病房内终于得到了片刻安静。
凌天爱这才留意到,自己竟身处在一个全镀金的病房里面,浮夸得过分。手脚都打着点滴,各种生命体征探测仪器插满了全身。头部被包得像个包子一样,右腿还被打上了石膏,吊了起来。
“小爱,你感觉怎么样了?”身旁,妈妈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关切地凝望着凌天爱。
“没事儿,你不是总说我天赋异禀吗?这种程度的伤,三两天就能好起来,活蹦乱跳的了,你看。”说罢,凌天爱还晃动起受伤骨折的右腿来。
不料,竟被陈浩冷冷地一抓,瞬间就像被冰封似的,不能动弹。
“受伤了就给我乖一点儿。”陈浩冷道。
凌天爱扁着小嘴,还向妈妈投以投诉的眼神,却没得到妈妈的半分同情。也是,从小到大,妈妈待陈浩就像待自己亲儿子一样,凌天爱有的,陈浩也有,每次两人一起闯了祸,妈妈批评的总是凌天爱,这慈母的慈爱也太泛滥了。
一对二,实在没有胜算。
沈馥君,凌天爱啦啦队的队员,也是陈浩在市二中的同班同学,斯文、乖巧、存在感略低的一个女孩子。
看此情形,沈馥君忙打圆场说:“我相信小爱,几天后一定就能活蹦乱跳的,到时候再给大家展现你的康复成果也不迟。”
凌天爱嘟了嘟小嘴,就此作罢。
“话说回来,我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作为当时就在赛场上的沈馥君,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忙回答说:“场边上,当时有人在做运球训练,也许是一时走神了,球就飞出去了,没想到,正好砸中你的头部,你失了重心,一下就掉下来了,头部和腿部都受了重伤。”
“走神?”凌天爱就奇了怪了,“在这冠军赛场上,谁不是篮球界的猛将,还会运球失手,带着要人命的劲儿把球飞到半天高?”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她不信。
深知凌天爱性格的陈浩也补充道:“确实就是如此,失手的人我已经盘问过了,是我们篮球队的新人,与祝斐儿也不认识,更没接触。我盘问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吓傻了,只会一个劲儿地道歉。”
凌天爱没作声,但神情显露,却是分毫不相信,待她康复出院后,一定亲自查个水落石出,那些陷害她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说到这里,就轮到张祁出来邀功了,说:“你知道吗,当时你的情况有多么危急,血哗啦啦地就拼命往外流,止都止不住,我本想叫架私人飞机把你带到国外最好的医院去医治,可是他们(指着在场的所有人)不仅不同意,还非说要到最近的医院进行救治,无奈之下,我只好派私人飞机去把全国最好的医生接来,并且,你看!”张祁立马拨开所有人,敞开一个开阔的视野让凌天爱看清楚整个病房,“这种廉价小医院,病房都是白刷刷的死人颜色,看着就不舒服,于是,我特别命人在你醒来以前给这里全部铺上金箔,现在看起来多阳光、多开心。”
凌天爱叹了口气,就知道这种傻叉行为,一定是张祁的杰作。
“你说的那位全国最好的医生,不会就是刚刚送去看急诊的那位吧?”凌天爱无奈道。
张祁撑起八颗洁白的大牙齿,笑着点了点头,还是毫无歉意的。
费琼也看不下去了,说:“那医生的样子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医术还行,你们俩也不至于要把人家打成这样吧?就因为人家照了你的瞳孔,你就‘不要,不要’啦?”
“不要,不要?”凌天爱疑惑道。
“嗯嗯。”费琼点点头,“你不知道?”
凌天爱已经在努力回想了,依然摇着头。
“就在那个医生扒开你眼皮的时候,你就一直叫着‘不要,不要’,那声音凄厉到像是谁死了似的。”
凌天爱狂眨着眼睛,说起来,她还真的好像是发了一场梦,至于梦到了什么,已经想不起来了,唯剩一点残念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