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祁景煦正坐在厢房等掌柜包好刚才要的东西,刚喝完一杯茶放下茶杯,门口就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那身影后面还站着一位白衣公子。祁景煦怔了几秒,冷笑道,“我这是见到稀客了?我冷若冰霜的亲弟弟竟然会来这种地方。”
九王爷祁景晏仍旧面无表情:“王兄不也在此地吗?”
祁景煦一听这话,也不恼,“我来这挑些胭脂水粉送给王妃,很稀奇吗?哦,我倒是知道九弟为何来此了,九弟下个月就要大婚了,想必是来为未来的弟媳准备礼物的吧?”
祁景晏本不想这么快成婚,皇帝赐婚,他拒绝不了,谁知又被人提起此事,神色马上黑了下去,“我是来取东西送给母妃的。”
话刚说完,掌柜就将包好的凝脂玉露送来给二人:“两位王爷要的凝脂玉露都包好了。”
六王爷起身接过,率先离开,经过祁景晏身边的时候还不忘留话:“别以为父皇和母妃宠你就可以不把我这个王兄放在眼里,只会用这些手段哄母妃高兴,能有什么本事。”他看着祁景晏身后的卿尘公子,语气温和了许多:“卿尘公子,本王早闻你足智多谋,但良禽择木而栖,跟错了人便会把自己的一生都葬送,你可要想清楚了,六王府随时欢迎你。”
待祁景煦走后,祁景晏背对着卿尘,还未开口,卿尘先说了话:“九王爷放心,卿尘说过要追随王爷左右,就不会食言。”
祁景晏转过身,拍了拍卿尘的肩,露出了罕见的微笑:“本王何时怀疑过你,别多想。”
拿上包好的礼物,两人也离开了舒窈斋,直往皇宫去。
杨淑妃寝宫里,婢女们各司其职,杨淑妃抚着琴,心却不静,才能够皇帝颁下赐婚的圣旨,她便夜不能寐,她以为皇帝心中的人选和自己想的一样,谁知竟是一个小小太医的女儿,不是自己中意的太师之女凌若水,自己的儿子失去强力的助力,往后要争储位可是少了很重要的支持。她越想越气,可她不能生皇帝的气,只好把这股气记在了对还没见过面还没过门的余欢儿头上。
她抬起手抚了几个音,怎么都不顺心,索性乱弹一气,这一幕正好被进来请安的祁景晏看见。祁景晏走上前,命婢女撤下了琴,他不急不忙烹茶,取了两个茶杯,把茶杯斟满,将其中一杯端起,奉给杨淑妃,“母妃请用茶。”
杨淑妃看自己的儿子还一副悠闲的样子,替他着急,“晏儿,都什么时候了,母妃怎么还能安心品茶呢。”
祁景晏丝毫不受影响,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一脸欣喜的样子,“母妃这儿的茶都是父皇赏赐的最好的茶,果然不错,晏儿可要好好品品。”
杨淑妃见祁景晏还是不慌不忙的,自己这个儿子虽是自己亲生,那性子却不知像了谁,连自己都捉摸不透这个儿子。她见祁景晏丝毫不提婚事,也不便再开口。
谁曾想,这回祁景晏竟主动提起了,“母妃不必忧虑,余府大小姐虽不是出身名门,但好歹也是清白人家,父皇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晏儿只管遵旨就是了。”
杨淑妃一听,自己的儿子这是要认命的节奏啊,可转念一想,不认命又能怎么样呢,还能抗旨不遵不成,于是她叹了口气,想着原本心仪的好人家不能和自己有亲,就更加失落,她鼓足勇气对祁景晏说出祁景晏最不喜欢听的话,“儿啊,为娘的自然是希望儿子好,你要娶的只是一个太医之女,于你日后争储并无益处啊。”
祁景晏果然沉了面色,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冷冷说道,“储位是要争,但我祁景晏不靠女人,母妃莫要再说,否则让有心人听见,只怕父皇会不止生气这么简单。”祁景晏说完,放下茶杯就走了。
杨淑妃看着祁景晏离去的背影,又重重叹了口气,“这孩子,要气死母妃才甘心,怎么就不懂母妃的苦心呢!”
说回余欢儿,余欢儿回到余府,迎面就遇上了余喜儿,余喜儿没有瞧见余欢儿的神色,只看见雪碧手里拿着一包东西,于是示意身边的婢女翠桦抢过来。
余喜儿打开抢过的东西打开,将那瓶凝脂玉露占为己有,“这个归我啦,你呀就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
雪碧被抢本就生气,这下见余喜儿这样猖狂更是止不住脾气:“这是小姐的,二小姐想要,自己到舒窈斋买去。”
余喜儿见雪碧这样说话,脾气也上来了,“你一个小小婢女竟敢跟我这样说话,翠桦,收拾她!”
翠桦听令上来就扇了雪碧一个耳光。余欢儿被这声耳光惊住了,赶忙把被打的雪碧护在身后,余喜儿见状,吩咐翠桦,“使劲打,一起打,别打脸,把她的身子。”
“你敢!”余欢儿怒吼,瞪着翠桦,翠桦被这一瞪反而不敢动了,余喜儿骂了一声“没用”,大喝一声,“翠桦,你听我的还是听她的,连我的话都不听你是想挨棍子了?”
翠桦一听,哪敢不从,马上换了副容嬷嬷的表情对余欢儿、雪碧两人拳打脚踢。余欢儿护着雪碧分不开身,何况这身上里一层外一层的,限制住了她的身手,这要是在现代,她早就收拾得这翠桦认不出娘了。
“死翠花烂翠花,你这个破奴才,你死定了,我记着你了!还有你余喜儿,你就这么嫉妒我吗?活该你做不成王妃,就你这德行,撒泡尿照照镜子吧!”
余欢儿被打疼了,只管开骂,余喜儿听了气得都说不出话,她看了看手上抢来的东西,这不是最近风靡的凝脂玉露嘛,听说要二十两呢,虽说这区区二十两对余府来说不算什么,但二夫人一向给余欢儿的零花钱都是最少的,每月只有五两银子,前阵子因为余欢儿受伤,二夫人还停了余欢儿的零花,按理说余欢儿现在身上有的总共也不超过十两,这瓶凝脂玉露又是哪里来的呢。
余喜儿脑子高速飞转,只想到一个理由,那便是别人送的。于是,余喜儿马上让翠桦住手,让人去请了二夫人来,将自己方才所想都告诉了二夫人,二夫人一听,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余欢儿一见这二夫人笑,心想肯定没有好事,大声嚷道:“琵琶精,你笑什么?你要打算怎么害我,我可不怕你!”余欢儿把雪碧抱住,两人刚才虽然被打,但都没有伤到脸,不说都没人知道方才她们遭受了暴打。
二夫人听到这声称呼,气得收回了笑容:“你叫我什么?你再说一遍!来人,把余欢儿押到堂前,等老爷回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