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阿砚你为什么不让我打那个王八蛋？他明显就是害怕人多，怕别人知道仙山的招牌里的阴沟沟。我都要生气死了，趁机暴打他不是很好吗？”

赵青砚为顾无畏捋捋炸起的毛。

“你现在打他一时出了气，但你想过没有，你出了气之后呢？你在那么多人面前掀开仙山一门的遮丑纱，到时候不仅是得罪了楚向阳这一个人这么简单了，而是仙山一门的门风与天地的地位。这样，仙山那些视门风、天地地位的长老门，会饶得了你吗？”

“阿，这里面有这么多门道呐？”

突然一个玻璃球向赵青砚砸来，顾无畏想都不想伸手就去挡。

碰，玻璃球撞到顾无畏后，反弹到地面，啪的一声，碎了。

赵青砚抓起顾无畏被撞的手，见被撞到的手腕青了一块，怒。

他用眼狠瞪了一下那些与小伙伴调皮互扔玻璃球的小屁孩们。

环顾四周，眼睛扫到一个低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瑟瑟发抖的小布丁。

赵青砚假装不知道是谁扔的玻璃球。

他用很冷很死的眼神说；“再把玻璃球扔到行人身上，我就扒了你们的裤子！”

“哇～”几个小孩子瞬间被吓哭。

妈妈，这个怪叔叔好可怕～

观看故事全程的顾无畏哭笑不得。

“你干嘛啊，我并没有很痛，就是看着青而已，其实没那么严重。”

但赵青砚显然还没有气消。

“为何要伸手挡？”

顾无畏有些不知所以，楞楞道；“这球都要砸阿砚你身上了，我当然要挡啊！”

“你自己都说要砸我身上了，与你何干？”

见惯赵青砚温文尔雅的模样，顾无畏有些懵。但她很快明白过来。

顾无畏笑得跟朵花一样灿烂，“哦～，当然与我有关啊～，人家喜欢你嘛。”

咻～蹦～

不自觉到了放烟花的时辰，爆竹的声音一下子响彻云霄。整个市集瞬间像被布满绚烂烟花萦绕的孤岛，拥有说不尽的浪漫与迷人。

顾无畏抬头，指着天空，大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砚你看！烟花好美啊！哈哈哈哈”

“你……”

“哎呀，不生气，我们阿砚不生气了。”

顾无畏把头扭回来，把那只有淤青的手从赵青砚的手中抽出来，最后用双手捧着赵青砚的脸，像捧着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

她真心实意，满眼真诚的对赵青砚说；“阿砚，今天的烟火和你一样美丽，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呀！”

赵青砚皱着眉，他们离的很近。

他能看见女子漂亮的长睫毛，高挺的鼻梁，她迷人的大眼睛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他。

就是这么一瞬间，赵青砚突然很想要和眼前女子，白头到老。

他恍惚着，仿佛又想起了她凌辱自己的那个夜晚。

她也是这么捧着自己脸。

但，那时这个女子眼里毫无情感，只有急促、索取、冷漠……

赵青砚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如果有人侮辱你，你待如何？”

顾无畏也没想要赵青砚对自己的表白表现出多感动，她自己觉得气氛很好，就想表白就表白了。

听到赵青砚问她，她笑眯了眼。

“那得看是谁！”

赵青砚控制不住假装阴沉，“如果是我。”

“那无妨，我愿意天天给你……”

顾无畏猛的一顿，挑眉，抱胸，严肃的问；“你老实交代，你今天是不是一直变着法的骗我说……”

赵青砚心慌的眨眨眼，猛的像一只被踩中尾巴的刺猬，转身，暴走。

“没有！”

哎呀，她的阿砚还真是和张三旬说的一样，是个闷骚。

顾无畏连忙跟着赵青砚的背影。她笑得花枝招展，边追边故意大喊；“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走了一会，赵青砚突然停下来。

他有些纠结的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顾无畏连忙跟上去。

“不知道。我……”

一听顾无畏说不知道，赵青砚就冷哼，觉得什么喜欢你，不过是顾无畏现在寄人篱下的小把戏。他又要暴走。

哪里有什么赵芙蓉。

“你等我说完啊，急什么。”顾无畏觉得好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我睁开眼睛前，一直有一个声音跟我说，要坦荡的活一次。可是我不知道怎样活着，才可以叫做坦荡。我只听人说过，我爱你坦坦荡荡。我也想这么爱一个人。”

顾无畏眉眼一弯；“后来我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你。我觉得，就是你了。”

“可后来你又遇到了张三旬、李大爷、李大爷的狗大黑……还有那些仙山弟子。”

顾无畏：他们可没你好看。

赵青砚：那个调戏你的仙山弟子呢？那个十师兄。

顾无畏皱眉，“他盯着我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我不喜欢。”

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赵青砚慢了下来，但也没停下步伐。

“我们是要去哪吗？”

“去买药材，给你明天泡药池用。”

“我们不是已经买了吗？”

“刚刚给了一包出去，不够了。”

顾无畏猛然想起赵青砚说的那一包在随便一个医馆门口都有卖的“顶级药材”，憋着笑，但也不揭穿。

“那今天是灯会，医馆会不会都早关门了？”

“不会。”

顾无畏终于追上赵青砚，一把抓住他。

“你怎么知道不会啊？”

因为，有一家医馆是我的。

这句话，赵青砚当然不会说出来。

“以后再告诉你。”

见赵青砚不愿说，顾无畏也不强求，反正医馆会不会开门，到地就会知晓。

赵青砚带着顾无畏到了一间名为“无涯”的医馆，这并不是他与顾无畏一贯来的那间。

居然还真有医馆是不关门逛灯会的，顾无畏吃惊。

一进门，抓药的大夫见到赵青砚便习惯性的出来迎接，欲说什么。但转眼见到还有人跟着进来，他就闭上了嘴。

忙着打量医馆的装修，顾无畏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异常。

“阿忘，好久不见，最近生意怎么样。”

虽然大夫有困惑，但他还是回答；“还行。这是……”

大夫看了眼顾无畏。

听见俩人交谈，顾无畏走近。

“哦，我是他的妹妹，我叫赵芙蓉。”

虽然往日顾无畏很是嫌弃赵芙蓉这个名字，也不喜欢做赵青砚的妹妹。但她觉得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乖乖听阿砚的话，不要惹阿砚生气为好。

赵青砚有些吃惊，觉得她倒是难得的听话。

赵青砚说；“不错，这是舍妹。我们外出就诊，回途遇绚烂烟火，一时流连忘返，耽误了归家的时辰，不知可否收留我们一晚。”

阿忘更是困惑了，但他还是接了下去。

“哪里话，你我是什么关系，你想住多久住多久。你们与我上二楼，那儿有空房间。阿湖，备茶。”

一个叫阿湖的小伙计还未让顾无畏见身影，他便响亮的应了声；“好勒。”

阿忘：你刚刚干嘛去了，怎不见人影。

阿湖：忘大夫你就放了我吧，这人有三急，我刚刚是去解决我的大急。

阿湖说完话，从里间探出头来，看到顾无畏的一刹那，觉得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要解锁了。

但转眼瞥见赵青砚的一刹那，特别是看到他死人一般的眼神时，阿湖就又觉得浑身不好了。

谁能告诉他，二主子为啥会带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来，又为啥会生气的看他。

阿湖觉得心里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