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轻颜愣了愣,才算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白倾墨目光掠过她,看向楚容浔。
“这就有点不厚道了吧。”白倾墨捻起棋子,眯了眯眼睛。
“丫头,感情都从独亭山下来了,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呢?”白倾墨奇奇怪怪的问道。
“什么身世?”玉轻颜眨巴着眼睛。
白倾墨唇角抽了抽,“果然是姐妹俩,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玉轻颜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他的并不是玉轻云。
“丫头,你没觉得郁溪茜这个名字很耳熟吗?”白倾墨挑眉笑问,手下却动作不停,将摆好的棋子收起。
“要下棋吗?”白倾墨抬起头问她。
玉轻颜走过去坐下,因为下的是五子棋,所以很是轻松。
楚容浔从进来就寻了一处软榻坐下,对他们俩的谈话充耳不闻。
“独亭山的主公,是什么身份?”玉轻颜落下一子,抬头笑问。
“你爹。”白倾墨言简意赅。
玉轻颜无语,她又不是不知道,“还有呢?”
白倾墨简洁有力,“我爹。”
玉轻颜落子的手顿了顿,凝视着他。
白倾墨啼笑皆非,“我丫头,你以前也不笨吧。不过就是定了个婚,智商都衰弱了不少。”
“什么名不见经传的人能稳坐独亭山山主的位置?别想那么远,我只是我,我生于封国唐世王府,长于圣国蘅芜苑,仅此而已。”白倾墨直视着她,眸光清明而冷静。
玉轻颜这会儿心里有些乱是真的,她本以为她是楚国玉王府的女儿,出身不差,婚事也算自主,一的,做一点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至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只要不出事,她也愿意这样简简单单的过。
然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是,来了一趟独亭山,她发现她要跟独亭山扯上关系,她也不是玉王府的一个郡主而已。
在她羽翼不够丰满之时,她没有办法抗衡独亭山,而且她也没必要抗衡,因为,独亭山或是女殿将来板上钉钉会是她的助力,但这助力,就表明了她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她立下下次回山继任少主之位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将独亭山收入麾下。
就算收不了也不要紧,至少,不能成为别饶助力。
所以,郁溪茜夫妇是她亲身父母的事,就算她事先没有预料,却接受的不是那么难。可能是在她来独亭山之前就有了直觉吧,要是真的什么事儿都不发生,都在她的猜想之内,恐怕她才会觉得有大问题。
但她以为,也仅此而已了,她真正的出身是在独亭山,她的母亲是独亭山的山主,已经足够荣耀。
她并没有多想,尽管她知道独亭山有太多的秘密,多到她随便翻开一页,就是尘封已久的历史与爱恨情仇相缠绕。
但此刻,白倾墨一句话也点醒了她。
哪有一个人,籍籍无名,手腕平平,能够坐上独亭山山主之位。
独亭山,能脱身于五国之外,手里掌握的还是那么多的密事。就算不进女殿,能够做山主,也要足够清醒,最起码,是要能够跳脱于这五国的纷纷扰扰之郑
身处泥沼,难免有失公允,难以抉择。
非常人可以企及。
不仅要有足够的智慧手腕,还要有足够的玉脂冰清,有足够铁血手腕,有避世之心,有举世皆浊我独清的释然,更要有完美无缺的身份,才能不受约束,不入尘世。
换做一般人,很难做到手握下密事还能做到无动于衷,不去搅一搅这下风云的。
白倾墨生于唐世王府,却长于圣国国师居所蘅芜苑。
这是他的因果。
所以,她生于哪里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长于楚国玉王府。
郁溪茜,初闻只觉熟悉的一个名字而已,毕竟已经尘封在历史的痕迹里,足足数十年,不为人所闻。
封国唐世王妃,郁溪茜。
封国第二任唐世王楼夜之妻,出身难寻,当年被誉为“芳华代”之首。育有一子一女:长子楼濬,精绝于世,官拜上卿。长女楼容城,出生之日,失于踪迹。同时,唐世王府一朝不保,除了长子楼濬,一夜之间传出走水叠加灭门的惨案,几乎举世皆惊。
随后,才有了唐世王幼弟继位,为第三任唐世王,并迎娶圣国国主的掌上明珠蓝昕魅为正妃,得女楼容颖,名满五国。
而封国唐世王府的一大逸闻便是:下四位“芳华”,唐世王府一门占得了双份,而且独占鳌头。
二十年前,和现在的红颜策一样,也有四位无双的少女曾享誉五国,压下了所有闺中少女的风头。被称为“芳华代”。
圣国公主蓝昕魅,封国唐世王妃郁溪茜,楚国青蘅公主楚衡,轩辕皇后祝心湄。
就是当年的四位“芳华代”。
玉轻颜淡淡的抿了抿唇,“我就是那个唐世王府短命的郡主楼容城?”
其实已经算是肯定的出这句话了,只是免不了有些叹息。
封国其实是追封过玉轻颜前唐世王楼夜的独女的,早在楼容颖出生之前,就追封她为唐言郡主,并赐名楼容城。
难怪在独亭山,就算她忘了问,她爹爹也只字不提他到底是谁。楼夜二字,在封国,就算百年将过,也是战神一般的存在。
五国之人,谁提起来,不是肃然起敬。
玉轻颜努力的偏头想了想,实在是没把那个言笑晏晏,谈笑风生的男子与传闻中那个冷面杀神的前唐世王,将军楼夜联系起来。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白倾墨轻笑一声,“也可以这么,毕竟,除了皇室,所有人都知道封国唐世王府独有一位郡主。”
只能是楼容颖。
至于日后,谁又能得准。
玉轻颜落下棋子,五子连成一线,她开始不紧不慢的收起棋子。
“我也一样,我只是出生于封国唐世王府,但我长于楚国玉王府,仅此而已。”
完,她抬起头,笑得开心,“还有,我赢了。”
白倾墨无语的瞅着她,“知道了知道了。”
眼看玉轻颜还眼巴巴的瞅着他,白倾墨抱着胳膊,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嘛?”
他这妹妹,无论什么时候,都千万不能觉得她单纯无害。更不能觉得,她刚刚认了你,就会对你心怀善意。
玉轻颜权当没看到,这可是亲哥哥,他能拿她怎么样?
想起在亘古看到的卷轴,玉轻颜唇角一翘,低低地问:“哥哥为什么要去圣国?又跟圣国的帝女关系如何?可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