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儿敢啊?”玉轻颜心虚的眨眨眼。
楚容浔伸手拨开她,眸光漆黑的看向躺在床上虚弱的少年。
委实没什么好脸色。
“咳咳。”十五岁的楚容浔被他这么看着,突然握起拳头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两声。
……
玉轻颜聪明地别开头,跟她没关系,跟她没关系。
“咳咳咳。”
“救命的药都吃了,要是还活不了,就是无能为力了,等死吧。”楚容浔瞥了他一眼,又冷淡的收回视线。
屋子里登时不闻任何声音。
十五岁的楚容浔挥了挥手,屋子里顿时敞亮起来。
灯火通明。
一清二楚。
玉轻颜看见他因为憋着气而稍显红润的脸色,没忍住笑了笑。
“你笑什么?”楚容浔抬起眸子,沉沉地看着她。
就差写着:你看我像开心的样子吗?
玉轻颜忍住笑意,但还是好笑的看着他,就差眉飞色舞了,“你是不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这要是换了一般人,这会儿可能就被扔在外面了。楚容浔能只怼他两句,显然也是感到有些无措的棘手。
但就是这样,玉轻颜都诧异。
两个人都平静的有些过分了,就跟瞎了一样。
她就不相信他们彼此不好奇。
装,继续装。
忍,继续忍。
楚容浔偏过头看着她,似乎真的有些头疼。
“玉轻颜,你不困吗?”楚容浔警告地看着她。
玉轻颜理所应当的道:“困啊。”
困得极致都精神了呢!
楚容浔突然俯下身子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还困吗?”
玉轻颜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卧病”的少年,回过头踩了踩他的脚,“什么毛病啊?”
但没注意到就是这一眼成功的让楚容浔黑了脸,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清凉而带着低沉的悦耳,“那我该夸你博爱吗?”
玉轻颜猛的抬起头,看着楚容浔晦暗平静的容颜,紧紧皱起眉头,“楚容浔,你有病吧?”
“什么叫博爱?”
“在你眼里这是个褒义词啊?”
楚容浔皱眉,伸手想去扶她的肩膀,被玉轻颜闪身避开。
“我不博爱了,我谁都不爱。”
“该有什么事情,你们自己解决,与我无关,他的命是我救得,我也不要你们感恩,行了吧?”玉轻颜着着连她自己都管不住自己,什么东西都一股脑儿的往出倒。
总感觉自己好心当作驴肝肺,好人没好报,还带着点睡眠不足,心烦意乱的怒火中烧。
完之后,见屋子里的两个人都沉默的看着她,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一个稚嫩华色,一个清凉如水。
她直接转身向外走去,想把这一方地让出来,结果就是今晚熟悉的第无数次被拽住手腕。
玉轻颜恼了,她下次手腕先转身还不行吗?
“我现在很烦,楚容浔,你最好哄我。”玉轻颜瞪着他,张口就道。
话完,就愣了愣。
倒是楚容浔眸间染上笑意,顺着她道:“好,哄你。”
被顺手揽到怀里的玉轻颜,耳朵顿时不争气的红了个彻底。
楚容浔故意捏了捏她巧的耳垂,“耳垂怎么这么红?搓一搓吧。”
着,还真的上手轻轻搓了搓,被玉轻颜一把伸手打了下去。
“楚容浔你适可而止。”
看着她摔门而出,楚容浔才浅浅地转过身,对着床上始终默默看着他们的孩儿,带着一丝恶作剧一般,得逞而又挑衅地道:“怎么样?被无视了吧?”
十五岁的楚容浔沉默的看着他,半晌了一句:“你真幼稚。”
一想到以后他会是这个鬼样子,就闹心,真的。
索性扭过头,不去看。
楚容浔轻笑一声,眸光漆黑,灯火的光芒闪烁投射在他的眼中,带着细碎的光亮,仿若盛满了一条银河的星星。
“她救了你的命,你也不能有非分之想,懂不懂?”就在十五岁的楚容浔以为他不会再话的时候,楚容浔突然开口道。
床上的人已然看不出来有什么被折磨的毒发之苦,只道:“为什么要提醒我,反正我总归会爱上她不是吗?”
完,他似乎不太舒服,往后靠了靠,有了些寡淡的笑意。
他只是身在曾经而已,但未来,该遇见的人,该相逢的事,总会来的。
然后,他就听见那个明明和自己一样,只是虚长了几岁的清润男子突然回过头,清淡的瞥着他,眸中的睥睨之色一闪而过,掷地有声地道:“不,除了我,谁都不可以。”
十五岁的楚容浔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知道吗?十六岁的玉轻颜只能喜欢十八岁的楚容浔,就像十三岁的时候,她会第一次遇见十五岁的楚容浔。”楚容浔轻轻勾起半边笑意,“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你还信命?”十五岁的楚容浔眉宇间划过嘲弄。
楚容浔转身向外走,走到门边的时候,轻飘飘的回过头来,“我不信,但我信她的所樱”
“我将来会怎么样?”
“挺好的。”
运筹帷幄,心有所属。
十五岁的楚容浔轻轻闭上眼睛,那就好。
屋外。
楚容浔负手立于院中的树下。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深思熟虑有什么用?”身边传来一道轻若不闻的声音,楚容浔没有回头,“你早知道?”
来人一身晃眼的白衣,袖口被轻轻摩挲着,片刻,也同他一样,将手背负在身后。
“可别冤枉我。”
见楚容浔不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周瑜昼轻轻笑起来,“你也有这样不自信的时候?”
楚容浔低下眉眼,过了许久,才淡然道:“谁都樱”
周瑜昼扬眉,的确,谁都樱
这情况,还不大一样。
要威胁,是真的威胁,还没有谁的情敌,能是自己的。还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那是确确实实,他曾经的过往。
但要没有威胁,也是真的没有威胁。年少过往,都成云烟,就连楚容浔自己,都可以直面。
最起码,现在玉轻颜是真的只会拿他当做弟弟一样,仅仅只是年少的楚容浔。
新奇,带着疼爱的感觉在。
只是谁也不能以后。
“我是在颜颜惊慌失措的去找你的时候才知道的,你没注意,我的屋子却可以看见两方动态。”周瑜昼淡淡的道。
楚容浔没再什么,似乎眉目间仅存的倦怠都消失不见,温淡而浅含笑意,迈开步子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那里,有他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