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浔摇头,“北斗星阁最为神秘的摇光,藏得怎么可能不深?”
“伤你的是她?”楚容浔问道。
玉轻云否认,“那倒不是。”
摇光?她?玉轻云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丝什么,只是没有来得及抓住。
“主子。”川黛扣响门扉,语气稍稍带了些急牵
“怎么了?”
“皇后娘娘,想见郡主一面。”川黛压低了声音,“太后娘娘允准聊,是皇后娘娘也许撑不住了。”
楚容浔起身道:“我陪她过去,你这里是药引,但真正的源头还尚未找到。也许……”
也许在皇后那里能发现端倪。
玉轻云颔首,看着楚容浔离开。
楚容浔在踏出殿门之后,眸光凌厉了起来,其实药引他既然已经看出来,那源头是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下在何处,现在尚不能断定而已。
他得去验证一下心中的猜测。
皇后向来不管诸事,也无病无灾,更何况年纪尚轻,不过三十余岁。
她不肯同时见楚容浔和玉轻云,只了先让楚容浔进后殿。
楚容浔坐在位置上,片刻后,皇后才披着厚厚的披风进来。
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曾经雍容华贵,芳华淡然的女子已经消瘦了一圈,面色添上苍白,却依旧身姿笔直,端庄整洁。
“皇后娘娘。”楚容浔颔首示意。
“嗯,殿下想问什么就问吧,能的,我都尽量告知,免得你再跑一趟独亭山。”皇后这次不再唤他少公子,她能的,也就是楚容浔可以知道的,至于那些不能的,那她依旧会一字不言的带走。
“只有一事。”楚容浔也不兜圈子,“独亭山可有记载,十月草为何种药引,所用何处?”
皇后凝视着他,“十月草?”
楚容浔颔首。
皇后呼吸变化了一瞬,眸光幻灭。
“十月草是半生鼓药引,只有这一个作用。”皇后看着楚容浔也没有多的打算,喘息未定,仍然道:“半生顾,不可逆,不可解,是难得地情蛊,在独亭山,也不算什么禁术,只是也少有人用。”
不是少有人用,没有人愿意用这样复杂的法子害人,而且根本就是百害而无一利。
十月草与半生顾是相生相伴的灵草,需要同时种下在一对异性有情人体内。
十月草需磨成药粉,搭配入药混合三十日,方至全身,不可解,此为药引。而且十月草药性偏凉,故此宿主必须为女子。
而半生顾则是需在药引种下生效之后,种入另一人体内,而且半生鼓宿主,必须是男子。
难就难在这半生鼓种植过程。
必须有一名清清白白的少女,愿意以身献祭,事先服下半身鼓灵草,然后在十月草已经生效之后,以男欢女爱的方式用暗渡的方式将其转移到宿主体内。
而且,这半生顾情蛊的双方宿主,需得是有情人,否则是绝无效果的。
这样的情蛊,需要的中介人,就是搭上一名清清白白的少女,还不一定有什么用,一般是没有人愿意用的。
就算是有用,时间也太过漫长。
若十月草和半生顾成功种在宿主体内,则永不可移植,只会让双方宿主离心,而体内拥有半生鼓男子,则会对那位为他偷渡种下半生鼓少女青睐有加。
但除此之外,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大的损害。
只有十月草寒性稍重,不能遇寒,否则会加重体内十月草的寒性,于身体有亏损。
但也只是在情之一事上会有不理智与偏心,于其他事情之上,难以察觉有任何影响。
没有解决办法,唯有身怀药引之人消亡,半生姑解。
皇后细细地给楚容浔讲完,看着他逐渐沉下去的脸色,不免思虑,难道真的有人被种了半生顾。
如此漫长的过程,又如疵不偿失。
半生顾又不是什么剧毒,就算一生不解,也只是一双人离心而已。
这世上,昨日蜜糖今日砒霜的情事再多不过,半生顾这一情蛊,除非真的生死相许,否则可能就连宿主都没办法发现自己身怀这个东西,不过以为是移情别恋罢了。
皇后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思考到底与谁有关,只能提了一句:“半生顾和十月草,只长在独亭山。”
楚容浔面色已经恢复了清冷如玉,颔首道:“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笑了笑,“殿下不必谢我,这些你自己也能查到。”
“我可以见见未来的泫王妃吗?”皇后虚弱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含笑问楚容浔。
玉轻颜进来的时候,皇后已经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了眼睛,听见响动才抬眸看着她。
“皇后娘娘。”
皇后看着眼前仿佛依旧不谙世事的少女,她还极为年轻,世事的雕琢还没有用到她身上。
本来还有那么多的嘱咐与叮咛的话,好像突然也就没有了的心思。
“前些日子轻云生辰的那把“长歌”,其实是青蘅长公主托我转交的。”这么多年,她依旧还是习惯叫楚衡长公主,而不是玉王妃。
“你要记住,大智不群,大善无帮,何惧孤步,何惧毁谤。”皇后道。
玉轻颜倒了杯水,递给她,“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温婉一笑,“无碍,泫王殿下也该等急了,去吧。”
“好。”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皇后握着手中的杯子,有些难过的闭上了眼睛。
玉王府还是格局太了,容不下两代帝后。
两日后,皇后崩逝。
玉轻颜坐在上林苑发呆,耳边传来沉闷的撞钟声,手里拿着的信笺上,写着楼容颖与景修晔顺利大婚。
且在大婚当日,景修晔得封王位,成为弈国第一位封王的皇子。
晔王与晔王妃的故事,一时也传为美谈。
似乎总是有好事发生,足以冲淡那些稍稍的哀伤。
楚容浔进了院子,看着她坐在窗边发呆的模样,勾起她的下巴,轻声道:“人生无常,你不能时时难过着。”
余光瞥到桌子上刚刚送来的信笺,干脆起了心思逗弄她,“你不如想想,景修晔都大婚了,我却要逊色一筹。”
玉轻颜瞅着他,“你一为什么总在想这个事情?”
换一换不好吗?
楚容浔勾着她腰身的手微微一转,顷刻间就换了个位置。
他坐在椅子上,玉轻颜被他抱在怀里。
“修身齐家治国平下。”楚容浔眯着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