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摔傻了么?”
“摔?我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么?”
“我是......谁?”霁琰陷入了沉思,从刚才醒来他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何心底空荡荡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瞧瞧这玉佩。”云玥取下玉佩递给了他,她也不知为何他的玉佩会在她腰间挂着,原打算亲自来问他,照现在的情势,怕是连他自己都忘了。
霁琰接过玉佩仔细观摩了半天,神色越来越凝重。
“想起来了么?”
“这玉佩质地上乘,做工也极好,只是这玉佩之中藏有阵法,有驱魔辟邪的功效。”说罢,他将玉佩又递给了她。
“驱魔辟邪?不是,这玉佩是你的,看到它可想起些什么了?”
“我的?”他又拿手里瞧了半天,并未想起自己是谁。
云玥想起自己先前也曾失过忆,但当她回到临溪村时,见到熟悉的场景,就全记起来了。可为何霁琰瞧见他的玉佩,仍旧无动于衷呢?
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道:“姑娘是否认识我?”
“认识。”
“那我是谁?”
“霁琰。”
“哪两个字?”
不知不觉,云玥脑海中竟浮现起霁琰曾说过的一句话,
“霁是霁月清风,琰的话......嗯......我写下来给你瞧。”她随手捡起树枝在地上划了划。
“认识么?”
“认识。”
“那你想起来了?”
“没有,我认得这个字。”
等等,他似乎只是忘了些事,字是认得的,竟连玉佩有驱魔辟邪的作用都能瞧出来,她又将先前从他袖口中拿出来的瓶瓶罐罐都摆了出来,递到了他面前,
“你瞧瞧这些东西还认识么?”
霁琰一脸疑惑接过药瓶,一个个打开闻了闻,指道:“这瓶是金疮药,治外伤用的,那瓶是解毒丸,可解一些毒性较小的毒药,手边这瓶是奇香散,虽闻着香,但一点点量足以致人命......”
云玥目瞪口呆,听着他一一介绍完了瓶子里的所有药,听过的,没听过的,她今日全听了个遍。
“我怎会认识这么多药?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你以前......呃......此事说来话长。”该怎么同他解释这一切呢?实话实说么?可先前霁琰曾多番设局戏耍自己,还逼着自己签了卖身契,一想起这些她便怒气郁结,发誓定要从他身上讨回来。
难得他失忆后这般乖巧,倒有几分可爱,于是话到嘴边,便成了,
“你以前是个吃喝嫖赌,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
“什么?”霁琰闻言大惊失色,似是被自己的'身份'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
云玥一本正经继续编道:“不若你以为自己是如何摔下这悬崖了,还不是叫仇家扔下来的。”
“那你为何也在?你也骗人了么?”
“我......我可不是,我是自己跳下来的。”
“你为何要自己跳下来?”
“我......”云玥吞吞吐吐,暗叫不好,原本是在唬他,怎的将自己的话给堵住了,正当她不知该如何编下去时,只听见霁琰似是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云玥一愣,莫非他想起来了?
“你......知道什么了?”
“你是我娘子,我被仇家扔下来,你也跟着跳下来陪我殉情。”
“啊?不......不......”
他忽然伸手紧紧握着了云玥的手,眼神真挚,态度极为诚恳,似是在忏悔,眼底泛起柔光:“以前都是为夫的不对,让娘子受尽了委屈,日后我必当痛改前非,娘子说东,为夫绝不向西。”
这.......这究竟算怎么回事?
“不不不,我不是你娘子!”云玥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无奈他握得极紧。
“那你身上为何会有我的玉佩?”
“我......我也不知你的玉佩为何在我这。”
霁琰一把将她拉进怀中,安抚道:“好了好了,娘子莫要再耍小性子了,那玉佩定是为夫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你且好好收着......”
云玥现如今终于明白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她清清白白一姑娘,竟被这小子抱在怀里平白占了便宜去,她竟有些更来气了,便狠狠踩了他一脚。
“哎呦!”霁琰吃痛这才松手。
日后毕竟还是要在一个洞檐下生活,云玥决定与他约法三章。
一,不许动手动脚。
二,保持三步距离。
三,不许叫她娘子。
某人却从不惧怕她的怒气,该搂搂,该抱抱,该叫叫。
“娘子,今夜里风实在大,为夫想和娘子一起睡。”
“爬开!”
“为夫是怕娘子冷,想过来给你暖暖脚。”说着他爬上了云玥的草席。
云玥见他爬过来,又狠狠踢了他一脚。
“痛!娘子的心好狠呐。”
“痛就爬回去。”
“那不行,为夫还是更怕冷。”
几番周转下来,某人才哼哼唧唧,老老实实爬回了自己的草席,寒风吹得他直哆嗦,实难入睡。直至下半夜,一旁传来了匀畅的呼吸声,他这才轻手轻脚起身,又爬到了云玥的草席上。
娘子的脚竟如此冰冷?
他小心翼翼,动作极轻将她的双脚裹进怀里,心满意足,他这才安稳睡去。
第二日,天色微微亮,山洞里传来一声凄厉惨叫,那叫声回荡在峡谷间许久才散。
霁琰捂着流血的鼻子蹲在地上,小模样甚是委屈:“娘子今日下手实在狠了些。”
“谁让你趁我睡着摸我脚的?”
“为夫替娘子暖了一晚上脚,没成想竟落得个如此下场。”
“你......你......我可没让你帮我暖脚。”
霁琰不再说话,依旧捂着鼻子蹲在地上生闷气,那鼻血顺着指头缝一滴一滴往下流。
似乎下脚重了些,云玥瞧着他怪可怜的,找来了止血散递过去。
“来把这个涂上,血就会止住了。”
“不涂。”
“为何不涂?”
“蹲了许久,腿麻了。”
“用手涂。”
“手捂着呢。”
“那......那你过来,我帮你涂。”
“腿麻着呢。”
“......我过来。”
霁琰扬起脸来,眼底含着笑意,双手抱膝,十分乖巧地等着云玥替他上药。
她低头凑近,极为认真地为他上药。
他痴痴欣赏自家娘子的美色,熠熠红裙烈如火,肤若凝脂白似霜,双眸似水恰星辰。
他没能忍住,顺势一拉,将云玥抱进了怀中,全然不顾怀中人惊慌的目光,他只盯着她的红唇,慢慢亲下去。
此时山洞里又传来了一道比先前还惨烈十分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