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挑眉问道:“姑娘,我只回答一个问题。你是准备将如此宝贵的机会,放在我上吗?”
木南荨幽幽一笑,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说道:“如何使用这次机会自然是我自己说了算的,你只管回答便是了。”
男子耸了耸肩,迈步朝门口走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木南荨见男子还没有给自己答案就要走,便向前追了几步。
“我是辽国人……”男子停下脚步,背对着木南荨回答道。
“如何称呼?”
男子轻笑着转过来说道:“我说了,只回答你一个问题。这算是第二个了!”
木南荨仰起头,辩解道:“你刚刚说过了,之后的这些子都会跟在我边。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总要知道姓名的呀!不然以后有什么事,我要如何叫你呢?”
“阿义……”
男子随意地扔下了两个字,便迈步走出了瑶池的大门。
“那你姓什么呢?”
伴随着咣当一声响,瑶池的大门紧紧地关上了。这扇门将明媚的阳光挡在门外,木南荨心里一颤她忽然感觉到了恐惧,她生怕自己从此没有了自由。
她的声音回响在空dàng)dàng)的大之内,回应自己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木难续红着眼眶,轻声的自问,我到底是谁?她从没有怨恨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从来没有奢望能够与他们相认。她只想弄清楚,自己除了是梧桐苑主萧炎的徒弟之外,还能是谁?
推开瑶池的窗子,极目远眺。
除了碧波的湖水,远处翠绿的杨柳枝,便是那高高的城墙。
木南荨环顾内的一切,她随手拿起一只瓷瓶扔到了湖水之中。
清澈,深不见底。
木南荨掩面啜泣,她在心中千万此地呼唤着萧慕铖的名字。希望,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悲伤,可以知道自己此时的困顿。
萧慕铖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四月末的一天傍晚赶至在雁门山脚下。
月华初上,萧慕铖推开窗子望着天空的那一弯月牙。不知道为何,他这一天都心绪不宁。总是有一种悲伤的绪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他隐隐地觉得,一定是木南荨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奈何鞭长莫及,他便只能祈求上苍保佑木南荨平平安安的。
“荨儿,雁门山的大雁已经南归了。你到底何时才会回来呢?”萧慕铖倚窗,轻声低语。
萧鞑凛带领大军撤退出泰州城后,直接回了上京。
宋军收到消息后虽然感到万分惊奇,但更多的是庆幸。
毕竟,他们城池又回来了。边境又恢复了往的安定,辽军的弃城而归在他们心中始终是个谜团。
欧阳天寒带着极其愧疚的心,快马加鞭、跋山涉水地赶至雁门山,到梧桐苑亲自请罪。
木南荨被关在瑶池足足三,成里,除了看书之外就是在自己的卧房练功。这期间除了送饭的婢女之外,也便只有她边的这两个女孩儿做伴了。
她边的这两个女孩儿也是苦命人,自小被人牙子拐卖到了一户商贾之家。专门负责家中大姑娘的饮食起居。本以为从此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却不曾想这户人家突然遭遇变故。小姐被bī)上吊自杀,老爷夫人从此一蹶不振。
田产宅院变卖个精光,奴婢仆役尽散。
她们再次过上了流移失所的生活,虽然之前存下的一些银两可也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便靠着给人将补衣物为生。
这两人人生的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却也称得上清秀。
那个大一点的叫柳莺,小一点的叫菊燕。
木南荨和两个小姑娘围着被子一同坐在上,当她们讲起自己世的时候皆黯然神伤。
“为人将补衣物温饱应该没有问题的呀,你们怎么会流落到这里为我做婢女呢?”木南荨不解地问道。
两位姑娘闻言彼此对望了一眼后,都红着脸低下了头半晌没有说话。
见她们二人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木南荨心中便猜到一二。善解人意地她没有再追问,轻声安慰道:“不管怎么样,如今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只可惜,你们受我牵连也一同失去了自由。”
“荨姑娘千万不要这样说!”柳莺一把抓住木南荨的手说道,“姑娘可知,虽然我们如今被关在这里,可是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之前我们时候钱大姑娘的时候,固然是有些脸面。可她但凡有个不顺心就拿我们出气,寒冬腊月的跪在雪地中也是常有的,荨姑娘你却不同。”
菊燕红着眼眶哽咽地说:“姑娘,穷苦人家的孩子生在这世道,即使是在外面又哪里会有什么自由?”
“怎么会?天下这么大,哪里不能活命?”木南荨反驳道。
柳莺深深地叹了口气,摇头道:“听姑娘说这话我便知道,你从小到大是生在蜜罐里的。从不曾受什么委屈。要活命,哪里就这么容易的!更何况,我们是两个弱女子。”
“姑娘不是问我们为何回到这里吗?”菊燕咬了咬牙,横下一条心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其实,我们姐妹二人靠着一双手是可以养活自己的。可是,都怪我自己不争气。再为一户人家送衣服回来的路上,我淋了雨找了风寒。我们的钱只够吃饭,哪里吃得起药呢!”说到此处,她愧疚地拉着坐在她边柳莺的手说:“对不起,都怪我……”
柳莺一咬牙将自己眼眶中的泪水狠狠地憋了回去,她伸出手来拍了拍菊燕的手以示安慰。
木南荨看在眼里,心中不有些着急,于是急切地问道:“你们是要把我急死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莺吸了吸鼻子,将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原来,菊燕染了风寒之后一直发不退。无奈之下,柳莺便请了郎中到家中出诊。
郎中的出诊费极高,付了诊金又为菊燕抓了药之后手中的银钱便所剩无几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有凑巧赶上房东来收租。
眼瞧着她们姐妹二人就要流落街头的时候,却赶上了一个道士出手相助。
那道士先是拿出自己的银钱替她们付了房钱,然后又为姐妹二人买了许多常的应用之物。她们心中对那道士真是万分感激,本以为他是救苦救难的慈悲之人,却不曾想……
那道士见菊燕体大好了之后,便来索要银钱。一朝变脸,凶恶之极。
柳莺和菊燕千求万求,好话说尽都于事无补。那道士说,既然她们姐妹俩个还不起钱,他倒是可以为她们安排一个好去处。不仅可以将欠他的银钱换上,更可以从此让她们衣食无忧,不在颠沛流离。
“他将你们安排到那里去了?”木南荨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却不忍相信。
菊燕哭着说道:“自然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我们姐们不从趁他们交易的时候闯了出去。好在老天有眼,让我们碰到了阿义大哥。”
木南荨听到此处,狠狠地拍了大腿一下,气哄哄地说道:“岂有此理!简直就是bī)良为娼,这世间还能有如此心肠歹毒的修道之人!”
柳莺看到木南荨脸色不太好看,于是擦干了眼泪,扯出一抹微笑劝道:“姑娘莫要生气了,虽然我们之前过得苦,可如今遇上了荨姑娘你,我们看得出你是好人!”
木南荨咬着下唇,思索了片刻问道:“你们可还记得那道士的模样?”
柳莺和菊燕闻言一愣,不知道木南荨这样问到底是何意。
菊燕摇了摇头,皱眉回忆道:“那道士长得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有些胖之外和寻常人没有区别。”
“若说与众不同的话,应该是他后背的那把剑了!”柳莺说道。
木南荨听罢,立即bī)问道:“剑?什么剑?”
柳莺回答道:“那道士后背了一把剑,剑柄上雕刻了一只仙鹤。因为那只仙鹤雕得惟妙惟肖煞是好看,所以他每次来的时候我都会格外留意。”
木南荨听罢不仅冷笑一声,说道:“我早就应该想到,做道士做得如此腌臜龌龊,也就只有他们了!”
“姑娘知道?”菊燕和柳莺异口同声问道。
木南荨点了点头,回答道:“他应该就是鸾鹤观的弟子,我相信早晚师父会料理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