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秋云此番豪言壮语在李敖眼中不过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完全缺乏成熟考虑的竖子之言，而已！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错了么？”凌秋云恼羞成怒道。

李敖的反应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心，凌秋云狠狠瞪着李敖，恨不得当场就把他撕碎！

“没错，你不仅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李敖沉着脸，掷地有声道。

凌秋云怎肯承认自己错了，他不甘示弱道：“明明是你冥顽不灵不懂变通，李敖，但凡你有一点要反的意思，我也不至于被迫选择跟戎国合作！”

李敖摇摇头，他已经非常确定秋云是铁了心要一条路走到黑了，他们相信的东西完全不同，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消除秋云心中的执念。

“赫连暄向你承诺了什么？”

“他答应我事成之后整个西境全部交由我治理，而且他绝不会左右我的决定与政策！”

“那你打算将西境治理成什么样子？”

“没有一个恶人的人间净土！”凌秋云骄傲地抬高下巴。

他们不理解自己那是他们的损失，而不是他的错误！

“你觉得你是一个好人么？”李敖冷不丁问道。

“不是！”凌秋云一脸坦然，他不以为然道：“即便我不是好人，可那又如何，你和柳知府都是好人，但西境就真的因此而变好了么？你，柳知府都有太多顾虑，所以才会任刘家那样的大恶人一直肆意妄为，李敖，你可曾想过一年到头西境有多少可怜人要被他们欺辱剥削？对，你清高，你心好，你善良，可单凭这些就能惩治那些恶人了么？不，不可能的！我告诉你李敖，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才会有那么多坏蛋逍遥法外，只有以恶制恶才能从根本上把恶消除，我不怕手上沾满鲜血，可我做这些却完全不是为了自己，我是抱着成为西境最后一个恶人才做这些事的！李敖，如果你可以真正为那些弱小的百姓考虑，你就绝对不会再对我的做法嗤之以鼻！”凌秋云越说越激动，以至于最后他的整个肩膀都情不自禁地开始颤动起来。

相比较他的情绪外露，李敖反倒冷静许多，他面不改色道：“可是只要有你，西境不照样还是会有恶人？”

“我不一样！”凌秋云大声否决道。

“你哪里不一样了？”

“我是规定的执行者，只要有我在，那些人才没有胆子继续作恶，所以我就应该做这所谓恶人的角色！”

李敖听到此话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凌秋云觉得自己有如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般，他不由得抬高嗓门怒吼道：“你为什么要笑？李敖，你究竟有什么资格笑我？”

李敖没有像凌秋云一样特地挺直腰板抬高下巴，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可全身上下却散发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而他的威严不仅仅是外表的装饰，更是内心的力量与自信的体现。

“秋云，你不觉得你的话很自相矛盾么？”

“我的话没有任何问题，成大事者就该不拘小节，而不是像你一般瞻前顾后只想着维持表面的和谐！”

“如果你只是单纯地杀了那些罪有应得的坏人，或许即便我不能完全赞同你的做法，但也能够会对此表示尊重！”李敖的目光坚定而又深邃，“秋云，我们先不讲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你刚刚说你希望西境成为没有一个恶人的人间净土，那也是我所期盼的，可是我想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小程他是不是好人？你想要惩治坏人，可是为什么却要害死真心待你的好人？”

凌秋云早猜到他会问类似的问题好让自己负疚自责，不过可惜的是他心里早就不会再为程木的死而感到一丁点愧疚！

对，没错，程木是因他而死，可正也是他的死让凌秋云彻底看清了现实，因此他不屑地对李敖说道：“你不是很想知道答案么？答案便是阻碍西境变得越来越好的从来就不是刘家那些仗势欺人的坏蛋，而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所谓好人！就是因为你们，才会阻碍西境朝着更光明的方向发展，所以为了西境的将来，我必须要先除掉你们这些人才行！”

凌秋云因为有些情绪失控，所以他不自觉地勒紧了沈宁的脖子，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一举动，“我本想利用林在来使那个狗皇帝跟你反目从而收掉你的兵权让你彻底下台，可是程木却三番五次坏我好事，若不是他，我早就已经掌控了西境，又何至于偷偷摸摸躲在这个破地方不敢现身？只是我没想到他都已经死了，但还是留了这么一手，你们都说他待我好，可是如果他真待我好，为何就是不能坚定地支持我，随我一起努力把西境建设的越来越好？”

“凌秋云，你少在那里狡辩为自己找理由了，你根本就没有你想得那么伟大，你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发泄你的私恨罢了！”林然实在不想再听他的歪理邪说，因此不待丈夫开口，便狠狠回怼道。

“那你们就真的伟大了么？不然你跟李敖为何会允许天际发展壮大，你们不是不知道朝廷忌惮天际，林然，你敢说这其中就当真没有一点私心在么？”凌秋云不服输道。

“没有！”事情已发展到这一地步，她也没有必要再继续隐藏自己知晓天际之事，林然昂着头，问心无愧道，“我承认你刚才所说的一部分，阿敖和柳知府面前的确摆着一些让他们不得不为之顾忌的现实，许多事官府不宜出面，所以才有了天际组织！但天际存在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免受坏人的侵扰，而不是像你说得所谓以暴制暴、以恶制恶！凌秋云，你说了这么多，我也很认真地想了想，其实归根结底你的所作所为从不是为了什么改变西境，你的初衷不过就是想报复所有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凌秋云，你刚愎自用顽固不化，有着极强的虚荣心但是又格外自卑，所以你只能靠这些虚假的谎言来营造出你是一个伟大不凡的人好满足你那脆弱敏感的自尊心...！”

“不是这样的！”凌秋云不待她说完便愤怒地咆哮道，他的声音中充斥着满满的、无尽的不甘与羞恼，“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这样，我做的所有事情从不是为了我自己！”

“凌秋云，你承认你就是想要报复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又能怎样？”凌秋云的声音很大，可林然的声音却比他还要更大，“跟小程相比，你就是虚伪做作卑劣不堪，小程能够诚心诚意地尊重他人，真情实感地关怀他人，愿意倾听别人的意见和建议，对待身边人的困难和问题都会给予最真挚的帮助，可是你却狠心害死了这么好的人，你还怎么能让我们相信你会创建出一个再无恶人的人间净土？凌秋云，你连好人都容不下，那即便你真得到了西境，那西境日后将只会存在更多像你一样的丧心病狂失去人性之人，届时西境不仅不会成为净土，反而倒会成为穷凶极恶之徒的聚集地！”沈宁心情无比复杂，“凌秋云，正是因为我真心疼爱过你这个小辈所以我才会耐着性子跟你说这些，我知道你憎恶刘家，对自己的遭遇深觉不公，可若是受了委屈就做坏事，那这世上还会有一个坚持行善之人么？如果所有人都变得跟你一样，那这个世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秋云，你就听一听别人的劝，不要再冥顽不灵，放开你娘，现在就收手吧！”

凌秋云脸上带着邪魅的笑。

收手？

不可能了！

况且他之所以愿意说这么多，不过就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只要他们关注点都在自己身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