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自然知道爹娘近些日子嘀嘀咕咕的在想些什么,只她知道沈玉衡未来的娘子是那李惠,万不可能是自己。
自己这阵子做的这些,原本就是为了以后打算的。
况且,沈玉衡上一世的帮过自己,自己又怎会去坏人家姻缘。
想来是自己做的这些,惹了爹娘误会,也是可能。
但她却也没多说什么,左右沈玉衡过不了几天便要走了,待他高中之后,自然再不会回来这里。
况且,爹娘将注意力注意到沈玉衡身上,再看那谭宗涛自然就没什么能看的了。
至于那个谭宗涛,想必他近段时间并不觉得多好过吧!
不过,让杜若怀疑的是,这谭宗涛在自己这连番的动作之下,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到底是他按兵不动,憋着更坏的主意呢?
还是说,自己这连番的动作惊到他了,让他现在不敢有丝毫乱动了?
不管是哪种,都不能小瞧了这个人。
杜若在沈玉衡近些日子的指点之下,进步应该还算不错。
杜若偷偷在阿爹的书房看过这几年铺子里的账本,基本都能看懂。
看懂之后,杜若却着实有些头疼了。
照账目上来看,杜家最赚钱的生意依旧是香料生意,其次才是杜家的货栈。
货栈倒是没什么,上一世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出问题。
只是这香料就……
本朝用香的繁盛,宫廷中还设有“香药库”,专门负责出纳外国的进贡之物,以及市舶而来的香药、宝石等奢侈品。各种宫廷宴会、庆典都要用香。
受宫廷皇家影响,民间对香料需求也在逐渐递增。
现今外面的香料多达一百多种,有些产自本朝,有些是经西域或海上市舶而来……
杜家祖上变开始经营香料铺子,自有一套自家的供货来源,到现在香料上就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杜若近期时常思虑此事,一时不知该如何跟阿爹说,又不知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家避开前世那场风波。
……
这日,韩芸使新巧过来约她去吃茶。
原来韩芸那妮子老实了一个多月都没什么动静,竟是被拘在家里学规矩了,难怪她近来没过来找自己。
杜若不知她为什么会被拘着,也没问新巧,只应下了韩芸的约。
两人依旧约在上回见面的茶楼。
杜若自来出去都是一身男装,不过,这次杜若为了避免再次被人抓去做事,并未如同以前那样着男装。
这韩芸平日里没甚爱好,听书吃茶、打马球。其中听书排第一,最喜书里描绘的那些年少将军征战沙场,因为这些年少将军都有一个特点,好看!
杜若十分不解,韩芸这爱好怎的与别人不同,但受她影响,杜若儿时便经常跟她一起溜出去听书。
不过,杜若则喜欢听一些譬如狄公探案类的书。
有次两人都穿了男装溜出去听书,结果半道上遇见了韩霄。
韩芸便被她大哥韩霄带走,只留杜若一人自己回家,身边连个丫头都没带。
不想杜若在回去时,半道上却遇到劫道的,那人见杜若细皮嫩肉的便起了歪心思,直接将她掳走了。
杜若那时也就十岁左右,加上她本就胆小,连哭都不敢哭。
掳她的那人将她带到一座破庙,捆了起来。
杜若那时害怕极了,只知道瞪着眼睛,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切。好在她当日穿的是男装,那人并未发现这一点,杜若在被绑了一夜之后,第二日便被谭宗涛救了回去。
上一世,爹娘从不让人说这事,杜若小时还不晓得为何,大了才渐渐知事。
只是,自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之后,杜若便再也不怎么出去了,就算是跟着阿娘等人出去踏青游玩时,也多是男装出去。
王氏知道女儿去见韩家那丫头,见她未着男装,还有些不放心。
正此时,张婆子来禀报说沈玉衡在外面候着。
王氏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吧!”
她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明显的了,奈何沈玉衡就跟个呆子一样不通窍!所以她这时也有些犹豫了,或者那人对自家女儿没有心思,故而只装作不懂了?
若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算自己看走眼了吧!
王氏这么想着时,沈玉衡便进来了,先是对王氏行礼叫了声姨母。
王氏淡淡的应了一声,沈玉衡又转而看向杜若,“阿若也在。”嘴里这么说着,眼却不敢去看她,只因自己先前竟起了歪心思,实在是有些没脸看她了。
杜若道了个万福,又叫了声三哥。
“衡哥儿来此,所为何事?”王氏问道。
沈玉衡连忙转过来,回答道:“回姨母,因过两日便要启程了,我想在临走前再去拜会一下先生,故来向姨母说明。”
“这也是应该的,让文瑞买点茶果点心给先生捎去,别空着两手就去了!”
王氏心里虽不满他呆头呆脑的样子,但该操心的还是要操心的。别的不看,他还是素娘的孩子,前些日子还收到了素娘的感谢信来着。
“谢姨母提点!”沈玉衡说完,一时便不知些什么了。
原本他还算是个健谈的人,但自从察觉到自己那点心思之后,他便不敢在说了,生怕说错一字半句。
杜若便道:“三哥,我与你同路,我刚好去见个朋友。”
走了两步才想起回头对王氏道:“阿娘,我跟三哥先走了!”
沈玉衡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杜若一起走了出去。直到上了马车,他才反应过来,方才走前没跟姨母招呼,不知她会不会怪罪。
杜若觉得,沈玉衡以前还挺风趣的一人,怎么现在是读书读的傻了吗?
“三哥?”杜若喊了几声才见他回过神儿来,“你待会儿要看的先生多大岁数了?”
“这个……怎么着也有五六十了!”沈玉衡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
正想问时便听她道:“时间还早,咱们先去给先生买点礼物,稍晚便让小厮送你跟文瑞去。”
沈玉衡想说不用,但一时又不舍得说出口,便一直傻呆呆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