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满心的惊慌和后怕,从他被血阵的召唤之力牵扯时他就感觉到了卿染已经时有时无的生命气息,在看到血泊中的卿染时,他的大脑甚至有一瞬间的空白。
“主人,主人……”白泽声音微颤着一声接一声地唤着,眼中的无措让卿染心疼的闭了闭眼。
不能就这样倒下!卿染蓦然睁开了眼,眼中流露的狠绝让白泽不禁噤声屏气,土黄色的灵力漩涡再度向卿染身上倾泻过来,紧咬住唇瓣卿染撑身坐起,筋络被无法消化的灵力填满撑到几近破裂,痛到痉挛的身体抖如落叶。
白泽好看的紫罗兰色眼眸微微睁大,咬牙看着卿染,恨不能以身相替的无力让他眼底漫出点点猩红,骨节攥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目光陡然一转移向了另一边努力争夺灵力的庞然大物。
缓缓站起身,白泽忽而勾唇轻笑,“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了。”修长好看的玉手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懒散,优雅到目下无尘地缓步走去,“这世上你动谁不好?为什么要懂我的主人呢?”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流光溢彩的眼眸,然而随着他步步逼近,一条三人宽的冰道从他脚下铺陈。
掸净了灰尘,玉手轻抬,紫罗兰色的眸子陡然划过一抹冷锐的杀意,簌地成千上万的冰棱凭空浮现在他身边,随他抬手起落如同漫天流星雨般倾泻而下。
轰!轰!轰!
,激烈的爆破声卷起冰屑和沙土飞扬四散,白泽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狂风扑面,一道无形的气墙将尘沙风浪隔绝,卿染所在的那一片丝毫不受影响。
白泽目光偏移的一瞬见卿染仍在努力炼化土灵力,面色都被撑的涨红如血,冷汗直流,不由低叹却目光更佳森冷坚决地看向已经碎得不成样子的玄武重组。
霜雪般的长发在风浪中狂舞,他修长瘦削的身影此时稳重如山,坚毅挺拔地守护住了卿染,不让她被玄武所影响。
卿染什么都感觉不到,她全身心的对抗着体内不肯屈服的土灵力,一次又一次冲击丹田,经历过第四次觉醒的卿染筋脉的韧度已远非一般人可比,所以才能支撑到现在。
该死的!给我老实点!卿染在心中暗骂,如果有人能够深入到卿染的识海,此时一定能看到位于识海正中央气得跳脚的小人,那模样可不就是缩小的卿染吗!
这是精神力实体化的表现,也就是卿染的元神,她的神魂不全,就连元神都是半透明的,而识海中实体化的元素象征,头上日月同辉是光元素,脚下波涛起伏是水元素,岩浆滚滚的火海是火元素,至于水面上和岩浆里漂浮的花朵都是被她收服的天地元素异种,神冰和神火。
她的元神站着的位置是一道乳白色的元素墙将水火元素巨浪隔开,在墙里沉睡着她所有被封锁的属性,没解锁一种这面墙就会相对变薄一尺,如今她的水,火,光三种元素已经解锁,这面墙也就只剩下七尺宽了。
卿染的元神盘坐在墙上,努力操控着四处游窜的土灵力冲击丹田相对应着识海中土灵根所在的位置,内视下,卿染明显看到土灵根所在位置外的乳白色坚冰已经松动裂开了一道裂缝,只要再加把力很快就能冲破了!
元神小小的手迅速结印,指引着土灵力狠狠冲撞土灵根外的封锁,心中默默祈祷:白泽,坚持住,再帮我争取一点时间,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许是经过了血阵召唤加深了他们之间的联系,白泽似有所感,垂眸温柔地看着卿染:主人,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您的!
樱花般的薄唇微抿,越发冷若冰霜的眼神看着再度重组成型的玄武仿佛看一个死物。
修长的手指极快的打出几个水蓝色的法印,首尾相连成链,嗖地缠上了玄武,像一道水做的锁链,玄武重重踏地,怒吼声声,白泽轻描淡写的抬起一只手,缓缓握紧,水之锁链也随着他手握紧缓缓收紧,紧紧勒住玄武的身体。
咔啦——
不好,水之锁链果然困不住它!白泽一翻手,冷冷淡淡道:“元结冰封!”
刷拉——
濒临碎裂的水之锁链忽然蓝光大盛,原本光滑的锁链上瞬间暴涨出密密麻麻的尖锐冰刺狠狠刺进了土玄武身体里,交错穿出又连接的冰刺将玄武牢牢冰封成了一座冰雕动弹不得。
谁说土克水,水就不能克土了?
白泽脚下一踏,又是一道冰牢将本就已经被冻住的玄武套进去,这下子可是插翅也难飞了。
噗——
“主人!”
听到声音仓皇回头却只看到了满眼血色,卿染吐出一口血后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透了,再加上到处飞扬的尘土,她看起来灰头土脸好不狼狈,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没来得及擦干净。
“哈哈!”卿染垂头大笑,声音犹显虚弱“终于解开了。”
“主人,您没事吧?”白泽一个闪身来到她身边,都没有多想便将手搭在了卿染的颈侧缓缓输入水灵力温养她的筋脉和丹田,然,灵力游走一圈连半点伤都没有,甚至卿染的筋脉比之原来还要坚韧了一倍有余,乱窜的土灵力全都消失了一般再不见半点踪影。
“这是……”
“白泽,我成功了。”卿染目色柔和却认真的看着白泽,同他分享她的喜悦,“我的土属性灵根解封了,今后我就能用土系术法了。”
“那真是太好了。”白泽垂眸,语气未有多少喜悦反而带着几分难言的压抑,他抽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指尖动了动便有水将帕子浸润,轻柔小心地擦拭着卿染看不出面貌的脸颊。
卿染不解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我多了土系你不高兴吗?”转头见被冰封住的玄武,不禁眉眼弯弯笑道,“这下子我非把它吸收干净不可,估计土系就能一口气突破到霸主境也差不多了。”
白泽闻言手中动作一顿,索性放下帕子该半蹲为半跪着,“主人,白泽有事相求。”
卿染有些讶异,“你有什么事就说,何必这么客气呢?”
“求主人……”白泽顿了顿抬起头,声音低沉微哑地道“求您下次能不能……不要这样冒险?”他眼中的后怕让卿染把欲出口的劝说吞了回去,白泽试探地伸手握住她的一只手腕,“就算……您真的要冒险,可否准许白泽或者其他人,至少您身边是有人在的!”
“白泽……”
“主人!”白泽断然打断她,另一只腿干脆也跪了下来,他目光哀戚悲伤,“您怎么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主死兽亡,白泽不怕陪您死,但是您就不能在乎自己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