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战,你总不会以为你在人族还有立足之地吧?!”狄风一声暴喝,整个驻地所有人都刀剑出鞘,虎视眈眈,只待南宫卿染一声令下就将人拿下。
皇甫将臣目光冷锐如刀却到底是未有动作只将目光投向南宫卿染。
南宫卿染看着雷战也有些犹豫,多年过去了她早已不知人心变成了什么样,更何况从始至终她都不曾看清楚过雷战,他就像昙花一现的神秘,正当人们感叹它的美时,它又悄然凋谢,连探寻其中奥秘都来不及。
“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卿染状似天真地侧头笑问,眼里平静不带任何感情。
“真的没有吗?”他笑,左侧脸颊出现一个深深的酒窝,“那……鲛珠的来历和花飘雪这个人,你也不想知道了吗?”
不提还好,一提南宫卿染就气冲天灵,就是雷域和魔族联手才击溃了海族,让南境沦陷!若不是父帝,南境都已经是雷域的天下了!
“雷战!你找死!”素手一招,金弦龙牙琴再次被召唤出来,卿染脚下铺开了华丽的幻阶,背后腾起巨大的金色凤凰仰天啼鸣,金红色的烈焰化作朵朵莲花铺陈数里之遥。
雷战瞳孔骤然一缩,漂亮的猫眼终于不再轻佻,神色认真了不少,脚下也延展出巨大的深紫色法阵,阵心的雷麒麟身边簇拥八颗月牙加一颗六芒星,显然已是九阶中级,看来这几年来他也是片刻未曾怠惰地在修炼,昔日少年终是褪去了青涩稚嫩,变得阴狠毒辣起来。
“二阶巅峰?”雷战提刀嗤笑起来,艳丽的五官隐在奔腾的雷光中不甚清晰,唯有那笑声深深浅浅的传过来,他踏雷乘风立足半空之中,低头俯瞰无限嚣张。
卿染丝毫不为他的话所扰,只眉头一皱,莹润指尖便如穿云摘叶在琴弦上轻拢慢捻,勾挑滑动,时而铮铮有力时而缓缓如诉的琴音争先恐后飞溅出去,灵力在她指下运转,清冷的凤眼里泛着一抹幽色,唇边悄然一绽,另一道微不可查却截然相反的乐音自她指下流出。
雷战不通音律,自是意识不到,但是卿染一奏琴他便已经早有预料的封闭了五感,对南宫卿染,他从不敢掉以轻心,哪怕她如今实力远远不如自己,多年相伴的经验却告诉自己,她是不同的。
雷战垂头轻笑,细长五指紧了紧手中长刀,脚下一踏自空中向卿染俯冲而下,锋芒毕露的刀刃直逼卿染玉颈,肌肤上已略觉寒意,卿染却唇畔含笑,依然弹得不紧不慢,随着她拨弦动作愈缓,刀已经架到了颈上,卿染终于抬头,眼底青幽的冷光只指雷战:你-输-了。
雷战猝然一惊,心底不安越发扩大,这时背后破风声一唳,雷战折身后仰,堪堪避开了这一记冷箭,落了地才看清袭击自己的是什么——一根完全由音波气浪凝成的箭,通体透明,若不仔细去看根本就看不到。
雷战落地后还有几分后怕,这一箭若是实打实射中了,到时候就不是身上的伤那么简单了,而是连识海都会被重创,这种无形的攻击才最让人防不胜防。
但他又岂是能够被轻易吓住的人?雷霆爆响挤压着空气都发出吱嘎声,空间不看承受的产生扭曲,九阶中级战士的含怒一击哪里是这么好接的?
卿染一手抱琴,一手已经按在了琴身的暗匣上,金红色的烈焰莲花烧的更旺盛了,第一天赋技能——死亡裁决已经准备就绪,只等雷战的幻技一出她马上就发动。
雷战眼底都闪烁着雷霆电光,天迅速阴沉,连乌云都没等集聚,雷战已经猛一挥刀,刀脱手的同时他手诀连打,天庭劈下一人粗的雷电贯穿刀身直逼地面。
卿染眼神一冷,雷战比她的等级高出太多,等级威压已经让她难以动弹,更别说别人,这里唯一与雷战有一拼之力的也就只有将臣和白泽了,但是白泽受自己影响战力不能发挥出百分之百,至于将臣,不得她令不会出手,他只会默默地观望。
一边天是黑沉沉的,巨大的雷柱从天而降;另一边天也迅速变红,如同铺展开的画卷又似被火烧红的晚霞,雷战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雷霆距离地面还有十几尺的高度,也就只是两个眨眼就能到,却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屏障,炸裂的轰鸣震荡的所有人都不禁捂住耳朵,依然无法抵御响彻在识海的震荡。
站在最前面的卿染整个人都已经如火般燃烧起来,火焰从她的头发蜿蜒流淌到脚下,一双淬火的瞳孔中戾气横生,杀机凛然,双手抬起在空中缓缓抓握,无形的风云搅动着形成漩涡,吱吱呀呀的空气扭曲挤压声直接囿于雷战所在的一方空间。
“死——”卿染话音一落,雷战一头从空中坠下,他的幻技被打断了。
轰——
雷战落地扬起一片尘沙,卿染用了一次血脉天赋就已经半透支了,来不及查看雷战如何,一抹银光却自尘沙中一闪而过。
“主上!”
好像是君翊泽的一声惊呼,卿染胸前一痛,血液狂喷,鲛珠被带走了。
卿染低头看了看胸口,一把刀自左胸前一贯而入从后背穿出,而雷战早已带着鲛珠不知所踪,卿染头晕目眩地跪了下去,被君翊泽一把扶住,“不计代价,追回鲛珠!”卿染说完便已仰头倒下,不省人事。
雷战逃走后不久,魔族再次大举进犯,卿染不省人事无法指挥,君翊泽临危受命与狄风共商计策,将臣身为悲悯海主将不能离开自己的战场太远,确认南宫卿染只是失血过多并无大碍也赶回了悲悯海。
将臣驾驭着金翅大鹏鸟飞行在海上,正在与另一个人通讯,“她回来了,但又没完全回来。”
“什么意思?”另一个人的背景看来也是战场,血火弥漫的天空灰蒙蒙的,还能听到秃鹫和乌鸦等腐食类动物的叫声。
“她好像不记得天地浩劫和当初悲悯海一战的目的了。”将臣道“但她好像又记得飘雪圣帝。”
“怎么说?”另一个人又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雷战夺走了飘雪圣帝的鲛珠,她说不计代价,夺回鲛珠。”
“那是为什么呢?她明明不记得飘雪圣帝了呀,忘川水是飘雪圣帝亲口喂给她的,而天地浩劫是她自己查到的,两者没有关系,怎么会一个有另一个就没了呢?”另一个人似乎十分懊恼地来回走了几圈又道“我这边走不开,等魔战结束我找机会去看一看。”
“还有,我在她身上感觉到了浮梦香的味道,很淡,是不是有人借浮梦香想要知道些什么?”将臣想起卿染对鲛珠的执念和背后那个人的目的,眼神又阴郁了几分。
“真的不能直说嘛?”另一个人道。
“会打草惊蛇,在她还没弄清楚针对他的人是谁,目的如何时,我们不管做什么都容易让幕后的人心生警惕,到时候再想揪出来就难了,我先回去,有情况再联系你。”
“好,你自己小心。”
大鹏鸟飞向远方,将臣也只能暂时将卿染的事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