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八章 血誓(1 / 1)焕月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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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来干什么呢?

卿染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了,她现在脑子很乱,不想见他们,其实潜意识里她还是那个会委屈想和亲近的人撒娇,遇到问题下意识想逃避的女孩啊。

一出碧虹川入口的峡谷,三个各有千秋的青年守在那儿,卿染顿步看了有一会儿,忽然觉得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八百多年的时光啊,是石头也该融化了,可是结果呢?她承认了他们是亲人,是不可或缺的,结果是当头一棒,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是演戏,是她一厢情愿,多好玩,多可笑。

“染染!”南宫羽沐第一个看到了她,上前不过几步,目光触及她眼中的讥笑和冷寒时,不自觉顿住了脚步,不敢再上前来。

卿染自嘲地笑了笑,“三位、皇子殿下,有何贵干?”

“染染,你别……”南宫羽澈哽住了,温润澄澈的琥珀色眼瞳里溢满悲伤。

南宫羽寒看着她眼里的戒备和疏离,只觉他心口的神格又开始震荡,让他快要承受不住了,他垂眸哑声问道:“是不是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

卿染不可置否,强忍着心中涌起的委屈和难过冷声笑“如果没事,那就此别过。”她只想快点离开,眼泪,只有在在乎自己的人面前才会被心疼,在其他人面前流不是矫情就是笑话,她自认这一世活得已经是个笑话,但也不想再平添笑料,还嫌脸丢的不够彻底吗?

可是真的好难过啊,要怎么样才能干脆利落地斩断感情的干扰呢?卿染不懂,她只想离开,逃避也好怎么都好,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她也没有把握不迁怒他们,谁让他们是知情者呢?不是帮凶,只是冷眼旁观罢了,她都懂,甚至苍宁圣帝的苦衷她也能理解,她就是……就是觉得委屈啊。

凭什么她理解就要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凭什么她要承担这样一个她自己都无法决定结果的后果呢?凭什么……

算了,就这样吧,两不相欠好了。

卿染这样想着转身就要走,手腕却一凉,她下意识反手制住,“咔——”一声脆响和一声闷哼,卿染下意识回头,南宫羽寒的右手腕已经被她折断了,那声脆响就是她掰断骨头的声音。

南宫羽寒满头是汗,青年霜寒清贵的容颜惨白,眉心轻蹙起,连声疼也不喊,默默抽回手又后退了两步,给卿染留出了安全距离方才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说清楚一些事。”

手腕断了,很疼吧。卿染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许是她下意识防备的样子伤到他了吧。

“什么?”她问。

羽寒转头与羽澈羽沐交换了个眼神,随后三人不约而同地撩起衣摆跪下了!

卿染惊得退后了两步,脸色还冷着,眼神偏疑惑,“这是干什么?”

“我知道父帝所作所为让你无法接受,对你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我们不求你原谅,但求能赎一二的罪过,你想怎么报复回来都可以,我们任你处置,不会躲更不会逃避,可以吗?”南宫羽寒一只手的腕骨还断着,他也没有接上,就这么安静地跪着等候她的审判。

南宫羽澈接着道:“大哥和老四不是不愿意,只是不想父帝孤身一人,有玄魄铃在,无论何时你想如何惩戒他们,他们都不会有任何意见,我知道我没立场说什么,但是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能不能……给他们留些脸面,别把伤留在明面上行吗?”

卿染闻言终于忍不住笑了,眼泪一滴接一滴,像是止不住一般,“你们觉得我会报复你们?把他做的事都迁怒到你们身上,还是以为我会拿你们怎么样呢?”她忽然觉得心里被刺了一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原来,你们都是这么想我的,好,我总算是知道了。”

他们一时语塞,南宫羽沐颓然卸了劲,“我没有这样想过,我知道你不会,我一直都知道,可是……算我卑鄙吧,不这样要挟你,你会怎么做?把我们都当成陌生人,往日情分一笔勾销!我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

莲幽虽然没说话却一直关注着卿染的面色,一发现她情绪不稳,马上就要带她走,却被卿染抬手制止了,“所以呢?你们送上门来,是笃定了我不会做什么还是希望我做什么又或者答应什么?”

“我……”羽寒张口欲言。

“你们不过是赌我的舍不得,放不下罢了!”卿染怒而挥鞭,雷电凝结的长鞭灵活如长蛇起舞,瞬间舔吻过三人的身体,留下一道紫黑色雷电灼伤的痕迹,三人皆被带倒,痛哼出声来。

“我怎么能如你们所愿呢?”她声音放低,柔声慢语地娇笑着“凭什么我就要按你们设的路走?”

羽寒一惊,顾不得神格动荡的虚弱,眼神一狠生生将断腕接上,随即吐出一口心血几笔画成一道法阵打在了卿染的腕上,冰蓝色瞳眸中浸了血色更显狂邪,一头微卷的冰蓝色长发迎风狂舞,自成冰川不化,他唇角染血一字一句道:“众神之巅诸神见证,我南宫羽寒自堕为奴,奉南宫卿染为主,生离死殉,神魂相系,此后召令不得悖,生死尽相付,如有悖逆,灰飞烟灭永世不入轮回!”

“你!”卿染怒而抬手一把掐住他修长脖颈,对上他写满疯狂的眸子竟下不去手,心里难受的她下意识避开了南宫羽寒的目光,一句“神魂相系”让她彻底没了退路,更无漏洞可钻,这种被人摆布却无法挣脱的感觉让她手中又加三分力,在他冷白颈上捏出猩红指印。

羽寒闭上了眼,护体屏障彻底散去,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任她掐住命脉动也不动地跪着。

到底是……于心不忍吧。

卿染松开手,近乎狼狈地落荒而逃,生平第一次逃避谁能想到,逼她至此的是一向不温不火的五哥呢?

左手腕上留下了一道冰蓝色浅浅的莲花印,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卿染闭了闭眼靠在半截残破的城墙上,自从南宫羽寒三人找来到现在已经十天了,她每每想起羽寒决绝到孤注一掷的目光时仍然会觉得心酸,骄傲清冷的哥哥啊,居然有一天会如此疯狂,如此低入尘埃,这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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