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宁禹看到苏晏清开心地说,“真没想到会遇见你,一晃咱们都多少年没见了。对了,你见没见过云哲?听说他要进你们医院,不知道怎么了听他说遇到点儿问题。”
宁禹是曲云哲高中时候的好朋友,更是他们的发小,是唯一一个和曲云哲从乡下一起来市里上高中的伙伴。当初曲云哲家里根本支付不起曲云哲和曲云娜兄妹俩读书的费用,爷爷奶奶搬到乡下和曲家做了邻居一直帮着曲家母子三人,因为爷爷奶奶的帮助总算让曲家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后来想想曲云哲的自尊心应该不是在那一年里突然崩盘的,想来曲云哲和她说的那些关于他自尊心的话也不全是假的。他应该也是在那些“吃软饭”的流言蜚语里挣扎了很久,她不知道他怎么能忤逆他妈妈那么久,也确实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和他母亲斡旋的。从小她都是一个被别人保护的角色,江楠就不用说了,那是她从小到大遮风避雨的大树,就连她口口声声一直说想要保护的曲云哲,也渐渐地把她护进胸膛。
宁禹接着说:“他这些年不容易,他母亲身体不好,云娜也在读书,家里的担子都在他身上。”
“他妈妈病了?什么病?严重吗?”苏晏清问道。
宁禹叹口气,“乳腺癌,已经晚期了。”
苏晏清惊讶道:“那怎么不治疗?怎么还在老家住?”
宁禹同样惊讶道:“你见过云哲?”
苏晏清点头。
“他妈那个人你还不知道,一直相信他爸爸还会回来,非要留在那里等他父亲,怎么可能会离开那个地方。得这病我看也是因为这么些年积聚的怨气,现在只好是活一天算一天。我看他妈也是知道家里根本没有那个闲钱治病,所以也就抱着求死的心态。”
这些话听的苏晏清心里不是滋味,想起当初在马鞍山遇到他,他就已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苏晏清不由得有些后悔,当时她只想赶紧逃走,没有发现他的不妥。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入职的事情所以导致他在公寓里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难怪,难怪啊,她就说嘛,如果单纯是因为入职怎么能把他打击到那副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个,幸好她来了,幸好她遇到宁禹,否则因为她,搞不好他连工作都要保不住。苏晏清点头道:“即使是这样有病也得治啊,怎么经得起这么拖着。”
宁禹无奈道:“说是这么说,可云哲家是什么情况,他从小到大有心无力的事情太多了,可有些事情外人属实是帮不上忙。”
说罢宁禹就被同伴叫走了,只留下苏晏清站在原地思绪万千,如果是这样,她更不能让曲云哲因为她失业了,现在看来他需要工作,就在她心里一团乱麻的时候,听到身后又有人叫她,“晏清?”
苏晏清回过头,停滞了那么一下,“冀郴?”
冀郴笑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呀。”
苏晏清微笑,“我又没有失忆,怎么会不记得你呢。”
冀郴说:“大学毕业之后可就再没见怎么过了,这都几年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快是快,不过你还是那么漂亮。”
苏晏清笑而不语。心中无奈,又是一样的对白,只是出自不同的人口中。
江江说得对,校友会确实是一个拉关系的好平台,只不过她苏晏清一直过得“简简单单”,觉得她没有什么事情会求人,如果有人求她,她属实也帮不了别人。
目送冀郴离开,不知道江江何时出现在她身边,“你知不知道他暗恋你?”
苏晏清愕然道:“啊?”
“也是,如果你知道了那也就不叫暗恋了。”江江补充道,“你不妨请他帮帮忙,他现在混得不错,他爸原来是A市市长,现在调到咱们这边儿,据说他近几年也混得风生水起。”
苏晏清沉思:“才和人家见了一面,话都说了不到十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冀郴这个人怎么说呢,读书的时候也就是普普通通的路人同学,并没有多么要好的关系,现在遇到事情了却要跟人家开口,这属实不太合适。如果真的有江江说的“暗恋”这回事,那么她跟冀郴开口就更不合适了。有时候苏晏清这个人其实无聊的很,和曲云哲在一起的时候全身心只投入到他一个人身上,嫁了江楠,也和外界少有接触。就像江滴说的她们的圈子自小就是这个样子,即使是她和原来一样热衷玩闹,她也只是和江楠、张横溢他们玩在一处。
江江说:“你这个死脑筋啊,这有什么不好的,不过是欠个人情罢了,再说人家肯不肯接你这个烫手山芋还不一定。”
苏晏清摇头道:“你不知道我最怕欠人情?”人情这个东西最是可怕,它不像欠钱那样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人情是感性的、朦胧的,说不清道不明的。
江江吃了一小块蛋糕,摊摊手,“反正资源我给你提供了,用不用的你自己看着办,你自己衡量在你心里是曲云哲重要还是你的人情重要。”
靳佳宁叫了江江离开,苏晏清盯着被人们围着的徐远和赵睿然暗自窃喜自己不是人群中的一份子,赵睿然看见她像是看见救星一般,立马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赵睿然问道:“在笙瑟的那天晚上太匆忙,我都没来得及问你,发生什么了事让你和江总闹成那样?”
近几日苏晏清已经习惯了回答这个问题,“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因为曲云哲。”虽然问她这个问题的人多,可是能让她愿意据实相告的人却没有几个。
“哦?这是江大总裁吃醋了?”赵睿然难掩嘴角的笑意。
“他吃什么醋,我看无非是占有欲罢了。”
“说实话男人的爱和占有欲其实很难区分,他们自己也许都不知道,很多爱就是通过占有来表现的,你说如果没有感情,他哪来的占有欲。”
现在的苏晏清哪还有心思去细想江楠的爱和占有欲,“我看他多半在乎的是他的面子,或者说是江家的面子,所以他不想让我和曲云哲有牵扯。”
“其实江总从这方面考虑也无可厚非,毕竟你身份不一样。”赵睿然说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徐远。
苏晏清也顺着赵睿然的眼光看过去,“你们俩,怎么样?”
“嗨,就那样吧,他在和周海彤谈离婚。”
苏晏清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