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清没吱声,空荡荡的餐厅只留下了她一个人,苏晏清看着那半碗辛拉面忽然没了胃口。苏晏清不由得在想她的洁癖和她自律的生活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的初衷应该是为了健康和长寿,可在自己不喜欢的日子里长命百岁究竟又有什么意义?与其那样是不是让自己过得开心快乐更好一些?哪怕只匆匆几十载。
苏晏清不禁想起江楠,江楠可是个绝对的享乐主义者,不像她这么与自己对着干。苏晏清只有在江楠身边的时候才能纵欲一把,江楠有许多让人放纵的歪理邪说,有时候苏晏清明明明知道那样做是不对的,可人就是有禁不住诱惑的劣根性,所以苏晏清经常被江楠三言两语就蛊惑了。
而苏晏清和江楠在一起也是很容易快乐的,不像在曲云哲身边她总得掬着,天天要过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即使苏晏清觉得自己已经够辛苦了,可在曲云哲眼里她依旧是浑身“恶习”的娇小姐,有一次她和曲云哲闹了别扭,曲云哲竟然不再给她抄作业,这可是坑惨了苏晏清,在学习这个问题上苏晏清一直觉得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过分认真,毕竟她也是人,她也是个孩子,况且自己还有吃老本的小聪明,可是曲云哲则不一样,做什么都严谨认真,一步一个脚印的,因为这个事儿曲云哲没少生她的气,他生气能怎样,她认为自己没错又能怎么样,反正最后都是苏晏清主动言和,有时候苏晏清也在想自己在和曲云哲的这段关系里太过卑微,甚至卑微到已经丧失了自我的地步,可是即便这样,她也觉得虽苦犹乐。
江滴有一次跟她分享了一个惊为天人的观点,可谓刷新了苏晏清的爱情观,江滴说,人这一生绝对不只可以爱一次,甚至不会只爱同一类人,而是会爱很多个人,亦或是完全不同的很多种人,刚开始苏晏清觉得这完全是天方夜谭,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和江滴这么多年的执念岂不是一场笑话?江滴也许是“想通”了,于是过起了夜夜笙歌的生活。
慢慢的经历了一些事情以后苏晏清发现江滴说的似乎不无道理,她喜欢曲云哲是毋庸置疑的,那么她真的能清楚地分辨对江楠的喜欢是哪一种吗?连她自己都一度觉得江楠和曲云哲一样重要。说起来张横溢对她很也不错,那她为什么对张横溢就没有对江楠的那种感觉呢?为什么在江楠身边的时候她就可以开怀大笑呢?有些时候甚至比在曲云哲身边都要快乐,说实话,在曲云哲身边她都不敢太快乐,曲云哲太敏感了,敏感的人就像是一件易碎品,需要轻拿轻放,苏晏清生怕自己无缘无故的欢乐就让曲云哲伤感,那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反倒是江楠,只要是苏晏清想做的事情,江楠都会陪着她做,所以遇到困难的时候苏晏清第一时间想到的有且只有江楠,人们常说关系太要好的人是很难成为夫妻的,可她和曲云哲,江楠这两个青梅竹马相处下来竟觉得老话说的既对也不对,也许这就叫矛盾的普遍性与特殊性?
苏晏清叹口气,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快速收拾了碗筷和厨房。做完这些之后苏晏清上楼推开卧室的门,室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时候苏晏清发现遮光布有些多余,看样子江楠好像已经睡熟了,于是苏晏清走到床边开了自己那一侧的灯,轻手轻脚地拿了睡衣去公共的洗漱间洗澡。
苏晏清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好,怕吵醒江楠,连多余的护肤品都没有擦,蹑手蹑脚地在他身边躺下,就在苏晏清关灯的一瞬间江楠忽然翻身搂住她。
“我还以为你睡了。”苏晏轻呼一口气,让自己放松并且调整好睡姿,这么些年她一和江楠有亲密的举动就觉浑身不自在,尤其还是在“床”这个特殊的地点。
“我还以为你不进来睡了。”黑暗中只听到江楠悠悠地说。
苏晏清有点不理解,什么叫不进来睡了?于是在黑暗中撑起身子“嗯?”了一声。江楠也起了身,换了个躺在她腿上的姿势,“清清,咱们去度假吧,只有你和我。”
这个人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一会儿要开夫妻店,一会儿又要去度假,她早和江楠说过无数次,今年的假期早就已经用完了,她甚至都快要透支明年的假期了,居然还要去度假?还是他们两个人去,别说没时间,即便有时间苏晏清也不想答应找个邀约。
苏晏清冷静又客观地说:“我也想答应你,可最近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不仅是我,我看你公司里也是比较忙吧。”
江楠笑了,“上学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认真,记得你高三的时候还天天跟着我们瞎玩,就那样数学都能考满分,因为这个事我妈常夸你。反倒是工作了兢兢业业起来了,你果然是长大了。”
“你净瞎说,我上高中你大学都已经毕业了,所以就算妈妈夸我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吧。”
“我的意思是说,你在我妈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当然了,在我爸心里也一样。”江楠翻身压住苏晏清,开始轻吻她的脸颊。
苏晏清条件反射的抱紧双臂,尤其是苏晏清想到他脖子上那刺目的红痕更是暗自吞吞口水,压住胃里酸酸的东西,双手用力抵在胸前,“今天你不是累了吗?好好睡觉。”
江楠依旧半压着她,没有丝毫要睡觉的意思,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她的周围被他身上的须后水和那股香水味包围,这让苏晏清难以接受这场突如其来地亲密。
“清清,‘贝贝’的事咱们得得抓紧了,我爸妈都已经开始催了。”
最近被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困扰着,这件事情反倒是被搁置了。他这样一提醒苏晏清还是免不了紧张。
“你还是不愿意?”
苏晏清默默拉紧身上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