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手心里握着的苏晏清的那只是手又冰又凉,她手的冰凉都快要透过他的皮肤渗透进他的心里。是谁只有热会传递?明明冷也是会传递的,他又探身过去摸了摸另外一只手,果然那只手因为输着液体,所以更凉。他下去跟田阿姨要了一个暖手袋,灌了温水进去,放到苏晏清输液的那只手下边。
弄完这些以后,江楠坐在苏晏清身边,用自己双手紧紧的裹住她的,时而慢慢揉搓,时而轻轻呵气,试图让苏晏清的手在自己的手中变的暖和起来,江楠握着这只柔若无骨的手,用拇指在她的手背摩挲,苏晏清的手从头到尾就应该在自己的手里。
不一会儿,苏晏清缓缓睁开眼睛,她想用手背探探自己的额头,可是,现在她的两只手似乎都做不到。苏晏清想:应该是自己的低血糖又犯了。苏晏清动了动左手,感觉到手背上的异物,嗯,看来是秦医生已经来过了,不过,手下面,这是……苏晏清又动了动右手,右手被某人紧握。
江楠看到她睁眼,赶紧凑到她面前问:“怎么样清清?你是哪里不舒服?好端赌怎么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呢?头疼不疼?身上疼不疼?”
从楼梯上滚下来?她好像是滚下来的,那她晕倒究竟是因为血糖,还是因为摔跤摔晕了?苏晏清轻轻动了动身体,是有一些痛痛的,不过还好。
苏晏清摇头,不摇头还好,她这一摇头还是觉得有一点晕晕乎乎的,她赶紧闭上眼睛,重新睁开才好一点。
这个人一连串问这么多问题,苏晏清轻描淡写地:“应该是低血糖的毛病又犯了吧,头突然一晕就摔倒了,没什么大事。”
江楠看她这个状况不由得担心,秦义又一次被叫了进来,秦义仔仔细细的看了苏晏清半,又问了半有的没的。其实秦义看一眼就可以知道的事,但是在江总面前他不得不“仔细”再“仔细”一点,因为如果让江总觉得他不认真,那么后果是很严重的。
经过一番查看,秦义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苏晏除镣血糖,没什么大碍,秦义总算是在江楠面前扳回一城,得意道:“你看吧,我就跟你了一会儿就会醒的,你偏不信,把自己搞的紧张兮兮的。晏清,你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头?身体?有的话赶紧告诉我。”
苏晏清这次不敢再摇头,只是:“谢谢你了秦医生,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其他的都还好,除镣血糖,你也知道,这都是老毛病了,不过我现在也已经感觉好多了。”
秦义看向江楠,“行,那江总,怎么个意思?我是先走一步还是继续留在这儿听您和江太太派遣?”
江楠不耐烦的冲秦义挥手,秦义瞬间读懂这个手势的含义让他赶紧消失。秦义给江楠作了个揖以后,立刻溜之大吉。
“你刚回家的时候要的吃的,田阿姨早就给你热好了,一直在锅里温着,你现在要不要吃?还是先喝一点粥?你晕倒以后我又让田阿姨熬了米粥。或者你有什么其他的想吃的东西?我让田阿姨再给你做也校”江楠把苏晏清的右手放进被子里,“你是不是冷啊?你的手怎么冰成那样?是不是昨晚上感冒了?县城晚上的温度要比咱们这儿低。”
“没感冒,我本来就有手脚冰凉的毛病。”苏晏清要坐起来,江楠靠近她,把她抱起来一些。苏晏清:“嗯……给我粥喝吧。”
起吃的,只要她这个毛病犯过之后要好一阵儿才能恢复胃口,即使脑子里有千百种想吃的东西,哪怕是山珍海味摆在她面前,苏晏清现在也根本吃不下一口,只能是吃一些清淡到不能再清淡的东西,比如白粥,只有靠寡淡的白粥让她的肚子里先有一丁点东西,她的胃口才能渐渐打开,然后逐步恢复正常。苏晏清现在的胃里空空的,心都跑到了嗓子眼儿里,又饿又想吐,她觉得自己话都有气无力的,总之就是不出的难受。
江楠端着粥的那只手向后退了一下,“来,你坐好了就行,我喂你,这粥还热着,心烫到你。”
“不用了,我又不是病入膏肓,饭我自己还是吃的聊。”
江楠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别犟了,刚在是谁站都站不稳,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这伤疤还没好呢,怎么就忘了疼?”
除了胳膊上的伤,苏晏清膝盖上也有一处不的淤青,听江楠了以后,苏晏清才想起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她看见那两处伤议后不禁想,刚才没看之前怎么没觉得疼呢?这看了以后觉得胳膊有火辣辣的刺痛感,难不成是心理作用?
江楠安慰道:“你放心吧,我都已经让秦义帮你处理过了,胳膊上的伤不要碰水,秦义好了以后应该不会留疤的。”
苏晏清刚才没觉得自己这一摔有什么大不了,现在看到眼前的江楠,苏晏清竟然有种不出的委屈,这种委屈是发自内心的。就像孩子在没有父母在身边的时候摔了一跤,自己拍拍身上的土也就爬起来了,可是一旦见到爸爸妈妈,心里的委屈就会一下子涌上来,然后哇哇大哭起来。此时的苏晏清就是这样,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力气去端那碗粥。罢了,既然他想喂,那就让他喂好了。
江楠边喂她边:“你你也是,平时不是挺注意保护自己的吗?年纪轻轻就开始养生保健,怎么才一晚的工夫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江楠这番话听在苏晏清耳里简直就是嘲讽和埋怨,但是她现在完全提不起什么力气去反驳他,于是就只了一句此时此刻的心里话,“你愿意喂就喂喂我,不愿意的话就麻烦你叫田阿姨过来照顾我一下,真是懒得听你在这儿磨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