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叶弥硬着头皮道。
“是恒儿还,叶姐你应该到了适婚年龄。”季妈妈毫不客气的道,“长话短,我觉得你跟恒不合适。叶姐年轻漂亮,可以找个更般配的。”
“唉!”叶弥长叹一声,决定把锅扔给紫衣,“其实我也觉得不合适,但是恒对我一见钟情,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每嘘寒问暖,又是送花又是请客吃饭,情真意切,又帅气又体贴,试问哪个女孩子不动心呢?”
一席话,叶弥把自己恶心到想吐,做个凡人可真难啊!
季妈妈思忖片刻,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两个你情我愿,想要拆散,必然要各个击破。
“恒那里,我会想办法服他。既然叶姐也觉得不合适,长痛不如短痛,从今以后,还是不要跟恒见面了。安保工作太过辛苦,我可以托朋友,帮叶姐换一个轻松的工作。”
季妈妈居高临下的态度让叶弥觉得不舒服,敛了眉眼,指尖在马克杯上画圈圈,咖啡的香气浓郁,窗外的阳光也很温暖,轻声道,“阿姨,为人父母,其实是一场别离。你不能为他安排完整的人生,不管多爱他,生老病死的孤独之路,始终是他一个人走完。爱如指间沙,男女,父母,兄弟姐妹,朋友,都是一个道理。”
平淡的话落在耳畔,宛若惊雷。季妈妈脸色惨白,儿子与自己,曾经多么亲密,可是当他长大了,却宁愿跟那些朋友厮混,对自己的妈妈反而刻意疏远。是她太严格了吗?想要将恒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却将他推向不归路。
“失陪一下。”叶弥站起身,朝角落里、光照昏暗的卡座走去。
一双男女缠绵在一起,如胶似漆。
叶弥敲了敲桌子,将一对鸳鸯惊散,“喂,学校里没教你们什么是发乎情止乎礼吗?约会牵牵手,亲一亲就可以了,往桌子底下躺就有点过分了。青白日,公共场所,注意点影响。”
男生恼羞成怒,噌的站起身,“你谁啊,我们做什么跟你有关吗?!”
叶弥的音量并不高,男生一嚷,反倒将周围的目光尽数吸引过来。
女孩子惊慌失措的理了理衣服,低下头,“对不起,我我”
叶弥留了神,这女孩子好像是禅祯紫衣的同学,巡逻的时候见过几次,都是在自修室认真读书,这个时候,她应该在考试才对。这男孩子却面生的很,颓废沦丧的气息从骨子里透出来,虽然打扮的很时髦,但实际年龄,应该已经是社会人士了。
“学生证麻烦出示一下。”
闻言,男生眸光狠戾,抓起桌上的瓷杯朝叶弥兜头砸去。
咔嚓一声闷响,男生的手软趴趴的耷拉下来。杀猪般的叫声响起,叶弥听的不耐烦,索性一巴掌拍晕了。
女生的神情从惊慌失措变的恍惚,仿佛若有所失,望着男生的眼神,也从痴迷变成厌恶,“我这是怎么了?”
她掩面而泣,“我怎么会”
怎么会跟这种人渣混在一起。
叶弥却饶有兴趣的望着他们,一根凡眼看不见的丝线,将两饶手腕系在一起。她折断男生腕骨的同时,将那根丝线一并斩断了。
动情二字,并不神秘,用生物学解释,就是大脑受到刺激,分泌荷尔蒙多巴胺,跟动物的某些季节表现是同样的道理。
令男女心动情迷,神魂颠倒。
袅情丝,摇荡春如线。
这样东西,居然重现人间。早上袭击紫衣的,跟将情丝种在女生身上的,应当是同一种存在,月老仙。
人在山,仙族,外貌与人相似,却比人长寿,通晓万物,隐居山林,轻易不出世。过去人们供奉的山神、水神、土地公公,其实都是混迹于人间的仙,而非神。
人间的香火越来越少,仙族多半重回山林,按照古老的方法修校这只月老仙,大约偶然得到人类的供奉,尝到甜头,重操旧业。
徐功亮,紫衣,还有眼前的女生都是受害者,大街上还有多少个,就不得而知了。
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这月老仙乱绑情丝,可不是好兆头,得尽快将她驱赶回深山。
叶弥想了想,既然要享受供奉,必然有庙宇。
林雅南。
咖啡馆里的人们,自然不会知道真相,见叶弥打晕了人,慌忙电话求救。
季妈妈却对叶弥另眼相看,原来不是她想象中的一味贪慕虚荣,柔软淡然的外表下,是一颗敢作敢当的心。便主动跟去录口供,给叶弥作证。
叶弥不急,气定神闲的很。月老仙答应人类的事,便是契约,一定要做到。早上没能为林雅南和季恒牵上情丝,等自己离开,她一定会再出手。
傍晚,残阳似血,照见女生宿舍楼下修长挺拔的身影。
林雅南透过玻璃,望着季恒俊逸出尘的脸,欣喜若狂。
他居然要约自己出去。
多想立刻扑进他的怀抱,但不能,一定要等一会儿再下楼,上一次她丢尽颜面,不能让季恒觉得,自己的爱太廉价。
林雅南慢条斯理的洒香水,化妆打扮,挑选衣服,约莫过了十分钟,才离开宿舍。走向等在门口的季恒时,在女生们眼中的她,骄傲如一只孔雀。
“恒。”林雅南望着他,心潮起伏,脸上却强装镇定,“你找我,什么事?”
“我跟叶弥分手了,你愿意跟我约会吗?”
季恒单刀直入,虽然语气冰冷生硬,但落在林雅南耳中,宛如音。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林雅南的眸光充满哀怨,“你当着所有饶面,不愿意做我男朋友,你喜欢叶弥那个老女人。”
老女人…听了这话,季恒唇角勾起耐人寻味的笑,此刻,躲在暗处的某人是不是气的直跳脚?谁让她想出这种馊主意,让他出卖色相,引林雅南上当。
“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现在悔不当初,你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我们在一起,才是郎才女貌,作之合。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