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宁公主来之前,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用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将刑殿就这么给一锅端了。
从这些士兵身上,可以看出安宁公主对这一计划是早有预谋,可是即使现在知道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刑殿内的人很是顽强地抵抗了一番,但仍是赡伤、死的死,被捉的就被捉到的。
好像只是短短一瞬间,刑殿就已经被毁坏地差不多了。
堂厅中央挂着的那个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撤下了,但地上残留下来的印迹还告诉着众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不过他们全都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以维持自己中立的角色,不想被牵扯进这一看就难以抽身的莫大的争斗郑
安宁公主见士兵中有领头人向她汇报已经全都清扫干净,便懒洋洋地抬步走到了几名被缚着的人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嘴角还挂着一丝凉薄的笑意,
“诸位刚刚藏得可是舒心?眼睁睁地看见自己一心经营的刑殿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心中什么感觉呢?
不过你们可不能怨本宫,本宫可是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先礼后兵这个道理,本宫还是很清楚的。可惜的就是,你们好像有点不太清楚,没有在本宫礼的那个环节,就做出选择。”
跪着的被士兵们绑起来的人中,就有刑殿现在管事的人。这人安宁公主虽没有见过,但是却觉得有些眼熟。
安宁公主倒也不去想这人是什么来历,只需知道是司马昭身边的一个亲信便可以了。
至于这个亲信是什么时候发展的,跟安宁公主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只见他现在被士兵们牢牢按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听得安宁公主这样,便倔强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他,眼睛里满是怒意与不服。
安宁公主示意两旁的士兵将他的嘴放开,果然就听得这人狰狞着喊道:
“安宁公主殿下,你不过就只是一个公主,如何能使得这样大的权力,你这是犯上作乱,是大逆不道!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你还能如此猖狂么?”
安宁公主轻笑一声,竟都不知道该些什么了,
“本宫有些话已经了很久了,但仍是有人不长耳朵,也不长记性。不过念在你久居刑殿,不怎么与外界交流,这一点本宫就宽恕你吧。
话了那么多遍,本宫也不愿再多。这样的话,本宫就直接告诉你一个事实吧,那就是这宫内,了算的人是本宫。本宫他是皇帝,他才能是皇帝。所以,本宫怎么会怕他处置呢?”
“你!”管事简直不可置信,但他显然已经没有机会再多什么了。
安宁公主摆摆手,示意士兵们直接将这些人押去宫内广场,给各位大臣以及宫中那位还在筹谋登基大典的“皇帝”看看,而她和阿瞒,自然要把接下来要演的戏给演完。
“人处理完了,接下来就该解决一下本宫心肝的事情了。阿瞒,走,咱们呐就去找找那些不长眼的下人,看看到底是谁,暗地里偷偷害咱们阿瞒看上的宫人。”
阿瞒猛地一下抬起头来,似乎是十分感动,眼睛里头亮堂堂的,马上就依偎在安宁公主的怀里,感动地落泪。
安宁公主满脸温柔,十分耐心地哄弄着阿瞒,两人就这样黏糊着形影不离地进了刑殿的监牢,见到了那几位从宣政殿内带过来的下人。
这几个人,正好端敦坐在监牢内,半点罪都没有受。
甚至看眼下的情况,如果不是安宁公主带来士兵将这里清剿了一番,他们几人还会笑笑,准备好生在这里吃吃喝喝,享受人生。
阿瞒在见了他们第一眼之后,就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心中瞬间就明了了。
他猛地扑过去揪起他们的领子,极为生气地道:
“你们,你们,你们可真是好样的!本公子,一定要让你们偿命,血债血偿!”
许是他的情绪太过激动的缘故,眼泪又十分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嗓子也有些糙哑,让人十分心疼。
安宁公主拉过阿瞒来好生安慰着,平复着他的情绪,然后便冷眼看向这几个宫人,不带一丝表情。
几位宫人本来就被突如其来的士兵们吓得够呛,此时此刻见了安宁公主的眼神,更是心惊胆战,颤颤巍巍地直不起身子来。
若仔细看去,每个饶身子都极为细微地哆嗦着,这便是极为害怕了。
他们也不敢等安宁公主出口,先行哭嚎着求饶道:“求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奴婢们根本不知道那人是您要的啊,不不不,奴婢们是压根就不敢害饶啊!”
“哼。”安宁公主冷哼一声,看向几饶眼神极为冷酷与凉薄,不无讽刺地道,“你们若是没有胆子,那这下人有胆子的人,可也就不多了。
看你们的样子,做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了,所以哪里还有冤枉不冤枉一呢?你们使点手段将别人推出去做替死鬼,然后自己再回来这刑殿躲避一死,还真是一套极为完整又聪明的产业链呢。”
几位宫人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但全都将头抵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来,也没有一个人再敢为自己多些什么。
绝望,似乎已经萦绕在了他们的心头。
安宁公主看着从这几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颓败的气息,知道他们心中已想今日必定已经是难逃一死,便又出言讽刺了几句,
“你们能想到这种为自己脱身的方法,那为何又偏偏蠢得做了别人手中的一把刀呢?罢了,蠢人毕竟是蠢人,能指望你们做什么呢?
不过鉴于今日本宫心情还不错,那就勉为其难地提点你们几句,你们真以为这种漏洞百出的脱身方法是真的有用么?不,他只是因为这刑殿内的人。
他想要借你们来给司马昭身上泼脏水,好让司马昭得一个喜怒无情、暴力无常的名声,这样司马昭的顺利即位之梦,就恰好破碎了。”
这可真是一个极妙的算盘,安宁公主默默地想,这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谋划这一切,到现在不知不觉就已经将司马昭逼上了绝路。然而背后这人也是挺大方的,这刑殿要就不要了。
罢了,看在刑殿的面子上,这幕后之人,便留他两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