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的头没有低多久,便抬了起来。
可是韩立刚抬起头来,阿瞒马上就地惊呼了一声。
原因就在于韩立的脸上满是苦笑,看起来好像承担了十分难以承受的悲痛。
阿瞒看见韩立这个样子,脸上不由得就露出粒忧的表情。
他心翼翼却又充满着关心地问道:“公子,你还好么?是不是触动了公子你的一些伤心事?若是这样的话,公子不继续也是可以的。”
着,阿瞒还急促地咳嗽了几声,脸上刚刚因兴趣而升起的那一点点红色,也瞬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的。
司马婧苓马上又十分担心地拍了拍阿瞒的脊背,让阿瞒的气能够顺一点。
不过在阿瞒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还是狠狠地瞪了韩立一眼。
韩立有点有苦不出来的感觉。
他没有想到,自己所做出的这个决定,竟然还没有完全施展开来就已经夭折了。
韩立原本是打算利用阿瞒的善良之心,让他自然而然地关注到自己的这种不对劲的样子,从而在他还没有继续讲故事的时候,就可以让阿瞒事先在心中模拟起他这个故事接下来的发展走向。
这样在构想的时候,阿瞒就会不自觉地将自己的经历填充进去,让接下来的故事发展之中充斥着他自己的身影。
这样的话,只要他韩立在随后讲故事的时候,与阿瞒预想之中的故事有了较大的出入,那阿瞒自然而然就暴露出了一直隐藏着的破绽。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阿瞒虽然如他所想的用他的善意关心了他,但是好像是有些关心过度,造成了自己身体的又一次不适。
这样一来,即使阿瞒自己本身不介意,觉得自己还可以听故事,司马婧苓那边也绝对不会让这个故事再继续讲下去了。
果然,司马婧苓拍着阿瞒的脊背,等阿瞒慢慢地停止了咳嗽,气也喘得匀了之后,便冷着脸对韩立道:
“时候也不早了,想必韩公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吧?那我就不打扰韩公子你了,还请韩公子慢走。”
韩立苦笑一声,知道自己是无法再继续下去了,便只得起身告辞。
不过在他离开之前,还是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情,善意地对司马婧苓道:“魏姑娘,今日多有叨扰,实在是抱歉了。等日后有时间,还想听韩立讲一讲这曾经的往事的话,那就直接来敲门找我就是了。
还有就是,韩某听令夫的病好像是有些严重,虽然这次恰巧商队中没有带医师,但是我这里却有一瓶神药,想必给令夫喝了之后,就可以药到病除。”
司马婧苓闻言,便又细细地看了韩立许久,然后对秋兰吩咐道:
“秋兰,你去把韩公子送一下,顺便去和韩公子一起,将韩公子好心好意给予我们的神药拿回来。当然,韩公子的这份心意,也必须要偿还了才好,不能白受着。你就去看一看韩公子有什么缺的,回来禀告我一下吧。”
秋兰应了一声,然后便伸手示意韩立跟着自己走。
韩立又朝着司马婧苓和阿瞒的方向作了作揖,便跟着秋兰大踏步地离开了。
等确定韩立确确实实离开之后,司马婧苓便毫无形象地直接软软地靠在了阿瞒的怀里,也不管阿瞒是否缓了过来。
阿瞒好似早有准备,在司马婧苓倒向自己的那一刹那,就撑开了怀抱接住了司马婧苓,只不过就是狠狠地咬了咬牙,将喉头上溢出的血又咽了回去。
司马婧苓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她并没有什么,而是就这么静静地依偎在阿瞒的怀中,阖上眼睛难得的休息一下。
虽然他们早就把韩立这个人放在了他们的对立面,还制定了许多计策来设计韩立,但是每一次面对韩立,都并不是轻松的。
大家同样都是戴了一张面具来面对着彼此,就看谁先把谁的面具率先揭掉。所以为了脸上的面具能够戴得更久一点,就必须打起全部精神,来应对与韩立的交锋之中,可能遇到的一切问题。
所以即使如司马婧苓这种已经在权力争斗中生存多年的人,现在还是忍不住有一些疲累。
斗争这种事情,无论是在何时,也无论面对的对象是谁,对象是多是少,总是一件十分疲累的事情的。
他们之间谁也没有主动交流对韩立以及对这次直面交锋时的感受,但又好像谁都知道彼此之间到底都在想着什么。
一切竟在不言之郑
然而,这种静谧而又轻松的安详的氛围并没有停留多久,他们即使在楼上的房间之内,在房门和窗户都紧紧关闭的情况之下,都能听到楼下的骚乱。
司马婧苓皱皱眉头,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严肃。
不等她亲自去查看什么情况,秋兰就已经闪身进了房间,随后就紧紧关闭了房门,走到司马婧苓的面前,有些凝重地对司马婧苓道:
“主子,马贼来了?”
“嗯?这么快!”司马婧苓有些惊讶,随后便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秋兰瞧了瞧司马婧苓的脸色,心中想了想,忍不住试着问道:“主子,我们该怎么做?要联系人离开这里么?”
司马婧苓微微摇了摇头,突然问道:“来的马贼有多少人,他们全都进了客栈么?”
秋兰闻言想了想,随后就摇摇头,对司马婧苓汇报道:“也不是。奴婢虽然不清楚这伙马贼到底来了多少人,但是进了客栈大门的,好像也就只有三个人。为首的一进门就十分嚣张地要柳掌柜出来接待他,倒是另外两个人,却没有话。”
司马婧苓沉思了一瞬,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放松下来。
她的嘴角微微扯起,眼睛之中流转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咱们这边倒是不用着急,虽然他们是一伙不速之客,但是有柳掌柜和韩立在,我们就不必如此惊惶。
按着柳掌柜上午的时候来提醒的那种语气,似乎是并不把这些马贼放在眼里。如今并不是全部的人都进了大堂,就证明这事是有意为之。虽然我还不清楚那两个人在暗中达成了什么计划,但是咱们毕竟和柳掌柜之间有合作在身,她不会舍得我这么大的一个合伙人死于非命的。”
秋兰点点头,心头虽然还有些疑虑,但是对于司马婧苓的决定,还是没有什么好质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