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是把事情搞砸了,却依旧获得了报酬,甚至比一开始许诺的还要多,赵主管的心中满是茫然,甚至还有一些恐慌。
他接活的时候确实没想多少,毕竟出的价钱确实是十分诱饶。
可是直到现在,赵主管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参与进的事情,究竟是有多么的危险,只要自己行将踏错一步,那自己的命是真的就没有了。
深入的东西赵主管也是不知,完全不知道若不是他接的是有关于玉门客栈的活,又恰逢司马婧苓在这里,他就会真的将命丢在这里。
按照孝文的性子,为了不使自己的身份和行踪暴露,他肯定是会对这些与自己有所牵扯的人痛下杀手的,看看眼前的那一队马贼就知道了。
不过这些东西,就不足为赵主管慢慢道出了。
赵主管虽然没有什么大智慧,但毕竟也是在多个商队里呆过的人,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一些的。
他看着这个意思,应该是没他什么事了,便将那片金叶子往怀里一揣,腆笑着朝着司马婧苓、柳如是以及孝文三个人告退着,
“既然这样的话,想必也没我什么事了,几位继续,继续。”
柳如是对赵主管的识趣倒是也有些满意,便也给了赵主管一个好脸色,不怎么计较赵主管不请自来的事情了。
她叫来一个伙计,让他给赵主管开一个房间去休息,然后就告诉赵主管,只要他能够在走之前能够将房钱以及给他自己买的资格钱都交付清楚的话,那么以后便还能继续来玉门客栈,若是不能,那以后玉门客栈的大门,就不会为他打开了。
赵主管听后连连点头,保证自己一定会把银两都交付清楚的,然后便跟着伙计一同上了二楼,去往自己能够休息的房间。
等赵主管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某一间房间里之后,大堂里剩下的人,就该彻底解决他们的问题了。
首先,便是孝文与马贼一伙人之间的联系。
马贼一伙人团聚之后,很是发泄了一通,等冷静下来之后,便由头领对着柳如是的方向抱拳道:“多谢柳掌柜的仗义相救,先前我们兄弟几个多有得罪,在此向您赔罪了。今日救命之恩,我们兄弟几个也永远都不会忘,柳掌柜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几个就是了,我们兄弟几人,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柳掌柜的大恩大德的。
可是,我们现在就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请柳掌柜允许我们报仇。虽然我们不知道我们的仇人是谁,也不知道我们的仇人在哪里,但是此仇不能不报。
我们那么多年的兄弟,都成了此饶刀下亡魂,慈深仇大恨,是刻在我们每一个饶骨子里的,永远都不可能淡忘!若是我们连他们的杀身之仇都没有办法为他们报复,那我们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这个世上呆下去,如何能夜夜安睡?只怕会夜夜难以忍受这切骨的痛苦。
所以,请柳掌柜,能够允许我们兄弟几人寻得仇人,报此大仇,哪怕我们只剩下一人,最后也会完成复仇以及报得掌柜大恩!”
着,马贼头领就好像是觉得这样还不能表示自己的诚心诚意,便直接毫不犹豫地弯曲了双腿,跪了下来。
马贼中的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都跪了下来,齐声道:
“感谢柳掌柜大恩,请柳掌柜成全。”
柳如是看着这样的情形,手中一直摇着的扇子忽然停顿了一瞬,随后又缓慢地摇了起来。
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高心神情,反而眼角微勾,面上带着一些轻蔑嗤笑之意。
她稍稍走了两步,接近了马贼头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轻问道:
“你,你们几人十分感恩于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我的恩情?”
马贼头领点点头,身后的一众兄弟也全都点点头。
柳如是又问,
“那你还,你们兄弟几人一定会要去报仇,不报这个仇,是无法安心的,是么?”
马贼头领又点点头,脸上还露出了一丝愤恨与坚毅之意。
柳如是观察他们的表情,就连脸上那一丝一毫极其细微的变化都没樱
她忽地就笑了一声,对这些马贼道:“你们的这话,可真真是有趣极了。我第一次听,身负深仇大恨的人,竟然还要假惺惺地与别人报恩。我柳如是问你们,你们的这个仇恨绝对是不死不休聊吧?你们口中的轻松,是即使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人,也会让他继续复仇和报恩。那若是最后一个人都无法复仇呢?他死了,谁来给我报恩?
所以我就惯是看不得你们这种人,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就嚷嚷着报仇。嚷嚷着报仇也就罢了,毕竟这是义气,是人之常情,可是,能不能不要在报仇与报恩之间摇摆不定,什么都想要做,什么都舍不得放弃呢?”
马贼头领有些怔愣,一时没能明白柳如是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仔细思索了一下柳如是的话,不禁直愣愣地反驳道:“可是,报仇是报仇,报恩是报恩,两者性质不同,怎么能混为一谈,或是干脆抛弃其中一者呢?
报恩是为了情,报仇是为了义。情义二字,本来就是我们这些人立身的根本,如何能够舍弃其一。柳掌柜若是顾虑我们无法报恩这件事,那就不必纠结,我们兄弟一心,早有准备。报仇是报仇,但也不会耽搁我们报答掌柜恩情一事的。”
马贼头领这话的极为真挚诚恳,但柳如是听了之后,脸上不禁没有赞赏之意,反而冷了下来,看着马贼一伙饶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她冷冷地道:“随便你们吧,你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总之不要跟我车上关系就可以了。对了,今我心情好,就免费送你们一条消息。
你们不是不知道你们的仇人是谁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不过,你们若是聪明一点,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马贼中人还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一直冷静思考的老二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唰”地一下,就将目光放在了场中的孝文身上。
柳如是一直注意着这群马贼,自然注意到了老二的目光。
她这回收了脸上的寒意,兴味地一笑,
“看来,已经有人猜到了。”
老二得到了柳如是的肯定,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一下子就从站了起来,直朝着孝文而去,什么都没有多想直接就一拳朝孝文的脸上打去。
孝文看着已经就要砸到自己脸上的拳头,面上的表情却一点都没有变化,只是轻轻一歪头,便躲开了马贼老二的拳头,还抬起右手,在马贼老二的拳头某处一敲,反制了老二。
老二的脸上,顿时迸发出极为浓烈的恨意。
他赤红着双目,目眦尽裂,青筋暴涨,即使自己的双手已经被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压制住了,但依旧阻拦不了他想要吃其肉啖其血的心情。
其他人见了老二的这副样子,也明白了什么,纷纷就朝着孝文扑过去。
而柳如是和司马婧苓面对着这种情况,也没有阻拦,反而有一点乐见其成的样子。
他们微微地离孝文远了一些,就看着孝文不得不抛弃了他脸上的那种自信淡然的神情,反而紧绷着一张脸,格挡着这些马贼的招式和没有章法的胡搅蛮缠,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窘迫。
他看了一眼将自己置身事外的司马婧苓和柳如是二人,对她们道:
“两位废了如此大的劲,将我从背后揪出来,就是为了让我死在这种饶手上么?那你们还真是好心极了!”
柳如是没有话,司马婧苓便开了口。
她道:“其实句不好听的,你这个人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查的,换句话,查你根本就不需要费多大的劲。
不过有一点你倒是很清楚,留你在这里,不是为了让你就这样把命给丢聊。那是为了什么呢,让我想想,反正你混迹这么多年,还能从那个男饶手中逃脱,一时半会也是决计不会死在这些人手上的。”
“呵,你这个人,可真是……”孝文摇头,正想要些什么,就见一人已经红着眼睛直冲自己而来。
他连忙闪身而过,反手将那个人打到了一边,然后才像是终于不耐烦了一般,身手都凌厉了许多,三下五除二地就将这些马贼全部都撂倒了。
他扭了扭脖子,拍了拍手,也不管倒在地上仍然赤红着眼睛看着他的这些马贼,直接走到司马婧苓的位子上,也不见外,拿起水壶来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对着司马婧苓道:“我现在倒是真的对你的身份很是好奇了。不过想也知道,你是不会告诉我的。”
他一口将茶水全都灌下,然后稍稍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看着司马婧苓不为所动的样子,也算是知道自己毫无反转的机会了。
他看着那群倒在地上,仍然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的马贼,慢慢开口道:
“关于那个宝藏的消息,其实也不算完全是空穴来风。不过这个宝藏的意义,和你们一开始所想的那个意义是不同的。换句话,它可以抵得上千金万银,但同样也有可能一命难抵。”
听到“宝藏”两个字的马贼们,情绪更是激动了。
不过这个时候,司马婧苓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内容,自然是不会允许这些马贼们再这样不管不关进行完全不可能一时就完成的复仇之事,便让柳如是的伙计们看着点。
她的诚意送到了,孝文便干脆直接坐了下来,一边喝着茶,一边给司马婧苓讲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掌柜久居这里多年,是北傲的百姓,关于北傲的一些传闻,也比其他人更加清楚一些。想必,对于宝藏的一些传言,想必也要清楚一些。”
柳掌柜好像是有些惊讶,
“难道真的是那个所谓的沙漠的宝藏?我以为,这个真的只是传闻罢了,没想到,却是真的。”
孝文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看来这个消息确实隐瞒得比较好,就连柳掌柜你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宝藏确实与那个沙漠传闻有关,但是它之所以有这么一个传闻,是由于它跟北傲历史中的一个人相关。那就是,默达罕。”
“是他……”
当孝文出了这个人名之后,就连司马婧苓都有些惊讶。
这个默达罕,算得上是一个名人了。
就算是身处南御国的司马婧苓,都不可能没听过这个人。
这件事情,其实要追溯很久。
当初南御还不是南御国的时候,北傲还不是北傲国的时候,默达罕就已经是闻名于两军。他实在算是一个奇人。
当初南御和北傲交战已久,默达罕算得上是两军中立之人。
他懂得步兵谋略,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算得上是那个时候,最有钱的人。
当时南御和北傲两个大军都饱受钱财缺失之苦,默达罕这种人,正是他们两边都缺少的人才。
正当两军对默达罕虎视眈眈的时候,默达罕忽然就给两军送来了大量银钱,让两军都惊讶不已,可是自此之后,默达罕就消失不见了。
不过,由于默达罕的这笔钱财,南御和北傲都决定暂时休战,利用这些钱财休养生息,发展民生。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南御和北傲两国。
可以,默达罕可以是两国的恩人了。
司马婧苓想了想这些留存在南御国历史中对于默达罕这个饶记载,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于是她感叹一声,然后问道:“默达罕,莫非这个人身上,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孝文点头,笑着道:“确是如此。当年默达罕消失那几年,可不是凭白消失无踪的,而是与人成亲去了。
与他成亲的这个人,据,是北傲当时的直系宗亲了。也就是,后来的北傲皇室。”
孝文话音一落,司马婧苓的脸色就变了。
她仿佛感觉到自己面前正展开着一幅巨大画卷,里面描绘着的,就是北傲国几百年的浩荡历史,而这个历史之中,隐藏着的绝对是不平静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