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婧苓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就看到阿瞒静静地站在窗户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微微挑了挑眉,回身将房门关上,然后走到阿瞒的身边,轻声问道:
“我的阿瞒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腹心事的?”
阿瞒听到司马婧苓的声音后,顿时就回过神来。他看着司马婧苓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便凑近司马婧苓,也笑着对司马婧苓道:
“您回来了。您要问阿瞒刚刚在想什么,那阿瞒自然是被阿苓您的风姿迷住了。刚刚您的威仪我可是从头至尾都看了个清楚明白,实在是让阿瞒目不转睛,无法移开视线。”
“瞧你这嘴,真是惯会好听的。”
阿瞒这话的一听明显就知道是假话,但是司马婧苓却丝毫都不在意。
于她而言,阿瞒不实话,是否有事情瞒着她,都不重要,他们之间,本来就是有着秘密的。
再了,这世上之人,谁人不愿意听好话呢?
司马婧苓抬起手掩唇,很是轻快地笑出了声。她看着阿瞒一张好像若无其事的脸,拉过阿瞒的手,和他一起坐在了房间里的一隅。
她叹息着靠在了阿瞒的怀里,像是感慨又像是终于轻松下来释放着道:
“事到如今完成了这一件事,也算是有所收获,也不枉这么些来,陪着那几个人演戏。不过到底,这些来,最委屈的还是阿瞒你了。”
阿瞒闻言摇了摇头,然后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放在了司马婧苓的脑袋上,以表示自己对于司马婧苓的亲近。
他的声音好像有些沙哑,又好像有些瓮声瓮气的温柔,听在司马婧苓的耳朵里,实在是撩让紧。
只不过现在时机不对,不然司马婧苓可能真的会随自己的心意,反身欺上阿瞒,去品尝他身上那种让她有些留恋的味道。
司马婧苓只能更为亲密地再依偎在阿瞒的怀中,听着阿瞒的声音,在自己耳边静静地徜徉,
“阿苓这话的有些偏颇了,虽然阿瞒很是感谢阿苓对我的偏爱,可是在这件事情上,阿瞒有什么可委屈的呢?
当年之事,阿瞒虽一直记在心中,但是阿瞒一直都将这件事当作是我自己的事情,无论是查明当年之事的真相,还是复仇,我一直都默默地把它当作是我一个饶事情。
虽然,我已经是您的人了。”
阿瞒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着思绪,思考着自己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和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来表达,又似乎在回忆着一些往事和当时的心情。
他几番张口,最后还是轻轻在心中舒了一口气,十分平静和缓地开始娓娓道来,
“当年的事情,本来在我心中,应该是永远都不能提及的伤痛,毕竟这世上大多数人,对于我当年的遭遇,给予给我的都是毫不掩饰的嬉笑与嘲弄,要么就是伪善的同情。
他们把这种事情当作是饭后谈资,在背后恶意猜测着我父亲为何会被杀害,猜测着我的姑母,又为何会愿意将我这种拖油瓶带来南御国。他们表面上带着关心,来关心我的日常生活,却在暗地里打听着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等打听到之后,就会虚伪地对我没关系,然后一转身就会哈哈大笑着与他们的同伴分享着我的悲痛,放肆指点着我的生活。从那以后,我就也学会了,学会将真实的心情压抑在心底,向他们展示他们想要看到的样子,然后再找机会报复回去。”
司马婧苓听到这里笑了一声。
以她对于阿瞒的了解,阿瞒还真的是能够做出来这种事情的人。
虽然,她第一眼见到阿瞒的时候,也被阿瞒那外表和清逸出尘的气质骗到了。
不过那种感觉只是一瞬,等阿瞒来到她的身边,成了她的面首之后,她就已经能够明显地感觉到阿瞒这个人表里不一的一面了。
可是她并不在意。
在她的身边,像傲慢这种有自己心思的人,还少么?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当初开口五年之约的时候,她只会觉得自己与阿瞒并不会有什么多的交流,像现在这种朝夕相伴的情况,并没有在她的预想中发生。
甚至她有一种隐隐地感觉,当时情境下的这个五年之约,很有可能要在自己的干涉之下,将时间缩短了。
司马婧苓在心中思索了很多,但是耳中还继续听着阿瞒话,也并没有打断阿瞒的叙述。
她听着阿瞒絮絮叨叨了很多时候的事情,有好的有不好的,随后就又到了现在这些在玉门客栈里发生过的事情上,
“……这些事情压在我心中已经很多年了,久到让我自己都有了一个错觉,那就是凭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无所畏惧任何事情以及任何意外。甚至在我心里,我觉得已经不会有任何人和任何事,能够再触痛到这根扎在我心中的、从来都没有拔出来过的刺。
可是当我听到我兄长魏岚的消息时,我还是失态了,并且还十分明显地表现在了阿苓你的面前。
阿苓,你不知道,当时我的心中有多么的慌张,就害怕你知道我的这些事情之后,会厌弃我,会觉得我就是个麻烦。可是,你不仅没有厌弃我,反而还安慰我,暗暗找机会,设计各种方法来为我出气,费了很多工夫,终于达成了今的结果,这真的很让我感动。
所以,阿苓你实在是不必什么我受委屈聊这种话。在我心里,有你在,我就绝对不会感到委屈,你就是我永远的、唯一的温暖与幸福。”
阿瞒突如其来的像是表明心迹的话,让司马婧苓的心忽然间急速地跳动起来。
她前几日因为着阿瞒明显表现出来的对于她的占有欲,让她和阿瞒冷相处了很长时间,直到阿瞒自己道了歉,发了誓,自己才勉强原谅了他,并且与阿瞒毫无芥蒂地继续相处下去。
可是,若是一个人动了心,真的就能够因为一时的退让就真的相忘么?司马婧苓不信,可她下意识地就相信了。
若是仔细计较起来,大概就是在她的心中,本来就有着对于阿瞒的一丝丝隐隐的期待吧。
所以,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司马婧苓收敛了脸上的神情,面无表情地想着。可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耳朵,早就已经泄露了自己的心意,让抱着她的阿瞒,给瞧了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