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西蕃公主(1 / 1)清漓盘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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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司马湛的这番举动,于司马婧苓来说,实在是算得上一种小儿科的把戏,那都是以前与司马婧苓作对的人玩剩下的,但是于有些人来说,还是十分有用的。

一位看起来年纪似乎不大,司马婧苓也没有见过的一位新人,对于眼下的情形就十分愤愤不平。

他一脸严肃地站起身来,以指责的口吻对司马婧苓说道:

“殿下,您这番举动,实在是有些不妥。”

司马婧苓闻言头都不抬,淡然地将手中的水酒,一饮而尽,然后才饶有趣味地问道:“哦?本宫有何不妥,本宫自己怎么都不清楚呢?这位大人有何高见,不如就此指教一番。”

若是聪明的人,或者在官场之中浸淫已久,有着足够地敏锐嗅觉的大臣的话,那么当他听到司马婧苓这样说的时候,就应该及时止损,不再就这个话多说什么。

可惜,面前这个,实在是一个愣头青。

他听了司马婧苓的话后,不仅没有住口,反而还真的一本正经地说了起来,

“殿下刚才的不妥之处有三。意识殿下现在虽然身为南御国长公主,但是与陛下还是身份有别,比应该以极为随意的态度来回答陛下的问话。

二是,无论陛下有什么错误,您也不能当众指出来,落下陛下的面子,况且刚刚陛下并无任何错误。

三是,既然陛下念在姐弟之情的份上,已经先行向殿下您承认了自己的过错,那您就应该宽宏大量并且感激涕零地表示原谅以及那一丝丝惶恐,不能是现在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以上三点,无论是单拎出来哪一点,都足以称得上为大不敬。

殿下意识不到自己的这些过错,那殿下的问题,就远比我所说的这些,还要严重。”

宴会上的那些老臣们听了这人的话,全部都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在感慨这人竟然如此大胆的同时,也为他既定的结局,在心中默哀。

这人难道是当真不清楚,晋宁公主是如何成为晋宁公主的么?

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上位坐着的司马婧苓看去,只觉得此时此刻的晋宁公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骇人的气势,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将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给吞噬掉。

还有一些新人,虽然也还没有领教过司马婧苓的厉害之处,但是他们却是懂得审时度势的人,一看现在现场的气氛,便觉得这其中有几分不对劲之处,于是也都低垂着头,喝着面前杯中的酒,什么都不敢说,也什么都不敢做。

“咯噔”一声,司马婧苓将她手中的杯子,放置在了面前的桌案之上。

然后众臣的心,也跟着这杯子与桌案碰撞的声音而“咯噔”一下,仿佛自己就是那只杯子,被一下子放置在桌案之上,都能够感受到桌案上的那股子冰凉。

司马婧苓的脸上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她的笑意不达眼底,反而有一些冰凉的意味在,

“本宫似乎并没有见过你,不知道你是出身于哪里,现在又在朝中,做些什么啊?”

那人没觉得司马婧苓这话有什么别的意思,便微微施了一礼,向司马婧苓回答道:

“臣的出身并没有那么高贵,也不是京城出身,而是由十里乡亲共同推选出来的。

承德陛下圣恩,能够在朝堂之上有一席之地,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书史令。”司马湛为司马婧苓举办的这个接风宴,声势浩大,十分隆重,基本上包含了现在南御国朝堂上有的所有官员以及亲王。

因为路上的距离不算太远,司马婧苓没有能够再问春桃一些更为详细的情况。

不过这些也都算不了什么,毕竟她去往北傲国的这段时间之内,也不是就完全断了与南御国内部的联系。

她只是明面上减少了自己参与朝堂之事的存在感,但是背地里,还是一直都关注着南御国内的情况。

尤其是有关于司马湛这方面的成长,她一直都通过自己的渠道来得知。

只不过就是在见到司马湛的时候,亲自见到本人变化的震撼,远比信件之中描述的要多得多。

至于南御国中更大的变化,那就是四大家族经历的大换血了。

王家在司马婧苓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因为谋位一事,遭受了严重的打击。

若不是因为司马婧苓与王家达成的交易,那么王家就此从京中四大家族之中除名,也不是什么惊讶的事情了。

不过,王家确实因为这件事情元气大伤,无法保持着他四大家族之首的地位。

相对于王家,原本的京城四大家最惨的就是宁家了。

秦王在夺位一事中,早早失利,并且还有意撺掇造反,连带着他背后的宁家都死了个干净。

原本的敬重名门望族,一夕之间就消失不见,足够让人警醒与唏嘘的。

所以,因为宁家的落败,而补进来的后起之秀张家,就足够谨小慎微,半点危险的事情,都不沾,突出了一个圆滑,突出了一个什么叫做明哲保身。

所以,现在京城中的新四大家族,就是谢家、顾家、张家以及王家。

原本旧四家,谢家是位于四家之末。

可是由于王家自身的打击,一时半会无法再恢复当时的辉煌,谢家便迎来了自己的发展机会。

并且谢家与顾家交好,顾家本身又不是什么喜欢争抢的性子,只要最后楚亲王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他们顾家也就满足了,所以也就并不在意所谓的四大家排位。

谢家以前之所以排在四家之末,倒不是因为他们没什么产业,挣不到钱,或者说是他们在朝中没什么人,没有影响力而是因为谢家家族之中,存在着巨大的分歧以及弊病。

谢家一部分是野心勃勃只考虑自身前途与利益的利己者一部分是安于现状,只想受着先人以及族中的恩泽以及庇佑,完全不想靠自己力量生存的人。

至于剩下的那一部分,就是像谢家的长子,谢家新一任当家谢青云那般,寻求谢家的变革之道,让谢家能够重新恢复先租时期的鼎盛。

于是,他们这部分人就在谢青云的带领之下,对谢家内部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清算与整改。

如果有不听从命令的,谢青云也一改以往的儒雅形象,以极为强硬的手段,让他们不独不屈服于他的威严之下。

实在是不服的,谢青云就半点废话都没,直接就将他们从谢家族谱上除名,即使族中的长老前来阻止都不留情面。

这些被赶出谢家族谱人的下场,其实可想而知。

平日里头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尤其是他们这些为政又为商的家族,消息自然是要比普通人,灵通得多。

他们这些人做生意或者办事,其实就是靠自己身后所代表着的身份名头。

这些人没有了谢家人的身份,要想做什么,肯定时处处碰壁,完全是做不下去的,尤其是众人看到谢青云如此坚定又强烈的态度之后。

他们这些被赶出去的人,若是能够放下身段,就像是南御国内那些普通商人一般,就先从一点点的小生意开始做起,那他们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可是他们实在是拉不下脸面。

这样一来,他们自己能不能解决温饱都是问题,又如何能够去做曾经想要去做的事情,或者或返回去去报复谢青云呢?

谢青云将组内那些不干事的人以及想干其他事的人都清算了一遍,谢家剩下的就都是做实事,有能力的人了。

他们联合起来群策群力,发展了一段时间之后,就顺利成为了京城新四大家族之首。

司马婧苓的轿舆到了宴会场地的时候,谢青云正好也刚刚到了这里,正在和其他人站在门口寒暄。

司马婧苓在轿舆上微微看了一眼谢青云,发现谢青云虽然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第一家主,但是面上却还是当初司马婧苓见到的那样,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位现在京城中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有着雷霆手段的谢家之主。

谢青云在司马婧苓的轿舆停下之后,就转回身来,和门口的人,一起等着司马婧苓下舆,恭敬地给司马婧苓行着礼。

等轿舆的帘子一掀开,众人听到司马婧苓所说“免礼”之后,就全都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司马婧苓之后,就不禁惊在原地,然后在心中惊叹不已,

这晋宁公主虽说是离开了南御国数月,但是风采却依旧不变,一双明亮、妖媚却又凌厉的眼睛,还是跟离开前一样,极富气势,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生惊惧,好像什么想法都被看透了一般。

众人不敢再继续多看,连忙将头又低了下去。

他们听到司马婧苓下轿舆的脚步声,感受到司马婧苓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然后又擦他们而过,留下一抹幽香,让人沉迷又让人有些恍惚。

司马婧苓在路过谢青云的身边时,停了一下。

她极为赞赏地看了一眼谢青云,然后对他说道:“恭喜谢家主得偿所愿,还没来得及即使恭贺谢家主,是本宫失礼了。”

谢青云微微躬身俯首,向司马婧苓作揖礼道:

“殿下这话严重了。臣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罢了,实在是担不起殿下厚望。殿下有这份心意,臣就已经很是满足了。”

司马婧苓笑着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然后就示意谢青云与自己一同入内。

谢青云又作了一揖,然后便恭恭静静地跟在离司马婧苓落后半步的地方,听着司马婧苓说着话,然后还随时趁着合适的机会,应和几句。

等司马婧苓和谢青云的身影渐行渐远之后,门口的这群人中,突然就爆发出了一阵议论之声,

“原来晋宁公主殿下还是一如既往地强势,明明她还没有做什么,但是她一看着我,我就止不住的心虚害怕,这可真是,余威犹在啊!”

“这算什么,你们难道就不觉得晋宁公主殿下就像是非人一般,经过了这许久的长途跋涉,面上一点疲惫之色都不显也就罢了,整个人竟还是那么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简直就是”

这人没有将话说完,但是大家已经都不约而同表示了赞同。

虽然大部分人,都不怎么相信罢了。

不过旁人相不相信,那都是别人的事情,于阿瞒自己看来,最重要的还是司马婧苓的看法。

他静静地依偎在司马婧苓的身边,对于司马湛的那个眼神,记在心中,由一开始完全的放松,转变为严阵以待。

司马婧苓虽然没有看到司马湛的眼神,但是她明确感受到了阿瞒的情绪变化。

她没说什么,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走入宴会大厅,坐在了自己该坐的位子上。

众人落座,司马湛便怀着一份十分激动的心情,宣布宴会开始。

殿内顿时响起靡靡之音,让人沉醉不已,也没有人再去想这世上的一些糟心事。

等吃喝了一段时间之后,司马湛便挑开了话头。

他向司马婧苓询问道:

“皇姐出去了这么久,都去了哪些地方,玩得可是舒心?”

司马婧苓吃掉了阿瞒为她夹的菜,微微一笑,也不掩饰,直接大剌剌地说道:“这世间好玩的地方实在是很多,本宫出了京城之后一路北上,便就直接去了北傲国。”

“北傲国!”

朝臣们不小心惊呼了一声,然后小声的议论起来。

司马湛听了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随后便又担忧地说道:

“朕还以为皇姐你只是随便去外面逛一逛,没想到竟然去了北傲国。

朕听说北傲国现在极乱,皇姐你没有被影响到吧?”

司马婧苓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抹寒意,然后笑着回答道:“北傲的那点混乱,如何可以影响到本宫呢?陛下你未免有些多虑了。”

司马湛喉头一哽,随即便微微失落地说道:“是朕有些不会说话了,还请皇姐莫怪。”

司马湛这样说,司马婧苓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便也只能微微一笑,让个中滋味,自己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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