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大殿之上,不只是只有太尉和司马婧苓两个人,所以太尉看起来似乎显得是规规矩矩的,并没有向往常那般,见了司马婧苓之后就叫什么小苓儿之类的称呼,而是就像其他人一样,叫着司马婧苓殿下。ianenge
可是太尉的这个举动,对于司马婧苓来说,仍旧不能让她有什么好态度来面对太尉。
即使她现在面上看起来一脸正常,可是在司马婧苓的心中,仍旧是觉得有些抗拒的。
于是司马婧苓扭回头去,想要找司马湛来面对一下,让他们自己结局。
可是在这一段时间之内,也不知道太尉和司马湛两个人之间到底达成了怎样的共识,见司马婧苓将头扭了回来之后,便假意咳嗽两声,当作并没有看懂司马婧苓的暗示,然后就直接叫人将那些权贵,带到了偏殿之中。
阿瞒的这个突然生出的想法,是不是真的,司马婧苓并不在意。
司马婧苓垂下的眼眸微微一抬,不辨喜怒地问道:“来者何人?”
门外的宫人回禀道:“来人称他为平昌伯。”
“平昌伯?”
司马婧苓微微挑眉,似乎没想到这么一个基本上与她没什么关联的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上她。
她微微思索了一番,便决定去见见这位平昌伯,看看他究竟打着一个什么样的算盘来见她。
她吩咐外面的宫人去找秋兰,让秋兰先接待着平昌伯去小殿,然后就示意春桃,再把外衣服侍他们两个把外衣穿上。
只不过相较于之前见司马湛的时候,。两个人这次穿得随便了一些。
平昌伯的面上满是焦急之色。
他跟着秋兰来到小殿之后,就一直坐立难安。
秋兰本身的性子就不似春桃周到体贴,也不似冬梅无拘活泼,虽然她跟着司马婧苓去了一趟北傲国之后有所改变,但是本质上仍旧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因此,她接待起平昌伯来,就是将平昌伯接引到小殿之中,然后让人给他上了茶点之后,便站立在一旁,再也不动了。
这样的行为,无疑给平昌伯又增加了很多压力。
他想要站起来在小殿之中走一走,可是碍于秋兰像是一个门神一般,站在哪里动也不动,平昌伯就没有办法站起来,只能用不停地喝茶水来缓解自己的焦躁。
于是在等待司马婧苓到来的这点短短的时间,平昌伯就已经喝了三四杯茶水了。
这样一来,平昌伯还没有等来司马婧苓,就已经如厕多次,心中的焦急简直就要从脸上全都溢出来了一般。
司马婧苓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和阿瞒来到了小殿。
只不过他们两个都没有露面罢了。
小殿的设置比较特殊,看起来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殿室,只不过比其他的殿室要小一些。
但其实,这个小殿背后还有一个小室,只要有人坐在这个小室中,就可以看到外面小殿发生的所有事情。
也就是说,早早来到小殿的司马婧苓,并没有直接进殿,而是呆在了这个小室中,观察了平昌伯很久,自然也就将平昌伯异常紧张与焦躁不安的表情举止全都收入眼中。
在等待平昌伯再一次如厕的时候,司马婧苓用手指捏着下巴,笑着向阿瞒问道:
“阿瞒,你觉得平昌伯来找本宫,是所为何事呢?”
阿瞒想了想,实在是有些想不出平昌伯与司马婧苓的交集在哪里。
在他的印象之中,南御国的这些侯爵之类的人,基本上都不怎么在宫内露脸,好像人人都过着世外桃源与世无争的日子。
偶尔出现在人的视野之中,也都是因为自家子弟按着规矩要入仕或者要传承爵位的时候,才会出来跟大家打打交道,让大家多多照顾一些自家子弟。
当然,涉及到这些问题的时候,他们就全部都绕不过司马婧苓这个人,毕竟司马婧苓在没有推选司马湛成为皇帝之前,确实是南御国的聚堆掌权者。
为了让自己的子弟能够真的切实好过一些,哪怕只是与司马婧苓打打招呼,不受到司马婧苓的庇护也可以,反正总归是不得罪司马婧苓就可以了。
大多数的侯爵都是这样做的,只有个别的,可能还是在维护着他那莫名的尊严,觉得自己不可能向一个女子,什么莫名其妙的公主低头,便从始至终都没有来找过司马婧苓。
其中之一,便包含这个平昌伯。
平昌伯其实原本是平昌侯,毕竟祖上也的确跟先祖一起打过江山,先祖自然也不会亏待这些跟着自己的功臣,于是能封侯封爵的,就全都封赏了。
这些侯爵们其实在那个时候,都十分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虽然被封赏了,单都没有洋洋得意,从而犯下什么错误的。
可是也许是因为南御国本身的传承制度不是很合理,这些侯爵的下一代,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只要皇帝同意之后,就能够继承爵位。
这样一来,后代没有什么才能的人,只要平生没有犯下过什么大错,就可以顺利继承爵位。
平昌伯就是这样继承爵位的人。
不过平昌侯从平昌侯变成了平昌伯,就是因为平昌伯犯了错误,这才让当时的景帝下了一道旨令,将平昌侯降为了平昌伯。
说起来,这件事情,还与司马婧苓有些关系。
阿瞒回想起来,当时这件事情连魏淑仪都有听说,那时候还笑着跟他当作饭后的谈资提了一句,说是安宁公主的宠爱果然名不虚传。
其实现在要再细究当年的事情的话,这件事情本身和司马婧苓,还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平昌侯接过爵位之后,便一直贪图享乐,不求进取,做出了很多荒唐的事情。
先不说以势压人的事情做了多少,就以他儿子的事情来说,他就已经做了很多不合规矩的过度插手之事。
他的儿子在他的影响下不学无术,本来就算是他有着平昌侯这样的身价背景,在选官之中占有很大优势。
可是他本身的品德素养确实不怎么好,旁人的意见征求实在是无法达标,于是便无法通过正常的选官制度进入官场。
其实因为南御国自己本身的察举制度,选入官场的人,并不全都是人才,可是这些人至少是聪明的,知道在选官之前,至少要做做表面工作。
无论如何,也都要先把眼前入仕这道门过了才可以。
可是平昌伯一家,就不是专业昂了。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何一代不如一代,就只知道靠着祖上的荫庇过生活,还过不明白。
平常自视甚高,看不起别人也就罢了,在这种要入仕做官的关键时候,竟然还做着愚蠢的事,一点都不从自己本身找问题。
自己的儿子没有通过征官选拔要求,平昌伯就记恨上了司马婧苓,原因就是因为当时一起被征官的几家侯爵,只有他们家没有去见一见司马婧苓,或是与司马婧苓打过招呼。
于是平昌伯就认为,因为司马婧苓的小心眼,才会故意让自己的儿子做不成官。
于是,平昌伯就大肆宣扬司马婧苓身为一个公主,不好好地待在宫中准备嫁人,竟然还插手政事,管东管西的,实在是没有一个公主的样子。
他的这番言论,完全无所顾忌,甚至进宫之后也会时不时地与一些别的人说,因此这些话,就传到了司马婧苓的耳朵里。
平昌伯平时就没有什么人缘,大家当然都不会和平昌伯为伍。
司马婧苓听了这话之后,也一时之间没清楚平昌伯是哪个人。
对于这种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人,司马婧苓一向都不怎么放在心上的。
可是司马婧苓不放在心上,不代表其他人不放在心上。
司马婧苓自从前皇后的前太子出事之后,性子就一直是有些阴晴不定。
除非是在司马婧苓身边多年的那几个宫女以及一向与司马婧苓关系比较好的五皇子,其他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能够捉摸得了司马婧苓的心意。
有很多想要搭上司马婧苓这条线的,却一直因为司马婧苓本身的不好接近而无功而返。
平昌伯的事情,正好给了这些想要接近司马婧苓的人,一个完美的理由。
他们暗中收集着平昌伯平常的各种不妥举动,暗暗将平昌伯议论的有关于司马婧苓不好的话记录下来,甚至还故意灌醉平昌伯,让他在酒后继续口无遮拦地对司马婧苓进行大肆评判。
收集完这些证据之后,他们就将这些东西交给了御史大夫,然后就让正直的御史大夫,直接捅到了景帝的面前。
景帝当然顺势,就将平昌伯给治了罪,平昌侯也因此成为了平昌伯。
阿瞒对于平昌伯的印象,也就到此为止。
因此,司马婧苓突然问他有什么样的想法,他还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过见平昌伯如此焦急的样子,阿瞒也只能觉得可能是与他的那个宝贝儿子有关。
“当年选官的时候,平昌伯都没有来找您给他的儿子一点保障,现在都已经隔了好久,却来找您,看来只能是他的儿子发生了一些只有您可以解决的事情。”
阿瞒想了想,选了一个最可能的答案回答了司马婧苓一开始提出的那个问题。
“呵。”司马婧苓听后轻笑一声,起身准备从小室中走出去,去见一见这个不知有何贵干的平昌伯,“阿瞒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件事情,本宫可不一定能够解决。”
开门之前,司马婧苓留下了这一句话。
阿瞒一怔,随即就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马上就追着司马婧苓的身影,走了出去。
平昌伯已经如厕归来,正在心急如焚等待司马婧苓,甚至还想要找秋兰问一下司马婧苓什么时候才会过来的时候,司马婧苓就踏入了殿内。
司马婧苓走进来的时候,好似轻盈无声,但是却又将周身的气势弥散在整个小殿中。
让平昌伯激动的脚步,不自觉地就停了下来。
司马婧苓缓缓地抬眸,带着完全不带感情的眼神轻轻地瞟了一眼,然后就极为冷淡地说道:“原来这就是平昌伯,你找本宫有什么事?”
司马婧苓刚刚那个眼神实在是太过骇人,让平昌伯一时之间恐惧得竟然脸呼吸都忘记了,更不用说什么他原本准备好的话了。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后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司马婧苓倒也耐心充足,见平昌伯半天没有回答,也不催促,而是绕过平昌伯,坐在了上首位,然后接过秋兰递过来的茶水,缓慢而又优雅地呷了一口。
平昌伯突然之间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就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看到司马婧苓,连忙疾走几步又赶紧停下,到了一个距离司马婧苓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抿了抿嘴,朝司马婧苓行了一个拜见礼,然后站都没站起身来,就朝着司马婧苓说道:
“求晋宁公主殿下,救救我的儿子吧!”
司马婧苓喝茶的手一顿,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没有将茶水放下,而是连头都没有抬起,毫无波澜地说道:“你的儿子?
平昌伯,你是不是弄错了,你的儿子与本宫有什么关系呢,本宫又如何能够救你的儿子?”
平昌伯原本对于司马婧苓还有一些不甘愿以及顾忌,可是见司马婧苓这副完全不感兴趣,似乎什么都不想管的样子,便直接也都豁了出去。
他直接涕泗横流,十分激动地磕着头对司马婧苓说道:
“晋宁公主,晋宁公主殿下,以前的我大错特错,得罪了您,您想要我怎么做都可以,只要您能够救我的儿子,只要能够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司马婧苓似乎是叹息了一声,伸出手来将茶杯放在了一旁候着的秋兰的手上。
她摇摇头,看向平昌伯的眼神之中,似乎有着无限的悲悯。
她对平昌伯说道:
“事情都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平昌伯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你的儿子虽然确实是有些冤枉的地方,但他也不是全然无辜。
现在更是做出了这种事情,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啊。”
平昌伯一愣,随即更是不管不顾起来。
他想要撒泼打诨,用尽各种方法让司马婧苓松口。
可是现在司马精灵的注意力,已经被夜鸮暗中送来的信件,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