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陡然只剩下姜妧和顾宁琛两人，气氛愈发的不自在了起来。

顾宁琛以手做拳，抵着嘴唇咳嗽了两声，张口道：“身子可好些了？”

姜妧红着脸点了点头，刚刚喝过一碗红糖水，如今小腹暖烘烘的，虽然还有稍微坠痛感，却不是那么难熬的。

只是与顾宁琛说道这些，颇有些不自在。

顾宁琛也觉得别扭极了，问了一句之后便也就不提了。只柔声道：“既然你身子不舒服，今儿个就先回去休息吧。我让伙计准备了几样可口又容易克化的点心，都是咸口的，你等会儿带回去慢慢吃。”

姜妧心中微暖，虽然这事却是令两人十分尴尬，可顾宁琛的做法，无一不是为她考虑，便是石头做的心，也因他的举动而软化了。

至于那些尴尬……咳咳，她在他面前早就没脸了，还怕再没脸一点吗？

“琛表哥，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心中想透了，有些话也不是那么难以开口。

顾宁琛微怔，他以为出了这等子事，姜妧这般薄脸皮的人自然是羞得不想见他了，没想到，她会这般坦然的说出要自己帮忙的话来。

“什么事？”顾宁琛下意识问。

姜妧将自己的猜想细细说了一遍，“我手上没有人手，打探起来也不方便，甚至会打草惊蛇，所以我想请表哥帮我查一查，当年在昭华院里面伺候我母亲的那些人都去了什么地方。”

姜妧对他的信任，让顾宁琛心里头滑过一道暖流。他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会让燕回去查查看。他在京中多年，认识不少人，这些事查探起来很是方便。”

听了顾宁琛的话，姜妧舒了口气，心里头的一块石头也就落下了。

正事谈完，原先的尴尬已经悄悄的消散，姜妧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已经不早，便起身告辞。

顾宁琛让燕回送了姜妧出门，他站在窗户旁，看着她上了马车。

突然，车窗帘子被人掀了起来，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二楼的窗户上，挥了挥手。

顾宁琛唇角一弯，露出了一个粲然的笑容。

玉簪最后一个上了马车，手中提着一个黑漆食盒。姜妧不由得就想到了顾宁琛说过的话，晓得里头装着饮香楼的点心，为他的细心而感到温暖，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深刻了些。

燕回回了雅间复命，顾宁琛一直站在窗户旁，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中，才抬手关了窗户，在椅子上坐下。

燕回垂手恭立在一旁。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声音节奏有力，绵长的呼吸在静谧的雅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燕回不由屏息凝神，静候着吩咐。

半晌，顾宁琛才开口道：“你去查一查十年前，姜家放出去的那一批奴仆去了哪里？”

燕回应了声“是”，至于其中的缘由，他是下属，主子们要知道的事，他只要照办就是，其他的就不是他该问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