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遥愣住,被那眼底真实的反感愣住,但女子更绝情的一面还没有完全展露,豆蔻红唇微微掀,略微有些嘲讽:“顾先生,脚踏两只船有一丝吗?你能不能先学会追求女性了,再来追求我?”
“星月!”顾知遥低低喝了一声,那张脸沉得吓人。
江星月却一脸无知无惧地在刀尖上起舞,冰冷说:“伦敦的机票和酒店我捐给公益组织也不拿给你!”
说完,不等顾知遥再说什么,就踩着细高跟离去。
那“嗒嗒”的声音敲在地板上,同时也敲在顾知遥的心上。
“你怎么不去追她?”许真媛望着怅然若失的男子,疑惑地问。
顾知遥坐回沙发上,英挺的眉拢成一个“川”字,许真媛想为他抚平,可她又用什么身份?
半晌后,顾知遥打破沉默:“许小姐,我的……”他本想说妻子,但想到江星月听到了估计会生气,又改口说,“我爱的人让我学会尊重女性。”
这么轻松随意就说出“我爱的人”,仿佛没把她当回事,许真媛的眼底洒下一片黯淡:“那你的意思是?”
“解除婚约。”
“你应该和我父亲谈。”
“我会亲自和他解释。”
许真媛顿了一下,也不知道脸上的是悲戚还是嘲讽,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问:“你为什么会答应和我联姻?”
顾知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推过去一份合同,淡淡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许真媛随意看了一眼,就给推了回来,那红唇紧紧抿起,似乎在置气:“我不缺钱。”
顾知遥当然知道她不缺钱,只是三年后许氏地产会出现一次震荡,到时她需要这笔资金,不过现在说多了也无益,朝她点点头,平静地说:“你需要的时候,可以找我领。”
至于她要的解释,他没法给。
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大约是去年底吧,十一月的时候,他在伦敦待了小半个月,K-B20小行星的策划正如火如荼,他一贯聊不来的父亲突然出现,说为他物色了一位合伙人的女儿,只要结婚,他就有爱看娱乐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点点头,说:“好。”那时想的是,他们这样的人,与谁过不是过一生?
所以飞快吃过几顿饭后,就这么默认了下半辈子无趣的人生。
桌上是累积三尺高的文件,天明还要开一个视频会议,无论结不结婚都要处理这些事,所以和谁在一起有什么差别?
只是他已不是这个年纪的顾知遥,他是八年后的他,带着对一个女子最缱绻的深爱从八年后来,又怎么会和另一个人结婚?
他欠了欠身,朝许真媛致歉:“许小姐,若有需要代劳的地方,请不要客气。”接着起身,带着对另一个女子的心急如焚,走出了餐厅。
许真媛愣然地坐在原地,对面的座位空落落的,连同她的心一同坠了下去。
许真媛招了招手,叫了杯威士忌,玻璃杯上倒映出她淌满泪水的脸,她望着镜面反射中陌生的自己,问,爱是什么呢?
没有人回答她。
相亲男在两位主演相继离开后,拉开了凳子,坐在许真媛面前:“小姐,森林里有这么多棵大树,你不妨把目光看远一点。”
许真媛小口地喝着酒。
相亲男再接再厉:“你觉得我怎么样?”
许真媛打断他,咽下喉中的酒精:“你不是他。”
“可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但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许真媛直直地看着他,尝过爱情滋味的人,纵使千万人都比他好,可不是他,还是不行。
相亲男在这一记目光下,垂下了眼睛:“你这样很容易错过其他优秀男性。”
许真媛起身:“没有比他更优秀的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餐厅。
相亲男坐在椅子上,看着人去楼空的舞台,一个人叹气:“早知道就去跟项目了,谈恋爱哪有拿奖金有意思。”
话语落下,也提起公文包,回到公司。
顾知遥走出餐厅就给孙特助打了通电话,言简意赅说:“查查她去了哪里。”
正在酒吧喝酒的孙特助心一抖:“好的,没问题。”
身为boss的得力大助,哪能不知道boss口中的“她”是谁,火急火急查探消息,很快回复过去:“boss,江小姐叫了一辆车,回喜来街的公寓去了。”
顾知遥回:“好的。”发动车子,也跟了过去。
你知道那女子做了什么吗,竟然把他拉黑了。
顾知遥:星月,你在哪里?
天上的星星放月亮的光明开启了朋友验证,您还不是她的朋友,请发送朋友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shit!”顾知遥猛踩了一下油门,对孙特助说,“我要马上搬过去。”
孙特助瞬间就:“……”
魔镜魔镜告诉我,爱情究竟有什么魔力,boss是丧失理智了吗!
按照boss高标准的居住要求,那房子现在连一丝丝的合格指标都达不到。
现在搬过去,不是要经常备个医生看他的过敏。
孙特助哀叹了一口气,突然,灵机一现,难道是今天午餐进行得不愉快,江小姐生气了?
孙特助小声的,试探地,弱弱地问:“boss,你该不会和江小姐闹矛盾了吧?”
听筒里出现一阵耐人寻味的停顿,接着,出现一丝不确定的声音:“怎么哄女孩子开心?”
大发,果然是情感纠纷,孙特助压下疯狂往上扬的嘴角,煞有其事地编故事:“boss,作为男人一定要大气,你先在微信上和江小姐说清楚,我们这么和蔼可亲,善解人意的江小姐一定会理解你,情感大V说,争端一定不能过夜。”
顾知遥呵呵冷笑:“她把我微信删了。”
孙特助:“……”
不是吧,未老老板娘这么刚,简直就是他们sparky策划上上下下搬砖的偶像啊!
“boss送包吧,包治百病!”
顾知遥无语地捏了捏眉心,他脑子找抽了,才向一个万年老光棍咨询情感问题。
孙特助听着“嘟嘟”的挂线声,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