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上古神剑的大爷

那是一把半人高的巨型剑，银白和玄黑相交的剑身上是古老的镌刻花纹。剑柄由玄铁制成，同样镌刻着螺旋带神秘的图腾。

我放下酒坛子，背着手在剑周围转了几转，上下打量道，“人家天外飞仙，你是天外飞剑？”

不得不说，我平生还真没怎么见过剑，就听儒若说过这东西很是锐利，让我莫要轻易玩弄。

抱着怀疑和好奇地心里，我捡根草，往剑刃上轻轻一划，刹那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柔软的草根居然......完好无损……

切，我还以为是多么厉害的宝剑呢，原来连刃都还没开过。

剑身被我用手指关节敲出清脆的金属声，我勾起嘴角，满意得点点头，“嘿嘿，这铁看起来挺纯的嘛，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卖你大爷！老娘可是一把上古神剑，你居然拿我来切菜！“

“谁，谁在说话？”我惊得后退了一步，四处张望，可周围空无一人，最终，我惊讶的视线落在了眼前的破剑上头，“你会说话？谁教你的？”

“……你妹教的行不！咦，你，对对对，就是你了！你你你能帮我个忙不?”

“开玩笑，老娘为何要帮你？”

“额……我知道你的一切过往和未来，怎样，这下有兴趣了吗？”

我手扶下巴，眯起眼睛思忖着，“你可知我名讳？”

“以前嫩一点叫小树叶呗，你个傻子。现在老了就叫枯叶脉，你说是不是啊？”

自从我穿越回村子后，我就以枯叶脉自称，这里的人也不晓得“小树叶”这个接地气且随意的名字。

没想到，这把破剑说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度。

等等，刚刚她说什么？

上古神剑？

那是不是削铁如泥呀？可是刚刚他连根草都削不断呀……想着想着，我漫不经心地将指腹往剑刃上轻轻一划，猩红的鲜血瞬间涌出。

指尖吃疼，我立刻含着手指，指着她嘟囔道：“侬嘎爷葛！什么时候开刃葛！”

你大爷的！什么时候开刃的！

上古神剑不慌不忙道，“哎哟，老娘都说自己是上古神剑咯，只杀带魔气的生灵，你没事就别接近我啦。”

“我又不是魔，为何不能接近你！”

“你个傻叉！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别问太多了啦。赶紧把我拔出来，然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回答你，快快。”

虽然对她我还是心存疑虑，不过最后我还是决定先把她拔出来。可是这鬼东西该怎么拔出来啊，接近三分之一的剑身都嵌入地底了。

“话说，你堂堂一把古剑，能进去怎么就出不来呀！连男人都不如……”我双手叉腰，啧啧摇头。

“……你大爷的，都说了老娘是个女的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家，别动不动就策马奔腾行不？”

“……”我无趣地闭嘴，这剑懂得挺多的嘛。

一个时辰之后，我用尽了各种办法，其中包括挖土，垂吊，脚踢，辱骂，终于将上古神剑给“救”了出来。

“喂，现在如何？”我瘫坐在地，气喘吁吁丢了快石头过去，一声“哐当”，上古神剑吃疼的“哎哟”哀嚎了一声，她道，“没想到你现在那么蛮不讲理！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算了算了……看你如今这狼狈的模样，我就姑且原谅你吧。”

我捧起酒坛子又“咕噜噜”灌了一口，也没去理她的疯言疯语。

从刚刚我手指挂彩的时候我就想好了，我且听她能讲出些什么东西，然后找个机会上去乘机把脖子给抹了。

一石二鸟，可不美滋滋吗？

我抬眸瞥了一眼铮亮的天空，咧嘴傻笑。

老天爷是吧？

我就看看今天死不死的成了！

除掉些不入耳的问候语，我大概整理了一下这把上古神剑的意思。

她说，我之前待的“地狱”实际上是个虚空世界，那个世界掌控着时间的流转倒置。而我之所以一夜间从少女变成老阿娘，便是在里头扭转了生命的时间轨迹，愣是加速了我的衰老。

我琢磨了好久，才意识到定是最后的旋转导致的，而之前的无休无止的穿梭则是将我送回了“沟头村“。

沉思了片刻之后，我问她可有解决之法，上古神剑却爽朗笑了几声，“你自然是无法摆脱命运的。本神剑送你一句话吧！”

我挑眉看向她，却听得她说了一句“从了老娘，我就帮你，如何？”

“......流氓！“

我咬牙切齿走到树下，上古神剑依靠着的地方......

“嘿嘿，终于想通了？”她笑道。

我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在冰冷的剑旁边坐了下来，然后将酒倒了过去，“神剑啊神剑，要不要试试这女儿红，可美味了。”也不理会她愿不愿意，我已经把酒从她剑柄倒了下去，香醇的酒顺着剑刃的凹痕流了下去，到底时候已经干涸了。

我不怀好意地咧嘴，“神剑，这酒可好吃？”

“你大爷的……老……老娘还有事要做的……你你别来……捣乱……”好一会，神剑语气带雾，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半响之后，身兼已然醉了七八分了，我很是欣慰地笑了。

折腾了那么久，今日的我终于可以踏上向往已久的黄泉路了，心情难免有丝丝激动和不舍。

我抱起酒坛子，咕噜噜将坛中酒尽数饮尽，又拿起袖子随意抹去留至脖颈的酒，火辣辣的触感自皮肤传来。

儒若，如今你才一岁大小，今日我就先死为敬，你切记到等我，别和其他的小妹妹玩闹去，我们再续下辈子之约。

彼时，我的脖颈距离剑刃已经不足一指了，我紧闭双眸，打算狠心抹了去时，耳边但听一声巨嗝响起，接着是一股冰凉的酒气味。

我脸皱成一团，嫌弃的别过头看去调侃它，“你这神剑还会打嗝？我一直很纳闷你嘴巴在哪里，你再打一个嗝试试，我找找？”

我瞥了个嘴，手插腰间，抬头望天，此时天色晚了不少，我得抓紧时间才行。

于是我大步上前，蹲下，脖子前倾之际，但听得“彭”的一声饱满爆破音，我破口大骂，“神剑，你想搞事情？”

可是人家神剑依旧没有搭理我，我歪头一瞧，不知何时神剑的剑刃两边蹦出了一只稚嫩的小手，肉乎乎的小手胡乱张合着手指。

接着，又连声“嘭嘭嘭”，其余的手脚也弹了出来，像胖菜虫一般胡乱地摇晃蠕动。

我惊得往后跳了三米远，这也太丑了吧，好像一只竹节虫……不比竹节虫还丑陋不堪。

又紧接着，更大的一声“彭”，剑刃霎时间变成了一个婴儿的身体，我歪头往两腿间仔细瞧了瞧，是个女娃。

“咦……”

柄头人身……会不会太恶心了啊……我还没“咦”完就听得又一连串清脆的“嘭嘭嘭嘭！”，不知道的还以为神剑放了个连环屁，霎时剑柄膨胀炸裂，好嘛，这下成了无头婴儿了。

我惊慌瞪大了眼睛，咽了口唾沫。

下个瞬间，婴儿的脖颈处倏尔吹起了一个肉白色泡泡，接着两侧炸出了两个小耳朵，接着是嘴巴眼睛鼻子。

最后，紧闭双眼的女婴诡异的睁开双眸，眼珠子好奇的转了几转，又象征性地嚎嚎大哭起来。

“嘶——”我倒吸了一口气。

还没等我平复下来，我却瞧见躺在地上的婴儿却如乌龟一个笨拙翻身，爬了起来。

她依旧在哭泣，而眼睛却睁得老大，好似嘴巴和眼睛不在同一张脸上。

她清澈的大眼睛咕噜噜转了几圈之后，最后却落在了我身上，我深吸一口去，又后退了几步。

她好像在对我笑！

像一股凉飕飕的风，迎面刮来。

我面色及其不自然，虽然想装作“我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却抑制不住双脚的抖动。本来我还是沉得住气的，奈何我却瞧见她笑着朝我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