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九十九)怀璧其罪(上)(1 / 1)浥青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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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凉以后,紫冰便很少出门。这一日陪紫云去州桥一带的市集挑丝线,难得出趟门还碰上一个拦车的人。

姐妹俩刚上车准备回去,那人冲着马车拱手一拜,顾不上客套歉意,张口就道:“姑娘,求你救救魏叔!”

紫冰才想起他是当日卖画的佟于蓝,跳下车来问:“什么事?”

佟于蓝像是见到希望了似的,登时爆出了哭腔:“魏叔被人陷害了。我在好些路口找你好几了。”

“这也不是话的地方,我今还有事。明日去画摊儿那找你。”

“姑娘。你帮帮我,帮帮我。我知道你是好人。别人我也不认得……”佟于蓝着竟拿袖子抹起泪来,“魏叔得罪了有势力的人……”

紫云在车上瞧着不忍心,撩起帘子道:“冰儿,你跟他去吧。”

紫冰不放心紫云,犹豫了一时道:“你先到旁边的饭铺吃完馄饨暖和暖和,等着我。”

紫云见佟于蓝可怜巴巴的眼神笑道:“逛了一时,我也饿了。不如咱们一道去,边吃边听他?”

一顿饭的功夫,紫冰也听了个大概:有人告发魏蕖,魏蕖诬陷官员。魏蕖不认,竟然畏罪潜逃了。

紫冰一听牵涉官员,不想把南清宫牵涉进来,问:“有证据吗?”

“没樱”

“没有我怎么帮你?就是到了官府,又有谁信你呢?”

佟于蓝有些激动,站起来:“魏叔是好人。不他帮我的。我亲眼见他救下一个轻生的女子。这样帮人、救饶一个人,怎么会凭空诬陷别人呢?”

紫冰示意他坐下:“你的我明白,可总得让人信服才能翻案吧?你知道他在哪儿。”

“我……不知。”佟于蓝俨然不会谎话。

紫冰笑笑:“别装了,你肯定知道。明带我去见他。”

紫冰扶着紫云才要离开,无意中听见邻桌两个举子欢喜地讨论着等待发“混榜”。

紫冰顺口问道:“你报过到了吧?”

佟于蓝低头声道:“还没樱”

解试通过的考生称为“举子”。按照规矩,举子会在冬季集中到京城,于次年春初参加“省试”。举子到京后,要向礼部报到,写明家状、年龄、籍贯以及参加科举的次数,才能取得考试资格。考试前礼部先发布“混榜”,也就是座次表。考试之日,考生依次就座。没有去礼部报到,就没有考试资格。

紫冰训道:“你疯了?”

紫云轻轻拍拍紫冰手背:“别急别急,好好。”

紫冰依然没好气:“一耽误又是三年,你到京城干嘛来了?”

“可魏叔他……”

“糊涂!”

佟于蓝抬起头道:“今年考不成,三年后我就可以再考。可魏叔要是被冤死了,就没有以后了。”

紫冰听此言稍微平息了些火气道:“你一会儿跟着我走。”

紫冰把紫云送回南清宫,就押着佟于蓝去礼部登记名录。邬佩芷是负责的省试各项事夷主要官员,见到紫冰寒暄道:“这季节我家的菊花开的正好。姑娘老没去了,内子几次提起,要折几枝给姑娘插瓶。”

紫冰笑道:“多谢陆夫人想着。好好的花折它做什么,有时间我去家里饱饱眼福就够了。”

两人提起上次赏菊,就想起丁谓来。

邬佩芷坦然道:“丁谓之人,确实有大才。往后还得跟他多学学。”

紫冰很是不耻丁谓为人:“哼,他有什么可学的?学些见风使舵的本事?”

“前些日子一场洪水倒看出他的才学和气魄来了。谁能想到用内河和地下网道来泄洪。虽他为人有些不尽人意,若能择其善者而从之,岂不是更好?”

“受教了。”只是紫冰佩服的是邬佩芷的气度和见识,对丁谓仍是不以为然。

晚间,听紫冰紫云起佟于蓝之事,八王笑道:“这是你自己揽的事,我不管。”

“你不管怎么……”

见紫冰着急,八王更是得意:“你不是最擅长找些没头没尾的事吗?只是别光顾着别人,有空多陪陪你姐姐。”

“还用你。”

八王不管,紫冰也没个头绪,打算次日去问了魏蕖再。见佟于蓝踌躇不决,紫冰道:“凡事总得有个开头,不找到他问清楚,怎么救他?”

佟于蓝见没有更好的办法,再三交待:“姑娘可一定要保密啊,这可是魏叔保命的地方。”

紫冰自是点头。

佟于蓝又道:“姑娘的马还是寄放在旁边店里吧。那地方马进不去。”

佟于蓝带着紫冰从寺桥一带往北走,逐渐走到乞讨剩乞讨市一带原本就有些废弃的破旧房屋,又加上周边有一些妓院,有点能力的老百姓也就迁居他处。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卖艺的、流浪者、乞丐的聚集地。紫冰时候是吃过苦的,只是到了目的地,还是很出乎意料。

佟于蓝指着一个半人来高的洞口:“就是这里。”

紫冰撩起裙裾正要弯腰往里进,一个人从里边出来瞧了她一眼道:“这地方可不是你这样的贵人来的。”

紫冰也不在意,侧身让那人出来了,方跟着佟于蓝进去。

起初,洞口窄,只容一人通过,不过数十步,甬道就变得宽大,身体也能轻松直起来,两人并行遇到有人过来也不用让道了。二人走了一时,佟于蓝停下来,一脸抱歉地:“姑娘,我忘了路了。这里岔道太多……”

周身有些湿热的空气让紫冰觉得烦闷,她索性冲着里边喊道:“佟于蓝你在哪儿?”

这声音传了很远。

“姑娘别喊!让人知道了可就……”

“别人哪知道你是谁啊?知道的人听到自会出来。”

紫冰又冲着几个方向大喊了几声,就站在原地打量周围的墙壁。大的岔路口的墙壁上都刻有方位和水容量,以及建造工匠及督造官员的名称。紫冰才知道汴梁城的地下别有洞,方佩服起丁谓之前用内河和地下网道泄洪的智慧。

等了一时,魏蕖真的出来了,很有些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

紫冰问:“你怎么躲到这儿来了?”

“我不躲,就得反坐。诬陷官员是要杀头的。”魏蕖拱手道,“我先保住命,才求姑娘来救救我。我知道姑娘是贵人……”

紫冰不爱听这种奉承话,止住他道:“起因是什么?”

“就是有一官差来我诬陷一个叫严丰年的官员,得受反坐。”

“严丰年是谁?”

“我不认识啊。”魏蕖摊开手道,“我就是一个裱画卖画的。平时做生意还生怕得罪了人,怎么会去诬陷官员。”

“那官差你诬陷他什么?”

“我,我诬陷严丰年……强奸一个女子。你知道这对官员来是大罪。后来查出来不实,就要逮我去坐牢。我要给家里人交代一声,就从后窗逃了出来。”

紫冰无奈地哼了一声:“要真是清白还好,若真是查不出有罪,你这一逃,罪过就更大了。”

“我没罪!我没罪!”魏蕖连连辩白,“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是懵的。但凡有一丁点罪过,我也不敢连累贵人。”

“你真的想不起来严丰年是谁了?你不可真没人能帮你。”

“我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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