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忠心耿耿,可惜,臣所侍奉的却是个暴虐无道的昏君。罢了……”
“柳飞虎,你大胆!竟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在一旁缩了许久的陆高终于找到机会站出来彰显存在感了,他指着柳飞虎,义愤填膺的样儿。
他不站出来还好,这一站倒引来了柳飞虎的侧目,
“呵呵呵……像陆高这样只懂阿谀拍马的草包都能立于朝堂之上备受重用,我竟还希望王座上坐的是位贤王!哈哈哈哈……”
柳飞虎的笑声在殿内回荡,让人心里发毛。
原本以为胥夜会怒气冲天,却不料他只是撑着头坐在王座上静静看着,听着。
只有一侧站着的涂海连连摇头,轻声叹息着。
显然柳飞虎对胥夜的不满和质疑已经存了许久,心忖着反正都要被诛,索性趁着死前说个痛快,
“永靖元年,夜王你刚上位就屠了霖王一家十二口人,连霖王那刚满月的孩子都不放过!温儒大人不想辅佐一个暴虐无道的君王,你便封锁消息,把他关进死牢!”
温儒越狱以后,很多人才知道南靖的大功臣一直被关在南靖的死牢里。
为此,奇国师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不知将来,自己会不会也落得和温儒一样的下场。
“你这样残暴,上天终将亡我南靖!”
柳飞虎声嘶力竭的吼道,而后慢慢低下头,断断续续的嗤笑着……
“说完了?”
胥夜眉头挑了一下,随后便掩面打了个呵欠。
“……”
柳飞虎震惊,胥夜这反应并不是他想要的。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很好。你就用你手上的刀自裁吧。”
“……”
柳飞虎目光闪烁,看向手里布着斑驳血迹的刀,这是当初胥夜封他为飞虎大将军时赐的佩刀,这一年时间,他守卫王城,不知杀了多少贼人,眼下,他竟要自己用这把刀自裁……
“涂海,将军夫人和孩子什么时候回的将军府?”
“……”
柳飞虎心一惊,忙抬起头看向胥夜……
“他们来王宫里住了一宿,第二日便已经回将军府了。”
涂海尖细的嗓音此时尤为戳人,“将军,陛下并未真的要你一命抵一人,不过是给你施加一点压力罢了。诶……”
柳飞虎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顺着沧桑面颊往下淌。
“那,那那那……”
“不过本王是真不知,将军心里对本王的不满和质疑有这么多,在将军眼里,本王就只是个残暴无道的昏君。”
“陛下!末将……”
“飞虎将军……”
胥夜声音沉了下来,顿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是你,亲手将你的妻儿送上黄泉路。”
“咣当!”
柳飞虎瘫坐在地上。
胥夜起身离开了大殿,
“恭送陛下!”
大臣们行完礼,谁也不敢和柳飞虎多说上一句,就连奇国师也只能叹一生气,倒是陆高横眉竖眼的凑到柳飞虎跟前,冷笑道,
“我陆高是只懂阿谀拍马,所以我活的比你久啊!”
“……”
“将军,夜王的确残暴,但不是残无人道。你是真真看轻了我们的王。”
说完,陆高大摇大摆的走了。
柳飞虎闭上眼,脑中响起那日册封,这个十九岁便继位为王的少年为他戴上将军盔帽,赐他银甲……
血溅开,在殿前染红了一身银甲。